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君情妾意情多濃

  張嫣閉上眼睛後，忍住心頭的情緒，他方才的維護到底算什麼？這一刻，她懶得去想，能夠篤定的便是這人跟以往似有所不同。

  她放軟的姿態，直視北冥漓問：「為何我不能走？太子殿下能夠護著我，我跟著他總比在北冥府受你的冷眼好。」

  北冥漓無奈的靠著牆，好似全身的氣力被人抽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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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高大的身軀在張嫣眼前倒下，張嫣慌亂之餘立刻扶著北冥漓坐好。「北冥，我不是非要如此說話。」

  北冥漓盯著她的眸子，不明所以的情愫在兩人之間泛濫。

  張嫣覺得她要沉淪在這樣的深情中，可她更害怕這樣的感覺只在朝夕之間。她眼中的擔憂看在北冥漓的眼中，平白的添了幾分說不出的愁緒。

  「你……」北冥漓好像是臉紅了，他冷著聲音問：「你那天為何突然吻我？你可知我是南陵的大巫師。」

  說起這個，張嫣覺得眼前人當真是異常的悶。

  那日，他即便真的是九天之上的神明，那她也照樣親他不放口。情之所至的吻，人怎麼能抗拒的了呢？她想著，那天北冥漓要是沒有找她，她或許真的就走了。

  「那您為何不要太子殿下帶我走？」

  北冥漓反問：「你想跟他走嗎？」

  「那我跟太子殿下走了，這也是大巫師您所期盼的事情。」

  北冥漓似是沒有料到張嫣這樣說，她為何突然看的這樣清楚了？他有心無力，只想留住眼前的女子。

  片刻，也好！

  張嫣覺得，這人怎麼會這樣委屈呢？他可能是在乎她的，縱然那份在乎連他自己都看不清。

  「皇宮之中並不適合你的心性，嫣兒姑娘去了恐怕會給太子殿下惹事」，北冥漓道。

  張嫣想起來她燒過北冥府的廚房，皇宮之中的廚房燒起來恐怕也絕非易事。北冥漓望著張嫣的雙眸，決然道：「我說了，別走！」

  「我也說了，我要走！」

  北冥漓將張嫣拉在懷中，他抱著這個小小的人，感受著她驚慌的呼吸聲。空氣都凝結在一起，張嫣望著眼前的人，有一種身在迷霧中的錯覺。

  她是存了心來激北冥漓，可未曾想到北冥漓會把她抱在懷裡，這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探出手，摸了摸北冥漓的額頭。

  正常的溫度，看來不是發燒失了心智。北冥漓望著張嫣皺眉的樣子，誠然道：「嫣兒姑娘可以吻我，我卻抱不得嫣兒姑娘了嗎？」

  他正經的樣子逗得張嫣笑出了聲音，北冥漓嚴肅的問：「這樣不是很好嗎？我這樣的轉變是否嚇到嫣兒姑娘了？」他嘆了口氣，手上的力道卻緊了幾分。

  張嫣好奇，他在蕭寒耳邊說了些什麼。

  「北冥，你對太子殿下說了什麼？他好似很聽你的話，你們吵架的樣子太可怕了。」

  北冥漓沒好氣的瞪了張嫣，她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想別的男子。

  「嫣兒姑娘，你還是要跟他走嗎？」

  「他是誰？」張嫣問。

  北冥漓並不言語，看樣子是吃味了。他這樣悶的人，連生氣的樣子都是悶悶的憋在心裡。

  張嫣接著問：「他是誰？你說我要跟誰走？」

  她怎麼還不死心呢？北冥漓故意壓低聲音道：「嫣兒，我是怕那些人欺負你。蕭寒他以後有很多機會，而我只有眼前的片刻，曇花開過後我恐怕要回歸本位。」

  「北冥，我會好好的陪著你」，張嫣將腦袋依偎在北冥漓胸前，他能做到跟她坦誠已經不容易了。

  北冥漓眼圈都紅了，張嫣望著他心頭莫名的泛酸。

  她心疼的說：「北冥，往後你都不是一個人了。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樣子，可現在我都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了。」

  「我對蕭寒說，你不能逼更不是他一時興起的玩偶！」

  張嫣窩在北冥漓懷中，緩緩地點頭。

  北冥漓懷中抱著她香軟的身子，情動的厲害。張嫣雙頰緋紅，她一直以為北冥漓是神一般的人物，原來也是常人而已。

  張嫣放開北冥漓，在他身邊道：「北冥，你好好的冷靜片刻！」

  在北冥漓詫異的眼睛裡，張嫣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間，還給他留了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他好久都沒有碰過酒了，自從站在神壇上之後便沒有喝過酒了。

  「北冥叄，拿些酒過來」，北冥漓吩咐屋外的人。

  他覺得自己失控了，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陌生又害怕。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對張嫣存了那樣齷齪的心思。

  他喝得酩酊大醉，冷靜後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星辰。北冥漓從未這樣清醒過，他想要得到那個女子，可他才預見了張嫣終究還是離開了他。

