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兵臨城下江山亂

  張嫣聽了這話便知曉北冥漓只是要忙於其他的事情，她就安心的等著。北冥漓得到消息的時候，臉上那股子擔憂絲毫不掩飾。

  他比任何人都擔心這樣的事情發生，心中有所牽絆的滋味讓人沒有辦法理智的思考。北冥漓很討厭這樣的感覺，陌生無措。

  當敵人到城門之下的時候，南陵大巫師身披戰袍在城樓之上遺世而獨立。

  將領們卸甲而逃，城中的子民都有一種大勢所趨的錯覺。每天吃不飽，南陵國主又遲遲不肯出現。這樣的情形，太過不安，更不能跟南疆的大軍抗衡。

  紅衣女子在大軍交戰之際，挑釁道：「這般潰不成軍的樣子，實在是侮辱我們的兒郎。我們南疆最出名的是巫蠱之術，大巫師想不想和我們好生的較量一番。我瞧著你的樣子，已經不是初遇之時的那般淡薄。」

  這麼遠的距離，她竟然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北冥漓淡然問：「你我何時見過？」

  這女子眉眼之間是有些熟悉，可北冥漓瞧不見她的臉。她的臉用面紗遮擋著，空氣中有淡淡的桃花香。

  

  北冥漓竟然覺得有幾分溫情，這樣的味道太熟悉了。

  他好像在哪裡聞到過這樣的味道？北冥漓對張嫣的感情，在這樣的氣味之下絲毫不加掩飾。

  北冥漓覺得這有些詭異，特別是聽到那女子似笑非笑的說：「北冥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這百萬大軍是否是因他而來？北冥漓望著這個陌生的女子，他一時之間實在想不起來。

  北冥漓只覺得頭疼，一陣風吹過之後他眼角竟然落下了淚。

  這般心疼蝕骨的滋味讓人難受，北冥漓望著她神色複雜。這時候，他腦中浮現的竟然是張嫣的那張臉。

  那紅衣女子望著北冥漓笑著道：「北冥漓啊！一別多年，我竟然有些不認識你了。」

  這兩人更像是在陣前談情說愛，南疆的大軍一臉無可奈何的鬆懈了下來。早知道，公主來是為了找男人，他們何苦一路上緊緊繃繃呢？

  有個將領實在看不下去，對著南疆公主道：「公主，我們是來打仗的。」

  南疆公主回頭，扔下一隻蠱蟲，那說話的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其他人，自然不會再過多言語。

  「來的時候說的好好的，說了多少次了，我是你們的主帥並非什麼公主。陣前並未有公主，這裡只有要滅了南陵的主帥。」

  南疆公主的野心昭然若揭，北冥漓望著她說：「你為何這般大的口氣？南陵的國土，北冥家族守護了這麼久，你一介女流憑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北冥漓從那陣子煙霧中晃過神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南疆公主的跟前。她水靈靈的眸子望著那人，多年之前，她就沉淪在這樣的眼神中。

  她望著身側的人，溫柔道：「北冥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多年前，我們真的見過，我一直在祈禱的這一天。」

  「可我來了，你卻不是我要的人」，南疆公主眼睛紅紅的，似是傷心欲絕，「剛剛的情花醉已經告知了一切，我身上的每一個蠱蟲都在啃咬我年輕的身體。我身上很疼，這樣的疼你到底懂不懂？」

  「你到底是誰？」

  北冥漓望著那女子，一臉清冷之色，只聽北冥漓道：「不管你是誰，我都想你知道，我守護的東西都將用生命來守護。」

  那女子望著北冥漓，眸中深情款款之色，說：「我是當年的那個小姑娘，你對我說過，讓我長大了就來找你。」

  北冥漓聽了這話，突然是懂得了。

  他曾經在南疆待過一段時間，當年學藝的時候，北冥漓曾經跟一個人說過這句話。那時候，他準備回歸南陵，身邊的小姑娘哭得哄不住。

  南疆公主的身子本來就差，哭暈倒了好幾次。

  北冥漓終於下定決心，編織一個完美的期許，等她十八歲的時候便過來了找她。他沒想到，這個姑娘真的找過來了，而且是帶著這般的雄心壯志。

  「曉玉，你為何就不能聽話些呢？」

  北冥漓臉上帶著寵溺之色，他瞧著這女子似是賭氣的語氣說：「我這般聽話，跟著你一起過來玩耍。」

  這般兵臨城下的滋味，在她眼裡是玩耍嗎？

  北冥漓望著她這般任性的模樣，睜開眼睛細細的瞧著。過了半晌，北冥漓才笑著問：「你到底知道嗎？我心中那個小姑娘依然如當年那般愛哭鼻子。」

  「那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北冥漓一字一句道：「南疆公主，或曉玉！」

  「北冥漓你這禦敵的計策太差了，師傅曾經告訴我，為人君主首先不能亂了心智。我就是在怎麼看重你，也不會為了你放棄眼前的機會。」

  北冥漓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瞧見那女子巧笑倩兮道：「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小姑娘了，今日我來是為了見你，更是為了讓南陵的疆土開遍彼岸花。那般絢爛美麗的顏色，還有那麼美妙的花香，北冥漓你可否會想念？」

