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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浮生求得半迷糊

2024-09-21 23:30:52 作者: 淑人君子

  蕭寒冷冷地看了張嫣一眼,跟以往的濃情蜜意已然不同。此刻的蕭寒,從他的眼神中便能看出來,他有自己的打算。

  「若是我不願意去,那太子殿下又當如何?」張嫣鼓起勇氣說出這些話,可蕭寒根本就沒有理她。

  他冷聲質問北冥漓道:「她不願意去,你又當如何?」

  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張嫣自然是害怕萬分。她不由得往後退,退了好幾步,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熟悉的人變得可怕。

  北冥漓說:「太子殿下不如先回宮,這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可好?」

  

  蕭寒不願意,可瞧見張嫣的樣子他才知曉嚇到了這姑娘。

  這些日子,她習慣了溫潤如玉的他,忽然這個樣子張嫣肯定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他走不走是他的事情,北冥漓說的根本不算!

  蕭寒俯身,緩緩走近張嫣問:「嫣兒,我們一起走。」

  張嫣被他拉著,根本抽不開身子,她分明就沒有半點選擇的餘地。這就是所謂的皇權,這就是南陵太子的威儀,從蕭寒給她送東西的時候張嫣便見識到了。眼下,她只能被人拉著走。

  北冥漓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張嫣的心漸漸地涼了幾分。

  「太子殿下,我到了皇宮該如何自處?」張嫣自嘲一笑,而後問。

  蕭寒從這女子的眼中看到擔憂,是他有些思慮不周。他讓她跟著走,自然有辦法將她安置在合適的地方。

  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將張嫣帶回宮,也不允許北冥漓在欺負她。張嫣誤會他也好,縱然是恨了他,那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看著她雙眸含淚,委屈地連落淚都不敢的樣子蕭寒覺得心如刀絞。

  張嫣從未想到蕭寒會這樣固執的帶她走,一路上她都沉默著,甚至還暗暗期待著北冥漓會追出來。

  她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那人。

  張嫣方才知曉何為心冷?就在她覺得快要等不到北冥漓的時候,他從天而降手握法杖攔住蕭寒的車輦。

  普天之下,敢攔著蕭寒的人恐怕唯有北冥漓了。

  蕭寒顯然沒打算退讓,盯著北冥漓問:「你這是何意思?嫣兒有何種理由留在北冥府?」

  「她始終是我北冥府的人」,北冥漓從馬車中拽出張嫣,輕輕地攬在懷中。

  望著她痴痴傻傻的樣子,蕭寒只是嘆了口氣。

  你有沒有體會過將心愛的女子拱手讓人?蕭寒眼下是笑不出來,特別是看到張嫣腰間玉佩之時,那溫潤的光澤讓他覺得有些刺眼。

  那是他想要珍視一生的女子,而今在別的男子懷中,蕭寒再多看兩眼都覺得受不住。正如張嫣所說,她始終沒有收下他送出去的那顆心。

  張嫣幾乎是收了所有的東西,除卻他的真情,蕭寒苦笑著道:「北冥漓,我從未羨慕過你,可是這一刻我羨慕你懷中擁著佳人。」

  「太子殿下慎言!」

  望著他失措的臉,還有張嫣的竊喜,蕭寒揮手作別。

  想著大抵是不會再見這女子了,張嫣望著蕭寒眼中的悽然,這種感覺她太懂了可又能怎麼樣呢?

  他想要的,她永遠都給不了。

  蕭寒回到宮中,無心在做其他的事情,腦中浮現的永遠都是北冥漓輕輕攬著張嫣的畫面。

  這樣的時間,還未超過三日。

  南陵國主已然震怒,他不允許太子沉浸在美色之中,人當然可以有情只是他註定要背負的更多。

  北冥琴的女兒安然無恙,他自然是歡喜異常。

  蘭若出走了那麼走,為了完成他吩咐的使命,此刻要是知曉女兒活著定然是更有心勁。

  南陵國主寫了一封信,叫人送到遠在異國的蘭若。

  瞧著蕭寒的樣子,他想著好生勸勸,可總覺得不知曉該如何說?這孩子生性倔強,認定的事情幾乎便不會改變。

  蕭寒再怎麼生氣也只是暫時的,看他失魂落魄的回來他又如何不擔心呢?這一刻,他比誰都怨,怨了那個女子。

  「寒兒,你切莫這般失魂落魄。」慕靈皇后眼角落淚,看著南陵國主更是心疼。他用心守護了這麼久的人,一個貴為皇后卻始終離不開他,一個身為太子然而心中卻沒有半點家國天下。

  他始終都在問,這兩個人到底何日才能明白他的苦心?