  痛苦，難過，這夜難熬的厲害。

  蕭寒三日後來了，他又該如何交代呢？

  張嫣是他心悅的女子，可他們之間沒有過多的交集。上天太過殘忍了，摧毀張嫣與他的感情之人竟還是他自己。

  這樣的事，他無法原諒自己。北冥漓那顆剛被人填滿的心，恍然之間又被自己挖空，連喊疼的資格都沒有。

  北冥漓只覺得，天意當真好笑極了！蕭寒覺得自己被欺騙，惱羞成怒的跑來北冥府要人，而他亦是被往後的自己氣得睡不著。

  一夜無眠後，北冥漓成功的睡到了晌午。

  張嫣拿著吃食等在北冥漓房門口，北冥叄勸著她，「嫣兒姑娘，你這樣就不怕毀了清譽嗎？」

  她的，還是他的，張嫣莞爾一笑。

  這些事情，她不在乎，北冥漓更不會在乎。

  她尋思了許久，北冥漓的門被張嫣敲開，他神色稍顯疲憊。張嫣像往常一樣，走到北冥漓身邊，為他布好菜餚，低聲問：「北冥，一起用飯嗎？」

  「你走吧！」

  張嫣站在原地不動，北冥漓重複了一遍，「你走吧。」

  他又恢復了神壇之上的清冷模樣，張嫣低聲問：「北冥，你可後悔？」

  北冥漓並未說話，搖了搖頭給張嫣一個安心的笑。

  春風拂過她的心田，張嫣猜想這人大概是害羞了。她要給北冥漓一些時間，讓他好好的適應她身份的轉換。

  等張嫣走出房間，北冥漓用了些飯。

  那粥有些燒糊了，還有做的那些菜太黑了。他猶猶豫豫的吃完了，北冥漓的肚子疼得厲害。

  張嫣似是有些不相信，她去收拾的時候見盤子和碗中都空空的頓時歡喜了許多。北冥漓喜歡這種悶騷的表達，他對她總是特別好。

  「北冥，那獅子頭好吃嗎？」張嫣問。

  北冥漓仔細回味了下，點點頭。

  「北冥，你喜歡那獅子頭嗎？」張嫣又問。

  北冥漓又回味了許久才緩慢的點頭，那獅子頭好像是太辣了。

  張嫣興奮的從背後拿出剛剛做好的核桃糕，用手纏著頭髮，低聲道：「北冥，你再試試這個糕點，可好？」

  「嗯。」

  那姑娘好像有點不高興，北冥漓手上拿著糕點，「嗯！好吃！」

  他放到嘴邊，聞到了一股子特別的味道。

  她做糕點的水平好像和煮茶的技藝不差分毫，見她緊張的樣子，北冥漓忍住想要吐出來的感覺，道：「好吃，嫣兒姑娘的糕點真好吃。」

  「真的嗎？」張嫣歡歡喜喜的問。

  「嗯！」

  「等過些日子，我想要給太子殿下送一點。」張嫣順嘴說了句，說完之後她便後悔了。

  「嗯？」

  張嫣以為北冥漓答應了，她覺得男子的氣度可真大。後來，北冥漓總是變著法子的躲著她。

  張嫣受不了他這樣，將北冥漓堵在牆角問：「你為什麼總躲著我呢？北冥，你別悶悶的生氣，好不好？」

  「那你還要給蕭寒送糕點嗎？」

  張嫣後知後覺，低聲問：「我不能給太子殿下送糕點嗎？」

  「太子殿下？他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北冥漓說完之後，一把推開張嫣換上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這凝重的空氣，張嫣覺得呼吸不暢。

  往常她就是這樣粘著北冥漓的嗎？難怪他總是那樣望著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張嫣終於體會到了，北冥漓的在乎是多麼讓人無法抗拒。

  不過，她喜歡的不得了。

  她追過去，從北冥漓身旁經過，溫溫軟軟撒嬌逗他開心。北冥漓出了房間，他便清楚的知曉不能成為張嫣的阻礙。

  張嫣扮著鬼臉，笑得嘴角都抽搐了。她惡狠狠的說：「你可真小氣，我從來只覺得你是很大氣的人呢。」

  「可我心悅你，這樣的你，我也愛慕」。

  張嫣聽到他微微起伏的呼吸聲，她知曉這人定然是歡喜了。張嫣開心邁著步子，走遠…走的很遠……

  過了會，她又蹦躂的跑到他眼前。北冥漓的心都要化開了，柔柔的泛著波瀾只為那人心動。

  他想著自己預料到的事情，不由得看輕了這樣的他。

  留不住的人，不能留的人，他不明白為何要去攪亂那女子的心湖？他的冷靜消散的太快，北冥漓望著那遠去的粉色背影搖頭。

  既然留不住，那何苦要這麼折磨人？

  上天要他嘗遍求不得的苦悲後，才能安然的做那個人人敬仰的大巫師嗎？

  他不想要這份殊榮，可沒想到那女子卻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