  「你當日的救命之恩，我自然有辦法回報。等我成了南陵的女帝，你便做我身邊獨一無二的男皇后。你位居神職，自然會替我守護好這片土地。」

  北冥漓只覺得渾身徹骨的冷，他身上帶著的玉蟾子已經開始有反噬了。趁著或曉玉不注意，北冥漓便將這東西打入她眉心。

  她能借著情花醉亂人心志，北冥漓便能趁著她不注意放下她最抗拒的東西。北冥漓望著她眼中閃過的失望之色，便知曉這女子是真的傷心了。

  他心中有南陵的百姓，也曾經學習過南陵的蠱術。從那股子氣味讓他落淚之時，北冥漓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

  「你我在陣前對敵，你實在無需這般。」北冥漓扶著倒在他懷中的女子，他將人帶到城樓之上，開口說：「你們公主在我手上，退兵三十里我自會將她完好無缺的送回去。」

  北冥漓懷抱著那女子，只見她嘴角掛著笑意。

  或曉玉實在是不懂，北冥漓怎麼就這樣的讓人費解？他為何要將她帶到這裡，難道只是為了威脅南疆的士兵嗎？

  北冥漓也去過南疆，難道他就不知道，她一個人便可以抵擋千軍萬馬。她才是最大的威脅，南疆最絕美的蠱蟲都在她的身上，每個蠱蟲都吞噬過她的鮮血。處子的鮮血，美味異常，能讓這些蠱蟲迅速的成長起來。

  這些蠱蟲長大了便知曉食人肉，吸乾敵人的血液。只要她稍微狠心一點，北冥漓現在就是一具死屍。

  而且，血肉都會一丁點都不剩。

  即便明知道是這樣，北冥漓還是穩穩地抱著她，那玉蟾子她早就不怕了。很早的時候，她便能知曉這東西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害怕。

  眉心的那東西，已經被她身體中的蠱蟲吞噬。

  或曉玉能夠感受到那些蟲子的興奮，她漸漸地變得紅潤起來，臉上也是不自然的潮紅。

  身子發熱，發燙……

  北冥漓還是那樣抱著她，或曉玉在他的懷中漸漸平復下來，這樣的男子一身清冷也有了心上人。

  這南陵的國土遲早都是她的，她又何必著急在一時呢？她索性閉上眼睛，完全是一副昏死的樣子。

  南疆的軍隊退後了三十里，北冥漓抱著她走了三十里。

  在一個山頭，北冥漓毫不客氣的將她扔在地上，順手點了她的穴道。或曉玉被他這個舉動氣到，看來他早就知道她是假裝的，一路上都陪著她做戲。

  只是，望著他眼中的風光，她好似是看到了最美好的風景。

  北冥漓在轉身的時候，漠然道：「小丫頭，你回去吧！我們北冥家守護的東西，憑藉你是拿不走的。」

  她並不是南陵最大的敵人，南陵真正的敵人還沒有到來呢？

  在北冥漓的眼中，或曉玉的出現是意料之外。他立於城樓之上已經那麼久了，看到陣前的女子心中有些慌亂。

  情花醉出現的時候，北冥漓便能放心了。她本就無意傷害他，他又怎麼捨得要無辜的生病來為南陵陪葬。

  或曉玉是他童年的意外，也是曾經生命中的溫暖。

  按照或曉玉的本事，自然是知曉她身邊有了張嫣的存在。他也知道，這件事情要瞞不住了。

  可北冥漓還是想要保護張嫣，即便她往後的歲月都跟他無關，那也沒有什麼打緊的。

  「或曉玉，你別將那件事情說出去？」

  北冥漓豈能不了解她的性子？他這麼說，大多數是在安慰自己。北冥漓望著眼前的女子，帶著幾絲央求的意味說：「你別將這件事情說出去，我和她根本就不能有任何的關係。」

  或曉玉想了想，也對啊！

  她學習蠱術不能動心，他學習神職的咒術更不能動心。情花醉看到的東西也不一定真實，或曉玉只是覺得北冥漓這般用心守護的人定然很重要。

  「你快點回去吧！這地方很快就不安穩了，北冥私心裡，不希望你牽扯其中。」或曉玉覺得，北冥漓這是在擔心她。

  既然如此，那她更不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