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眼前人是心上人

  初次，琴音沒有錯半點。

  她總覺得要失去很重要的東西，越發想要跟著蕭寒一起走。這樣的想法，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張嫣從未求過北冥漓什麼事情，只是這種時候，她突然想要為蕭寒求一求。他走的太突然，帶走了她半顆心，那種感覺幾乎是將她所有的理智都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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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蕭寒走了之後，她便可以毫無顧慮的跟北冥漓相守在一起。可當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遠遠沒有預料的那樣歡喜。

  「嫣兒姑娘，你……」

  北冥漓欲言又止，看穿了張嫣的強顏歡笑。他有些心疼張嫣，更無法想像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張嫣似是不經意之間，靠近北冥漓低聲問：「北冥，他跟誰走的，他為何走的這樣突然呢？」

  蕭寒為什麼要走？她太明白了，那樣的感覺她早就體會過了。

  「嫣兒姑娘，他只帶了阿一為先皇守墓。」言盡於此，北冥漓瞧見張嫣眼中更多的落寞。這就是那個口口聲聲愛慕他的姑娘，北冥漓知曉這姑娘的心房已在不知不覺之間被那人填的滿滿的，不留一絲空隙。

  她現在還沒有明白，等過些時間，張嫣自然就能懂她對蕭寒是何種感情的。

  張嫣不自覺蹙起眉頭，她在想著那人。

  他能懷抱著那樣不舒服的感覺去遠方，那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他能適應嗎？蕭寒是南陵太子，身邊跟著那麼多的人，可這次他竟然只帶走了阿一。

  北冥漓在她身邊站著，可張嫣卻覺得他離自己很遠。

  張嫣幾乎是顫著聲音問：「北冥，他會無事的，對嗎？」

  北冥漓輕輕點頭，想要安撫張嫣卻收住了手，上次的事情已然是教訓。他不能跟張嫣在一起，天命不能違！

  「北冥，你是真的心悅我的，對嗎？」

  這一次，北冥漓猶豫了，他想點頭卻不敢點頭。張嫣望著他這樣，只覺得北冥漓又是被她逼迫了。

  她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總能逼迫南陵大巫師。北冥漓心中的那點在乎，被自己隱藏的很深，張嫣又豈是不明白呢？

  張嫣繼而道：「他走了我是很傷心，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北冥漓仍還是清冷的樣子，可沒人知曉他心中早已將蕭寒嫉妒的不得了。張嫣閉上眼睛，微笑著說：「可若是北冥走了，嫣兒定然是活不下去了。」

  北冥漓眼中閃過不明所以的悲喜，張嫣閉著眼睛自然是瞧不見。張嫣有些泄氣的想，他怎麼還是那般無動於衷？

  張嫣不期許，這個時候北冥漓能來吻她。至少，他能否將她輕輕地擁在懷中。她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那個懷抱，張嫣索性主動抱住北冥漓的腰身。

  這麼些日子她想過放棄懷中的這個人，可每次都心痛的受不住。

  「北冥？」

  北冥漓望著她，一臉無奈，張嫣輕笑。

  「北冥？」

  他臉色有淡淡地紅暈，這次卻完整的落在了張嫣的嚴重。原來在這樣的時刻，走下神壇的大巫師也是會害羞的。

  「北冥？」張嫣試探地問。

  北冥漓正色道：「何事？」

  張嫣沒有忍住笑出了聲音，這人當真是太別捏了。張嫣收起了笑音，聽見北冥漓在耳畔問：「笑什麼？」

  張嫣只覺得渾身酥酥軟軟的，站都站不住。耳中那溫熱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身邊久久不能消散。她想著，這大概就是動情的滋味。

  她心中那點擔心被北冥漓的小舉動漸漸平復，張嫣只要確定蕭寒無事便好。張嫣想了又想，覺得蕭寒的走有些突然可她還是不能離開北冥漓去看蕭寒一眼。

  既然總是離不開北冥漓，那她是定要辜負蕭寒。張嫣將蕭寒送的東西全都收盡了床下的暗格之中，自然是包括方才輕撫的古琴。

  張嫣抱著那把琴，站在北冥漓身側問：「北冥，你送我一把這樣的琴，可好？」

  北冥漓點點頭，可他又發愁去哪裡找配得上張嫣的古琴。

  他從未送過女子禮物，這般算是初次給人送東西。北冥漓考慮了許久，想著張嫣也並非風雅的女子。

  蕭寒送的古琴這般好，他也難以尋到比這更好的古琴。

  北冥漓目光柔柔的仿若要將張嫣看穿，輕聲問：「嫣兒，我送你別的東西。」

  這聲『嫣兒』張嫣等了太久，她慌忙的將古琴放置到暗格之中，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完那些繁雜的事情。

