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不若當初莫相識
2024-09-21 23:29:37
作者: 淑人君子
蘇映畫望著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嘴角溢出笑意融融。今日的誤會全因這丫鬟所起,改日她定要從這丫鬟身上討回來。
她徐徐走近後,張嫣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北冥漓面色沉靜,淡淡地說:「你為何會來?」
他縱然掩飾的很好,蘇映畫也能感受到北冥漓那種被人抓現行的窘迫。蘇映畫輕笑,繞過北冥漓走到張嫣身邊,「她還真不似尋常女子,太子殿下和大巫師都能被她迷惑。」
「丞相千金難道忘了,您腳下是何地?」說話的是北冥叄。
這裡是北冥府,府中之事還輪不到一個不請自來的丞相千金議論。
站在北冥漓身側的北冥叄,見不得這樣的女子。莫要說他家主子跟嫣兒姑娘是清白的,光是這話中的醋酸味兒都讓人難以忍受。
蘇映畫莞爾一笑,對著北冥漓道:「大巫師您這府中,還真是讓人打開眼界。」
「是嗎?」北冥漓微微有些慍怒。
張嫣開口解釋說:「丞相千金莫要誤會,方才是我有些眩暈感大巫師不過是舉手之勞。」
兩人相擁在一起,也能是舉手之勞嗎?
她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個傻子,蘇映畫瞧著張嫣慌張的神色頓時歡喜了些。這自然是逃不過北冥漓的雙眼,他全然不在意蘇映畫那看戲般的眸子,只是沉著臉色道:「丞相千金只需記得,您和太子並無半點姻緣。」
蘇映畫的痛處被北冥漓戳的很疼,她憤怒的指著張嫣道:「那她呢?」
北冥漓這個時候不想蘇映畫為難張嫣,他平生第一次說了錯話。
他搖了搖頭,後來又點頭。蘇映畫不明所以,非要北冥漓跟她說清楚。張嫣是天生的太子妃,從她出生的時候都已經被當做太子妃培養。
這也是她能逃過那場浩劫的緣由,千算萬算沒人能想到張嫣的娘親將張嫣養成了鄉野姑娘。
眼下,北冥漓斬釘截鐵道:「她命中無富貴可言。」
蘇映畫望著張嫣,帶著幾分笑意,對她說:「太子殿下在意你又如何呢?你不過還是一個小丫鬟,北冥府里見不得光的小丫鬟。」
「奴婢好好的站在陽光下,丞相千金無需太過關懷奴婢。奴婢沒有丞相大人那樣的爹爹,自然也不會跑到皇宮之中讓丞相大人為難」。
北冥漓緊緊的盯著張嫣,她心裡有些發毛。
他這個樣子,該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她總不能任由這個女子欺負她,萬一他下次沒有在自己身邊。
她沒有人保護的時候,這人就能隨意踐踏她了嗎?張嫣本來是柔柔弱弱的姑娘,可她不想被人看輕,「方才,奴婢所言不假,蘇姑娘不信大可找宮中的御醫來為我診治。」
「大巫師的清譽不容任何人質疑,奴婢怕事膽子也小可不能讓人冤枉了大巫師。」她說起這些話,帶著真心,北冥漓只覺得心口微微動了。
他從未想到,張嫣為了保護他能夠這樣勇敢。
一個小小的女子,瘦弱單薄還帶著些病態,可偏偏她卻能夠那樣無畏。不可否認,他欣賞這樣的女子。
她果然是要成為太子妃的女人,那份擔當讓他這個男子都覺得自慚形穢。
北冥漓不會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語,他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開始慢慢的變得不一樣了。
「出去!」北冥漓冷冷地道。
蘇映畫沒有見過北冥漓發怒的樣子,她認為這人是沒有感情的,看來她今日所想一點也不假。
蘇映畫堅定著內心的想法,張嫣卻是開口道:「蘇姑娘可以盡情猜測奴婢與大巫師的種種,奴婢想著您肯定不怕褻瀆神明不得善終!」
平常做慣了乖巧的樣子,張嫣覺得這樣的教訓人實在是解氣。北冥叄早就領教過張嫣,他有點擔心蘇映畫這種嬌滴滴的性子能否受得住。在暗地裡,默默地祈禱著張嫣能看在神明的面子,讓丞相千金好下台。
丞相千金再怎麼不濟,也好歹是個丞相千金。張嫣惹到了這個女子,麻煩的事情還會有很多。
蘇映畫臉色通紅,她來這裡並不是吵架的。
她只不過是想將事情問清楚,萬不能讓蕭寒再誤會她。只是,當她看到張嫣臉色蒼白的樣子,腦中閃現的是有一天她也會依偎在蕭寒的懷中。
況且,她只是一個小丫鬟。
蘇映畫便想要好好的羞辱這人,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丫頭竟然這麼有骨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她難堪。
她心中難免有點不快,蘇映畫尚未受過這樣的委屈。她抬起手,一巴掌差點落在張嫣的臉上。
「你敢攔我?」蘇映畫以為抓著她手的人是北冥叄,當下便開口道。
北冥漓正色說:「為何不敢?」
蘇映畫流露出委屈之色,區區一個小丫鬟竟然有這麼多人維護,而她是丞相千金卻讓人欺辱成這樣。她不需要人可憐,就是覺得有點難受。
北冥漓一向不善於察言觀色,對於女子的事情更是遲鈍。張嫣要不是臉色發白,暈倒在他懷中,他還不知曉張嫣身子不舒服。
張嫣本來想站出來勸勸北冥漓,可看到空中的巴掌之時往後退了兩步。
「奴婢告退,謝大巫師照拂」。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了,留下那兩個人面面相覷。蘇映畫對著北冥漓,嘲諷道:「大巫師位居神職,你可在乎國民對你的看法?」
蘇映畫就不相信,這人不害怕他從神壇上掉下來。
名利敗壞,榮寵在一瞬間消散,這樣的事情光是想想都讓她害怕。北冥漓本就性子清冷,蘇映畫說的那些事情他全都不在乎。
他已經是大巫師了,何需活在別人的口舌之上?
