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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我心慕你是初心

2024-09-21 23:30:18 作者: 淑人君子

  皇宮大殿之上跪滿了人,紛紛奏請南陵國主懲戒太子。這樣胡鬧的太子殿下,惹怒了一向不敢言語的大臣。

  蕭寒還在病中,南陵國主只覺得有些頭疼。

  這個時候無論是何種刑罰,一不小心只怕會要了蕭寒的性命。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情,總是會連累無辜的女子。

  蘇鎮帶頭,上表奏請南陵國主將張嫣處死。北冥漓臉色微變帶著些許隱忍,忽而之間很快的隱藏好自己的情緒。

  「昔年,南陵大巫師也是這般是在暴民手中。」

  北冥漓的話惹起了眾怒,朝堂之上的人就是再草包也不願跟那些愚昧無知的人為伍。可是,那些人似乎也忘記了,當年的他們正是那些愚民的推手。

  北冥漓當眾羞辱大臣,南陵國主面上也無光。他拍著桌子,將案前的玉璽摔在地上,一時之間朝堂之上靜默的出奇。

  早知道這樣可以讓那些人閉嘴,這玉璽當快些扔出去。蕭瑜身邊的人,慌忙過去撿玉璽,把玉璽放在案前。

  望著那瑩白的光澤,蕭瑜只覺得那顏色更像是血。那塊石頭上沾染著北冥琴的鮮血,是他曾經用生命替他守護的東西。

  這江山,在他的手中,有時候卻也沒有在他手中。

  

  「不能教好太子,朕妄為人父;不能拯救良臣,朕難辭其咎;不能教化萬民,朕愧對上蒼!」

  蘇鎮見南陵國主這般,他知曉這件事情是他做的出格了。「臣等知罪,臣等不能替皇上分憂。」

  蕭瑜望著眼前頭髮花白的丞相,想著他正值壯年卻為南陵愁白了頭髮。這樣的忠心,天地可鑑,日月為證!

  可,他為了把蘇映畫送上太子妃的位置也太不擇手段了。

  蕭寒在病中,他都沒捨得去打擾他休養。蘇鎮竟然敢帶著諸位大臣去給蕭寒添堵,他並非袒護自己的兒子只是覺得丞相的權力有些太大了。

  蘇映畫跟蕭寒郎情妾意,他自然樂意成全這樁美事。

  然而,這幾個月的觀察下來,蕭寒對蘇映畫只有躲避和討厭。他萬萬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更不能造就兩個人的悲劇。

  蘇鎮這不依不饒的樣子,讓人生厭!

  那丫鬟再怎麼不是也好歹陪伴了蕭寒些日子,不是嗎?他下旨處死一個無辜的女子,更是有失君王風範。

  「北冥府的丫鬟應當由大巫師處置,朕希望這件事情暫時先如此。至於,太子所犯之事,朕罰他三年沒有俸祿另外削減其吃穿用度。」

  「朕不想見到那個逆子,大巫師將他送到柴房悔過三個月。」

  北冥漓自然不會將蕭寒關在柴房,盤算著給蕭寒換個房間住是應該的。可憐,某位太子殿下被父皇嫌棄到這般地步。

  他猜想,南陵國主大抵是知曉了張嫣的真實身份。

  先前兩個人心照不宣,眼下北冥漓卻是要將事情告知南陵國主。他不能用張嫣的性命冒險,萬一,有那麼一個萬一出現呢?

  下朝後,北冥漓在偏殿等著南陵國主。

  「大巫師還不走?」

  南陵國主此刻也不想見到北冥漓,「在朕的心中,大巫師不是這般不知分寸的人。」

  言下之意,他怎麼能任由時態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北冥漓溫言道:「微臣知罪!」

  「他如何了?」南陵國主問。

  北冥漓如實稟告,又將張嫣的真實身份告知。南陵國主依舊沉靜如水,看來是早就知曉了。

  他細細的回想了片刻,想來那日不肯頒布張嫣的死訊時便猜到了幾分。

  「大巫師引導太子往最壞的結果猜測,他當時也認定了張嫣躲不過那場浩劫。張嫣的朋友九死一生,那件沾滿鮮血的紗衣,大巫師的心思幾乎將朕騙了過去。」

  南陵國主輕笑,道:「大巫師府中出現的丫鬟太過蹊蹺,朕派人查的結果跟你先前所講不差分毫。可若真如大巫師所言,普通的丫鬟何至於你的貼身侍衛寸步不離的保護呢?」

  「你對她的緊張,還有太子的反常讓朕不得不懷疑。」

  北冥漓知曉自己失了分寸,「微臣知罪,不敢欺君!」

  他已經欺君了!南陵國主不語,只是神色已然不悅。

  北冥漓無奈,眼下只能儘量安撫他,說:「國主安心,微臣會照顧好太子殿下。」

  「太子也並非真正的草包,這件事情讓他成長了許多。朕只是擔心,他會變為原來那個不成器的南陵太子。朕只有那一個兒子,宮中的幾位公主總不能坐上王位。」蕭瑜似是老了許多,他開始擔心以後的事情。