  這人要是決心讓人感動的時候，張嫣只覺得腦子裡全都是熱熱的暖流，霎時間溢滿全身。這樣的感覺，張嫣又覺得腿軟站不住，北冥漓這樣的人表露情緒的時候很難得。

  張嫣又纏著北冥漓喚了好幾聲，滿意的帶著北冥漓去錦鯉池轉了幾圈。

  春水初生，寒冬剛剛才過去。

  外面還是有些冷，北冥漓小心翼翼地在張嫣身後為她搭了件披風。張嫣回首的時候，臉上已經緋紅一片。

  紅色的錦鯉，成雙成對的游來游去。

  張嫣看到這樣的場景，又望著身後的北冥漓道：「北冥，你看你像不像那隻紅鯉魚？」

  這姑娘也太大膽了些，何時他成了那條錦鯉了呢？

  北冥漓望著她失望的眼神，暗自點了點頭。不經意間，張嫣露出欣喜的笑顏，北冥漓便覺得歡喜了很多。

  他也不知曉今日到底怎麼了，只想著眼前的日子有一天是一天。張嫣望著北冥漓心事重重的樣子，開口說：「北冥，跟我在一起，你不歡喜嗎？」

  說完，她嘟起嘴。

  小女兒的嬌態看在北冥漓的眼中，他更覺得眼前的人可貴。他跟蕭寒的約定，還有不到十日。

  蕭寒走的有多決絕，等他回來的時候他便定要看到張嫣的身心都在他身上。北冥漓滿腹的心事，顯然不能告訴眼前的人。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隱瞞，好讓這女子別察覺他跟蕭寒的約定。

  蕭寒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南陵的太子，誰敢輕易招惹這樣的人？蕭寒是受傷了，宛如失去獵物的野獸。等他回神後，他想要的東西定要到他手上，張嫣是他心愛的女子更是要如此。

  北冥漓只是有些隱隱的擔心，至於其他的事情他覺得還尚可。

  「無妨，嫣兒莫擔心！」

  張嫣傻裡傻氣的點點頭，只覺得自己做了很久的夢終於實現了。

  兩個人在錦鯉池旁站了很久，張嫣望著那雙錦鯉道：「北冥，你仔細看看那錦鯉像不像你嗎？」

  北冥漓見她還在執著此事，不由得在內心笑出了聲音。張嫣望著眼前的人，定睛一看，她倒是把北冥漓瞧得不好意思了。

  他剛剛不都點頭了嗎？這丫頭怎麼就這樣讓人臉上發燙呢？張嫣不依不饒，她等著一天可是等了很久。

  張嫣今日非要聽北冥漓表明心跡，這些日子他暗自做了許多事情，可北冥漓從未說過什麼酸話。

  她也不是非要聽那些話，只是覺得這樣的話張嫣總覺得不真實。追了這麼久的人，好不容易在他身邊站著，光明正大的擁有他的樣子。這樣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周圍的景色都算不上好顏色，在張嫣眼中只有北冥漓才是真正的絕色。

  張嫣心中向來藏不住事情，只覺得這樣的人當真是長得好看。北冥漓墨綠色衣角在風中飛舞的樣子，張嫣都能痴痴傻傻地望了許久，他輕聲在她耳邊道：「看什麼？這麼入神！」

  他怎麼靠的這樣近？張嫣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

  身子不穩險些跌進錦鯉池，北冥漓攬著她的腰的時候，她還像是身處在夢境之中不能回神。

  張嫣落地後，說：「北冥，你打我？」

  北冥漓疑惑不解，不過，張嫣做的那些奇怪的事情他早就習慣了。北冥漓在身後輕聲問：「為何？」

  「我總感覺像是在做夢，你真的是心悅我的，對嗎？」

  北冥漓不是那種輕易說出這種酸話的人，他一臉為難的看著張嫣，問：「嫣兒，非要如此嗎？」

  「北冥不喜歡，那便算了！」

  張嫣稍微有點不歡喜，她不過就是想聽一句話。別的女子都會得到情郎的溫情話語，這些簡單的事情在她這裡怎就這般的難呢？

  北冥漓嘗試了好幾次，他都說不出口。

  他已經習慣了默默地守護著這個女子，那些話不過就是世人眼中最廉價的話語。他不願意說不能實現的話語，更不願意想像著往後的某天他要親手將這人推出去。

  「嫣兒，你懂得，對嗎？」

  北冥漓只能說到這樣的地步，張嫣眼眶微紅，櫻唇輕輕地往北冥漓那裡靠。他小聲的在張嫣耳邊道：「禮法，禮法，禮法別忘記！」

  張嫣怎麼覺得北冥漓是害羞了呢？她被人一把推開，張嫣覺得這下很真實了。方才的溫柔，果然是一瞬間的。張嫣拉著臉，北冥漓輕輕地把她擁在懷中，這樣的舉動已經不容易了。

  她窩在北冥漓懷裡，靜靜地感受北冥漓的心跳。北冥漓也享受這樣的靜謐，可他卻聽到懷中的人問：「北冥，你為何不主動吻我？」

  北冥漓放開懷中的人，黑著臉走在張嫣前面。她眼前的人是她喜歡的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