  蕭瑜雙鬢早就斑白,借著藥物勉強的能掩去一些蒼老的痕跡。可眼下,蕭寒都長得這麼大了,過些日子便能娶妻了。

  等到了那個時候,這個國家的事情他就能真正交給蕭寒了。

  「太子殿下,你還是記得自己的身份便好」,蕭瑜面色凝重,將手搭在他肩膀上,「你是這國家的君王,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能得到。君王的一生可以有很多女人,也可以心中只藏著一個女子。只是,君主必須要懂得分寸。」

  蕭寒正要問出父皇口中的『分寸』之時,慕靈皇后走到蕭寒跟前道:「你父皇縱然心中只有我一人,可其他的妃嬪也不能受到冷落。」

  「這南陵的江山跟母后的性命比起來,母后要你父皇好好的守著天下萬民。」話已至此,慕靈皇后眼中泛著淚光。

  兒女私情,始終是一人或者兩人的感情。

  天下中不能辜負的事情太多了,私情在必要的時候是必須要捨棄的。痛入骨髓也要捨棄,為了保留心中的大愛唯有如此。

  蕭寒在這一刻仿若是懂了,可他總是提不起心勁。

  他似是很累很累,望著父皇和母后便覺得有些羞愧。他這些日子以來,隨心所欲的做了許多糊塗事。

  朝堂之上不止一次的炸開了鍋,南陵國主都替他擋了下來。

  可他不能忘記,他的父皇是南陵國主,要對天下萬民有一個交代。蕭寒私心裡覺得,南陵國主今日來此多半都是為了提醒他。

  「父皇,給我些時間處理這些事情。」

  南陵國主知曉蕭寒心中難受,慕靈皇后哭花了妝的樣子惹的他更加心疼。「朕不管你心中是何種感動,朕要你記住,切莫讓真正掛念你的人掉一滴眼淚。」南陵國主的心都要叫眼前的女人哭亂了,說話的時候難免有些不注意言辭。

  「兒臣不會讓母后傷心了,先前那些糊塗事兒臣自會給天下一個交代!為人臣子,兒臣不能為君主分憂,實在難辭其咎。」

  他為人子女,做的那些糊塗事更多了。自打蕭寒記事起,他好似都沒有安分過幾日。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南陵太子自請為先皇守墓。他走的時候,只帶走了阿一一人,穿著粗服,在萬人矚目的情況下離開。

  蕭寒想著若能再見見那女子,那該有多好。

  他又想著,這個時候相見還不如不見。蕭寒走的時候,慕靈皇后伏在南陵國主的懷中哭泣,問:「國主,你為何不告訴他實情?」

  「他知曉了又能如何?」

  南陵國主嘆了口氣,繼而道:「寒兒太順遂了,他從未經受過真正的挫折。你我的庇護終會有消亡的一天,那時候他仍還是要自己一個人走。」

  這世間,總有一段路是自己一個人默默走完的,身邊的血肉至親無法相伴親朋好友亦不能相陪。

  每個人都會遇到這樣的境地,蕭寒早些經歷這些事情總是好的。上天要他經歷過情苦,生離死別。

  等到這一切都走完了,他真正的能想明白了,蕭寒便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君王了。南陵國主望著漸漸遠去的身影,他只希望,蕭寒能早些變成真正的君王。實在他還沒來得及實現的夙願,城門之上,君王送了一程又一程。

  他們沒人知道君王為何會這樣對待一個犯了錯的太子?

  蕭寒亦是感激父皇母后的恩情,心頭的那股子失望都漸漸消散變得溫暖了些。他的身邊,還有愛他的父皇和母后,這些日子都忽視了。蕭寒在早朝的時候發現,那個他認為無所不能的父皇已然不再是當年那個罰他不動聲色的人了。

  他那顆蒼老的心,越發的在乎骨肉親情。

  在他轉身的時候蕭寒險些掉下眼淚,這個時候他回頭望了望父皇和母后。揮鞭上馬,去了離王都最遠的安城為先皇守墓。

  只是,蕭寒並未看到他走之後。

  南陵國主當即暈倒,慕靈皇后嚇得大驚失色,北冥漓也慌忙的走到身邊給南陵國主餵了一粒藥。

  眾臣皆跪在身後,一個比一個慌張。

  慕靈皇后厲聲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將國主送到皇宮。你們這些大臣非要議論太子之事,國主早上起來尚未用膳此刻想必是餓暈了。」

  北冥漓自然知曉這不是餓暈了,眼下不能揭穿慕靈皇后的話。這個女子,在這一刻很是勇敢。

  按理說,南陵國主養在深宮的皇后,千嬌萬寵的皇后此刻應該是比任何人都慌亂。可她卻是最冷靜的一個人,她堅強的樣子想必南陵國主看到會很欣慰。

  北冥漓不能理解這樣的感情,只是眼下卻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回去見到張嫣的時候,她一路小跑著飛奔過來,北冥漓躲開了她的親昵舉動。他說:「太子殿下,走了!」

  張嫣本該覺得輕鬆,可笑容漸漸地凝結在臉上,回房後竟然撫了一曲《江南調》,她心裡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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