第八十八章：相思無意情難斷

  張嫣望著這樣的北冥漓，內心突然升起一種柔軟的情感。張嫣輕聲問：「我即是按照你期許的樣子成長，你為何還會這樣的痛苦呢？」

  兩個人曾經想出國那樣多的日日夜夜，這種時候即便是不用說話張嫣也懂了。站在張嫣身後默不作聲的人，此時也好似終於忍不住了一般，問：「嫣兒，你曾經要我相信你，可是現在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這時，張嫣才確定看到的不是一個幻影，而是真真正正的人。方才的時候，張嫣還覺得，是因為自己太過思念那個人，所以才這樣的在意。以至於，她一直都以為是她太過思念那人，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出。

  「嫣兒沒有想到太子殿下真的來了，太子殿下難道不該好好陪著太子妃嗎？嫣兒答應太子殿下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蕭寒沒有接話，只是冷著聲音問：「你我相處的那些日日夜夜，是否都是你用來欺瞞我的手段？你只是為了讓我允諾你出宮，讓你好生見見日思夜想的人。」

  張嫣氣得眼睛都紅了一圈，蕭寒這是把她當成了什麼了。她從未這樣想過，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跟他在一起，便就不會跟其他人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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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時今日，她來見北冥漓也只是跟過去好好的做個了結。張嫣越是不說話，蕭寒就越是生氣，說出的話，越發沒有溫度。

  張嫣問：「太子殿下，你對嫣兒的信任竟然是這樣可笑的嗎？」

  「我要是來得在晚一些，你們兩個會做出什麼事情？嫣兒，我從未介意過你的過去，我只是想著……」

  「太子殿下，您既然認為嫣兒是這樣的女子，又是為什麼做出那樣的姿態？嫣兒有一件事情始終想不清楚，您為何要設計讓嫣兒進宮呢？太子殿下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您怎會捨得強迫她一絲一毫？」

  口口聲聲說出來的愛意，在張嫣看來更多的是一種占有。蕭寒想要的，難道不是一個求而不得的得到嗎？這些日子以來，蕭寒感動了她，張嫣當然知曉這種感動並非是真正的喜歡。

  北冥漓的頭更加的疼了，卻又聽見蕭寒道：「大巫師，你看到我們這樣，想必是歡喜得很吧！」

  張嫣站在一旁冷笑，冷不丁說出一句話，讓兩人皆是一愣。

  「太子殿下，南陵大巫師，我張嫣何其有幸，能周旋在這兩個男人世間最優秀的男子身邊！嫣兒此生都不會忘記太子殿下的恩賜，讓我最心愛的男子親手毀了嫣兒的年少最初的懵懂。」

  蕭寒一臉的心虛，他終於看到了張嫣本來的樣子。身上帶著刺，絲毫不會給任何人妥協，這才是真正的張嫣。

  蕭寒似是犯了錯的孩子，低聲道：「嫣兒，你不要這樣想，我對你的好你都看的到的。大巫師他本就不能有情愛，你們是沒有什麼結果的，當斷不斷日後必定苦不堪言。」

  張嫣聽到苦不堪言的時候，差點笑出聲音來，若要說苦不堪言，那麼他帶來的又該如何呢？

  床榻之上的北冥漓又吐出了鮮血，眼看著就要暈死過去了。張嫣望著他，冷聲說：「每次都是這個樣子，說起來，好似真的是我這個弱女子欺負你似的。你總說我同太子殿下在一起能真正的快樂，可是你南陵大巫師到底知曉什麼是快樂嗎？」

  張嫣蹲在地上，雙手抱住頭，那樣子看起來無助極了。眼淚就在眼眶上掛著，張嫣絕強的不讓它掉下來。此時此刻若要是哭出聲音來，只會叫人輕看了。

  「嫣兒，你別這樣，好不好？」耳邊是蕭寒輕聲的誘哄，張嫣絲毫不為之所動，「嫣兒，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別這樣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這一次我定然不會逼迫你。」

  張嫣這下子才真正歡喜，低聲問：「太子殿下說的是真的嗎？」

  抬頭的時候，她從蕭寒的眼神之中看到了認命的意味。說起來，蕭寒能有這樣的情緒，全都是要怪她。

  「真的。」蕭寒說的很真誠，張嫣聽得很是真切。這一次蕭寒說出口的話，不應該是欺騙她的。張嫣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歡喜，只是冷聲說：「嫣兒累了，嫣兒早就不想陪著你們兩個了。太子殿下要是真的心疼嫣兒，就將嫣兒送回杏花村吧！」

  聽到這裡，蕭寒渾身又透著一股子涼意。杏花村早就不存在了，那個村子因為有了張嫣，所以被很多人唾棄。

  那個時候，都盛傳她是妖女。她生長的村子，後果可想而知。那些愚民沒能燒死真正的妖女，卻燒了妖女所在的村子。無論如何，蕭寒都沒有辦法再送張嫣回去。等到張嫣回去了，只怕恨意又會多上一層吧！

  「北冥大巫師如今這樣，嫣兒你竟然也放心嗎？嫣兒不妨等大巫師好些了，你再走。有些事情，嫣兒也不願意這樣就……就結束的，對嗎？」

  蕭寒正巧，說中了張嫣的心思。她的確是不甘心這樣就走，可是不甘心又有什麼辦法呢？

  張嫣不由得點頭答應，蕭寒這才輕聲細語道：「嫣兒，你不要憋著了，想哭就哭出來吧！我會陪在嫣兒身邊，哪怕嫣兒最後不要我了，我也會陪在嫣兒身邊。我們忘了現在的一切，好不好？」

  張嫣正準備說話，蕭寒卻又是道：「嫣兒莫要跟我說太子妃了，我沒那麼多時間去哄一個我不喜歡的女子。太子妃想通了一些事情，本太子會給她一個圓滿的結果。她若是想不通，本太子亦會要她榮華一生。」

  張嫣從來不知曉，榮華一生是這樣殘酷的承諾。從前只是覺得被人嬌養，也是一種幸福。可是，如今看來，也並非如此。

  她一直望著床榻上的北冥漓，忽而瞥見他眼角的淚水，原來他也會心痛的嗎？可是，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時候？

  只有一瞬間，張嫣以為自己眼花了，可他微微蹙起的眉頭還是說明了並非是張嫣眼花。張嫣將蕭寒給哄了出去，這才對著北冥漓道：「看來還是嫣兒錯了，嫣兒讓你這麼痛苦，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