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珠簾花顏雲鬢倚
2024-09-23 00:37:45
作者: 淑人君子
張嫣最受不了蕭寒這番模樣,就順口道:「太子殿下心中早就有了別的女子,您又何苦裝作非我不可呢?」
原來一腔真情,到了她的這裡,竟然全都成了裝出來的。蕭寒說不出一句話,即便他非常想說,他失神之時透過張嫣看到的女子就是過去的她。可是,時至今日,她的那一句「裝作非我不可」的確是寒了他的心。
「你要走就走吧,我早該知曉強扭的瓜不甜。」
張嫣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感受,只能默默地守護著心中的那份固執。蕭寒眼睜睜的看著張嫣走了,她甚至連回頭都沒有。
張嫣走得何其瀟灑,可是蕭寒卻不能不顧她的安危。他命阿一守著張嫣,寸步不離,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些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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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留那個女子嗎?可是,蕭寒又記得張嫣說過,她一定會回來的。蕭寒望著無邊的夜色,直到東方漸漸露出白色,這才茫茫然的起身問:「本太子不是讓你跟著她,你怎麼又回來了?」
看到身邊是一抹火紅的裙角,這才抬頭看了一眼,「你怎麼來了?」
「臣妾是太子殿下的人,臣妾還不能來關心一下太子殿下嗎?」蘇映畫眉目之間滿是溫柔的光彩,人雖是清減不少卻也惹人憐愛。
蕭寒這才開口:「怎麼她一走,太子妃殿下就安然無恙了?本太子從小看慣了宮裡的把戲,原來還不曾知道本太子身邊的人也是這樣的。」
蘇映畫手中的糕點滾落在地上,慌忙低頭去撿,人卻被蕭寒拉起來質問:「那天,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蕭寒明明聽到了蘇映畫和張嫣的談話內容,可是張嫣走了的怒火總要有個出口發泄。眼前的這個人來的可真不是時候,蕭寒冷笑道:「太子妃可真是天真至極,你以為你們說的那些話本太子都不知道。」
蘇映畫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道:「太子殿下即然已經知曉了一切,為何還要讓臣妾再說一遍呢?臣妾可從來都不覺得,那樣的話,有什麼值得臣妾再回憶一遍。」
蘇映畫聽到了宮車走過的聲音,接著開口問蕭寒,「太子殿下,您還打算讓臣妾當多久的紅顏禍水?臣妾不怕承擔太子殿下的怒火,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夠早日成為勤政愛民的好國主、好君王。」
蕭寒望著蘇映畫,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覺得何苦去為難這個女子?她也是一個可憐的人,說到底還是他給了她無盡的悽苦。
蕭寒眼中的愧疚,蘇映畫自然是看在了眼裡。
她要借著這種愧疚過完剩下的一生嗎?她不是那種需要同情和可憐的女子,而且蘇映畫知道這只是一種暫時的情緒。蕭寒的餘生之中,這樣的情緒只會越來越少,直到最後什麼都不會剩下。
蕭寒這才緩過來,到了該上朝的時候,多日沒有去朝堂。他也不知道換了什麼風雲,手中雖然握著玉璽,可是這段時間大多都是在書房和寢殿中處理政務。
「你放心,不管怎麼樣,你都是南陵未來的皇后。本太子給你許諾過的,一定會給你雙手奉上。」說完這句話,蕭寒就去上朝了。
沒想到,朝堂之上更是不讓他省心,眾位大臣看見他急忙上前道:「太子殿下,您可算是來了。」
蕭寒坐在龍椅之下,望著在捲簾之後的慕靈皇后道:「兒臣不孝,讓母后如此操勞。自父皇故去之後,兒臣一直沒有請母后移居別處。兒臣會命人修繕好長樂宮,免得母后在甘泉宮中憂思。」
短短几句話,眾位大臣已經從其中聽到了太子殿下的野心。天下之間,從來都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太子殿下已經拿了玉璽,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不就是路人皆知了。
這些日子,太子殿下雖是沒有上早朝,卻也知曉大事小事都是太子殿下在處理。眼下,只能附和著說:「太后娘娘當享宏福!」
蕭寒臉色這才好了一點,問:「剛剛張大人說本太子終於到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本太子商量?」
張大人此時雙腿大顫,緩緩開口道:「太子殿下不知,臣下遇見了一位故人,跟太子殿下年少時傾慕之人長得很像。」