自視清高的北冥漓當然不曉得國民的看法,他只要能確保那些人無憂無慮的生活便好。
北冥漓在想,他懷著悲憫之心守護的人,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說起來,能改變他們命運的還是在他們手中。
「回頭吧!」
北冥漓放開蘇映畫,見她氣得通紅的臉龐上寫滿了不甘心。他只想著要那女子聽進去,免得將來又追悔莫及。
蕭寒再次來到北冥府的時候,直接去見了北冥漓。
北冥漓的書房之中,兩個人起了很大的爭執。張嫣身上的玉佩讓蕭寒懷疑那鬼丫頭的身世,還有張嫣離開之時留下的那封書信。
從頭到尾,他不過就是一廂情願。
在北冥漓和張嫣心中,他大抵就是個傻子讓人玩弄在股掌之中。這些日子,蕭寒他就是最大的笑話。
「北冥漓,你且告訴我,那鬼丫頭到底是誰?」蕭寒的最後一絲耐心也用盡了,他抓著北冥漓胸前的衣襟。
「說,她是誰?」
北冥漓神色如舊,繼而道:「張燕,燕子的燕。」
蕭寒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放開北冥漓,「大巫師休要見怪,本太子也不是初次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無妨!」
「那本太子跟你要了那丫頭,本太子對她的心思大巫師不會看不懂吧!最近,宮內外流言四起,她跟了本太子你也少一樁煩心事。」
張嫣正站在蕭寒的門外,她是被房間裡的兩個人嚇到了。
此刻,她聽到那兩個人爭吵的時候,心始終的懸在半空中。蕭寒在她心中已然足夠溫潤,做事情都以她的喜好為先。
房中放置的那把『金玉良緣』的古琴便是最好的物件,她知曉蕭寒對她的心思可沒想到蕭寒竟固執的想要直接跟北冥漓要走她。
她只是一件他得不到的東西嗎?張嫣只覺得蕭寒對她的好,看起來實在有些膚淺。他對她的好中有幾分真心,還是有著非要得到她的決心。
「那玉佩是本太子送給嫣兒的東西,她身上掛著那東西你要本太子如何相信她是你口中的張燕?」
張嫣腰間的佩玉是青禾非要她掛著的,她就知道這玉佩遲早會生出事端。可張嫣沒有想到,這件事情來的是這樣快。
蕭寒冷笑,「大巫師,你該不會又想拿那件染了血的裙子說事吧。」
「你心思縝密,可你對那鬼丫頭的關照卻是讓本太子不得不懷疑。北冥漓你可千萬別忘了,我們曾經相處過些日子,本太子對你的手段頗有了解。」
「北冥漓,你把那丫頭交給本太子!」
北冥漓暗自的搖了搖頭,只是道:「太子殿下,您怎麼還是這般孩子心性?人死不能復生,那玉佩不過是從一個當鋪尋來的。」
「本太子倒是想知道,哪家當鋪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收皇家的東西。大巫師莫要說這些話欺瞞本太子,不然,休要怪本太子不客氣!」
張嫣在此刻推門進去,將玉佩扔在蕭寒懷中,臉上帶著怒氣道:「早知道太子殿下這麼想要得到我,那奴婢就應該主動跟著您走。」
北冥漓冷著聲音,「出去!你進來做什麼?」
「大巫師怪奴婢嗎?奴婢不想讓大巫師為難,奴婢願意跟著太子殿下走。」
蕭寒滿意的點了點頭。
張嫣露出絕美的笑顏,開口說:「太子殿下只要不嫌棄奴婢變成冰冷的屍體便好。」
蕭寒顫著聲音道:「鬼丫頭你莫要做傻事,這件事情慢慢商量。」
他還知道害怕嗎?張嫣未覺得她這樣重要,有個人緊張自己的性命更勝自己的感覺還真不錯。
聽到北冥漓在蕭寒耳邊說了些話,蕭寒便先行回宮。
待蕭寒走後,北冥漓在張嫣耳邊道:「別走,皇宮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