  他的身子,他自己清楚的很。

  「微臣遵旨,臣下先行告退!」北冥漓望著蕭瑜疲憊的雙眼,他也想到了許多事情。

  這位君主,心中藏了太多秘密,生來又是一位極有野心的人。

  他唯有將所有的期望都寄託給那個唯一的皇子,南陵太子蕭寒!在北冥漓的眼中,蕭瑜此刻就是一個尋常的父親。

  不可否認,這樣被人記掛的感覺只有張嫣給過自己。

  蕭寒多麼幸運,他的身上有這麼多人的期許。北冥漓回到北冥府的時候,聽北冥叄說,張嫣已經醒了半日有餘。

  他本想去看看那女子,細細的想了想,還是莫要再浪費感情才好。她的身邊,有蕭寒便足夠了。那時候,北冥漓還不知曉這樣的感覺是吃味兒。

  蕭寒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北冥漓,將張嫣哄睡之後,出來問:「父皇打算如何?這次到底還是本太子錯了,什麼結果我都能承擔!」

  看著他大義凜然的樣子,北冥漓好像是讀懂了南陵國主的擔憂。

  他被情愛護住了雙眼,除了張嫣,他再無其他人。

  北冥漓問:「太子殿下南陵國主想要她的性命,你當如何取捨?」

  這一次,他該不會打算去神殿之上再鬧一場吧。蕭寒後退了兩步,搖頭說:「不可能,父皇萬萬不可能要她的性命。」

  北冥漓解釋說:「太子殿下可還記得紅顏禍國的故事?在南陵國主的眼中,她就是那禍國的紅顏。」

  「本太子不信,本太子要親自去問問父皇。」

  眼前的人,哪裡還是前幾個月從容的太子殿下?北冥漓搖了搖頭,他覺得蕭寒的樣子當真太過痴傻。

  左不過一個心悅而已,這世間的女子又不是只有張嫣一人。他知曉張嫣是個很吸引人的姑娘,可若是為了她這般的確是有點失智。

  北冥漓望著蕭寒的樣子,他覺得異常可怕。感情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一個人,可那種被人掛念的感覺的確讓人動心。

  「太子殿下莫要著急,南陵國主要你好生的照顧好自己的身子。至於她,只盼著太子殿下休要將她變成紅顏禍水。」

  北冥漓轉身便走,蕭寒跟在後面道:「北冥,這是何種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切!裝的這麼深沉!嫣兒好不容易醒來了,他要抓著時間去陪著張嫣。

  等南陵國主真的反應過來,蕭寒害怕他不能陪在這女子身側。

  蕭寒剛走到張嫣房間,聽見她軟軟嚅嚅的喊著要喝水。蕭寒見青禾正拿著水杯倒水,他搶先一步拿了她手中的水杯。

  「出去吧!本太子親自照顧她。」

  青禾提醒蕭寒道:「太子殿下您忘記了,您自己可還病著呢。您不心疼自己的身子,也要想想其他人的感受。」

  蕭寒最煩這樣的嘮叨,他只覺得心中煩悶。

  「窗戶打開!」

  青禾真的將窗戶打開,蕭寒慌忙給張嫣身上蓋了件外衣。「你想要凍死本太子嗎?」

  青禾覺得自己委屈,她不過就是奉命行事。

  「你莫要干涉本太子的決定,本太子做的不一定對可萬萬不會連累身邊的人,懂了嗎?」

  青禾點頭,半懂不懂的退了出去。

  蕭寒的意思大概就是嫌棄她多話了,青禾後知後覺的想了許久。聽著房間之中,蕭寒對張嫣的溫柔誘哄她更是覺得委屈。

  南陵太子對女子一向溫柔,可今日怎就這般的嫌棄她呢?青禾委屈的嘟著嘴,小聲嘀咕道:「太子殿下,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張嫣還很虛弱,從她睜開眼睛起就一直再找北冥漓。

  她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眼下也等了很久依舊沒有等到……

  張嫣微微的閉上雙眼,她不想看到蕭寒關切的目光,她知曉蕭寒為她做了什麼。這些日子,她半是迷糊半是清醒,只是眼皮重的就是睜不開。

  她記得清清楚楚,先前北冥漓還會來看看她,後來就只有蕭寒一直陪著她。北冥漓那樣忙,她應該理解。

  心頭的感動是蕭寒給的,可她卻瘋狂的想要見見北冥漓。這樣的想法,在她心中如藤蔓一樣爬著占據了她的心房。

  張嫣愛慕北冥漓是最初的悸動,也是她做過很勇敢的事情。想起,北冥漓為她緊張的樣子,張嫣覺得他一定是在乎她的。

  她不敢睜開眼睛看蕭寒,她害怕……

  蕭寒是那樣心高氣傲的男子,他不會允許自己喜歡的人心中一直惦念著別人。對於蕭寒,她唯有抱歉,只能暗自的告訴自己,莫要再過在意。他只是一時興起,過段時間等他興致散了便好了。

  「北冥漓,我心慕你」張嫣在心底暗自地說:「她不能帶著勉強欺瞞半分,只因蕭寒在她心中已然是摯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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