「哦,」蕭寒嘴角起了一絲玩味,「這天下之大,竟然有這樣的巧事?本太子年少時愛慕的女子,張大人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麼,本太子想問問張大人,黃河的水患之事,張大人打算如何處理?」
那位大臣此刻險些腿軟的跪倒在地上,他只是想獻上那名女子討太子殿下的歡心,卻從來不曾想過這人已經轉了性子。
「張大人提起方才的事情,說的頭頭是道,本太子瞧著也是能說會道的很啊。為何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你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本太子宮中的事情,自有太子妃為本太子操心。」
言下之意,就是他管的太寬了。他身為太子,還不能放下一個女子。恰巧昨夜他是被張嫣氣到了,眼下更是不想聽到那樣的事情。
「臣下,臣下……」
蕭寒冷聲呵斥道:「張大人對本太子兒時的事情知道的那般清楚,又喜歡在市井之中聽些流言蜚語。本太子倒是覺得,張大人為朝廷做事很是委屈,自今日起張大人便去跟城裡最好的媒婆學習如何給人說親事。」
此話一出,有的官員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男子給人說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簡直比讓他辭官還是恐怖的多。
那位張大人面露難色,一時之間,內心已是百感交集,翻湧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浪花,「臣下知錯,臣下這就去……」
「諸位大臣都好好看看,若是還有人想去給人說親,就只管去!朝堂之上委實是養不起如婦人一般喜歡聽人說三道四的人。」
這場鬧劇收尾的時候,蘇映畫被人攙扶著走向朝堂,「臣妾想為我那可憐的孩兒討回公道,太子殿下一定要……」
「來人,送太子妃去東宮休息。前段時間太子妃身子不好,本太子就多陪了陪她。如今,她大病初癒,人也有些神志不清。今日之事,諸位大臣多多擔待。」
說完這話的時候,蕭寒竟是有點臉紅。剛剛說完朝堂之上不能講兒女私情,蘇映畫就上來打他的臉。望著那個女子離去的背影,蕭寒的思緒也飄去了其他的地方。
「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的恩情,我等都看在眼裡。只不過,太后娘娘若是去了長樂宮,那甘泉宮之中可不能沒有女主人啊。我等並非同那個張大人一樣,只不過是覺得,太子殿下當真要擔起家國重擔。」
說話的人是蘇丞相,聽完蘇丞相的話,朝堂上下都為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當時,擁護慕靈太后的人是她,而今支持太子殿下的人也是他。
不過,也不怪這個蘇丞相說話直率。畢竟,他手上有著南陵半數的軍權。再加上,他的女兒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蕭寒早日坐上那把龍椅,他就早一日成為國丈。
蘇丞相完全可以隻手遮天,對於蕭寒而言,他倒是不著急坐上那把龍椅。一來是要顧念母后的心情,二來是坐上那把龍椅之後便就有了更多的身不由己。他手上有著實權,坐不坐那把龍椅又有什麼關係。
蕭寒並未說話,而是轉頭問珠簾之後的慕靈太后,「母后,您覺得呢?」
如今,她的兒子可算是長大了。他學會了把棘手的問題都推出去,讓人揣摩他心中的想法。對於這一點,慕靈太后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本宮……哀家如太子所說,已經是個該享福的婦人了。等過些日子,哀家想去你父皇的陵墓那裡。長樂宮不用修繕了,哀家去陪伴你父皇就好。這麼些日子,你父皇想必也十分孤獨。」
蕭寒的臉色冷了幾分,不過也沒有說話。總是這樣,一到這種時候蕭寒就覺得身邊沒有人。
「母后還是考慮考慮,兒臣若是有萬般不是,母后只管提出來便是。兒臣縱然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讓母后離宮啊。父皇要是知曉兒臣是這樣照顧母后的,定然會責怪兒臣的。」
蘇慕靈只是道:「太子殿下若是再說這些,哀家覺得張大人就委屈的很了。張大人只是說了一句,便被太子殿下那般……」
剩下的那些話,慕靈太后自然是不會再說了。
蘇丞相聽聞此言,慌忙道:「臣下考慮不周,懇求太子殿下責怪。」
「罷了,你且說說,黃河水患之事可有解決的方法了?」
這種事情要放在以往,定是要請北冥漓過去,然後不出半個月一定解決得好好的。而今,滿朝文武都知曉北冥漓的事情,誰都不敢主動提出來。
「微臣尋思著,請北冥大巫師前往最為合適。坊間的那些流言,早都過去了,臣聽聞大巫師日日都在府中為那樁錯事而悔恨。微臣斗膽,大巫師只犯了那一次錯,且沒有釀成什麼大禍。」
蕭寒本就是打算讓北冥漓處理這件事情,現在被這樣一說,倒是覺得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