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早知如此牽絆人
2024-09-21 23:29:31
作者: 淑人君子
蕭寒受不住這樣的聲音,看著她那張臉就覺得心煩。他剛準備走,慕靈皇后笑語盈盈道:「寒兒是在說她長得很好看嗎?」
「母后!」蕭寒見蘇映畫低頭竊喜的樣子,他壓低聲音說:「兒臣喜歡的姑娘您可以不喜歡,兒臣盼著母后能知曉兒臣已經長大了。」
丞相千金總往皇宮跑,何種意思已經不用細說了。蘇慕靈自然知曉幾分蕭寒的心意,可丞相的面子她卻是不能不給。「寒兒長大了,也是時候娶個妻讓母后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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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就知道這件事情躲不過,說起來還是拐著彎兒怪他沒有好好陪著蘇映畫。丞相千金,他還真心伺候不起。
「前面那處涼亭不錯,母后可否先過去用些茶水再說呢?」蕭寒扶著慕靈皇后,蘇映畫跟在兩個人身後。
她見蕭寒若有所思的樣子,知曉他心中的結還尚未打開。
「太子殿下,您就不能看臣女一眼嗎?」
蘇映畫說完這句話,低下頭雙頰緋紅。蕭寒並未理會,只是扶著慕靈皇后坐好,自己則尋了處離蘇映畫稍微遠點的地方,腿翹起來品著茶水享受少有的清閒時光。
溫熱的陽剛照在他的臉龐,這樣的午後勾起了他的回憶。
蕭寒想起來,前幾日,他正在寫策論卻被南陵國主匆匆忙忙的叫走。原本以為會是要緊的大事,等蕭寒去了議事殿才發覺是蘇鎮帶著女兒進宮面聖。
這等小事,還要他親自出現。
蘇映畫更是讓人琢磨不透,當著南陵國主的面,含羞道:「那些日子,太子殿下待臣女很好!」
蕭寒仔細的回想蘇映畫的『很好』,他想了許久才知曉她說的是已經過了很久的江南之行。
「丞相大人教女有方,本太子從未多加照拂過。」
聽了蕭寒這話,南陵國主當即拍著桌子,質問道:「太子何故將蘇姑娘提前送回來?朕聽說,她身邊還有位不知禮數的丫鬟。」
「回父皇的話,這件事情北冥大巫師自然會給父皇一個解釋」。
言下之意,他根本不在乎北冥府的小丫鬟。
「太子,帶著丞相千金賞一賞御花園的好景色」。
他出了議事殿,望著蘇映畫期待的眼神,吩咐阿一道:「你帶著丞相千金好好賞賞,小心仔細的伺候好。」
「太子殿下?」
蕭寒回頭,溫潤道:「本太子怠慢你了,你不要往心裡去才好。」
蘇映畫眸中帶著淚水,似是很委屈,她看著蕭寒的背影遠去。蘇映畫並未有心情賞花,她吩咐阿一帶著她去東宮。
蕭寒前腳回來,蘇映畫便在後腳跟著,他只覺得心頭有火再燒。蘇映畫望著蕭寒,問:「太子殿下,你可是覺得臣女失言了?」
蕭寒並未言語,抬眼看著蘇映畫委屈的神情。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曉如何才好。
「臣女當真覺得太子殿下待我很好,能夠跟著您一起出遊兩個臣女已經很知足了。」
她只把那些日子當做出遊?
這其中,一次是為找回他在乎的人,還有一次是去賑災。
在蘇映畫的心中,難道覺得很好玩兒嗎?
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南陵國主還特地派人去調查過張嫣。北冥漓將張嫣保護的很好,北冥叄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著張嫣。
回去給南陵國主復命的人,只是說:「那位姑娘看起來並無特別,微臣聽說她是北冥府的貴客。」
看來,北冥漓並未欺騙他。
等到傳聞說,那女子長得跟聖女張嫣相貌相似之時,南陵國主才恍然大悟。蕭寒被傳召過去的時候,蕭瑜問他:「那小丫鬟的事情,朕心裡有了結論。你可知曉,丞相千金對你的心意?」
「父皇,兒臣不知」。
蕭瑜搖頭,望著蕭寒道:「朕是你的爹爹,你且說你的心裡話便好。」
「回稟父皇,兒臣無意於她!」
蕭瑜嘆了口氣,不在強求什麼。只是吩咐蕭寒做事莫要失了分寸,給丞相幾分薄面也算是帝王家的恩賜。
蕭寒點頭,出了殿便又看到蘇映畫。
只要他在皇宮中,蘇映畫便是跟著他一路,低聲問:「太子殿下,您這般是要去往何處?」
他的去處也要向這女子報備了嗎?
蕭寒本就叛逆,見多了恃寵而驕的女子,轉瞬之間便忘記了南陵國主的囑咐道:「蘇姑娘,在下是想要去逛花樓。」
「花樓…」,蘇映畫養在深閨,自然不知曉蕭寒說的話。
蕭寒好心的給蘇映畫解釋,「花樓就是男子尋歡作樂的地方,說起來,花樓中的女子還真比美酒還要讓人沉醉」。
蘇映畫心中一寒,他存心是拿花樓中的女子羞辱她。
「太子殿下若是不喜歡我跟著,那映畫走了便好」。從這件事情過後,蘇映畫很少去見蕭寒,許多天未見到這女子,蕭寒看她仿佛是忘記了那日。
回過神,蕭寒仔細的瞧了瞧蘇映畫。
記得初見之時,她不是這般粘人的女子。那時候覺得這樣的小女兒,倒真是適合養在深閨偷偷藏起來。
他那宛如親生爹爹一般的心思,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有點操了閒心。
再後來,她肯幫忙尋找張嫣,蕭寒心中自然是存了感激。蘇映畫與她長得溫婉可人又懂得拿捏人的心思。
可尋思著,蘇映畫近日做的事情,他實在是歡喜不起來。
長得像張嫣的出現大抵是讓蘇映畫亂了陣腳,同樣亂了陣腳的人還有蕭寒。那時候的兩個人,都還不知曉她們遇見的人是真正的張嫣。
「太子殿下!」蘇映畫溫婉的喚著蕭寒。
蕭寒發愣,假裝沒有聽見,眼眸都未抬。蘇映畫倒像是不依不饒,發誓要把他從夢中叫醒一般,溫柔如水道:「太子殿下,您要不要用些糕點?皇后娘娘很喜歡這糕點,臣女尋思著太子殿下說不定也喜歡。」
蘇映畫手上端著糕點,面上笑容如春,「太子殿下您先試試看,臣女聽聞您是喜歡用這些東西。」
慕靈皇后在場,蕭寒也不好太過分,拿著糕點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他笑了笑,繼而道:「蘇姑娘好手藝,本太子覺得這糕點還不錯」。
「這是御膳」。慕靈皇后冷冷的一記聲音,還壓抑著些許笑音。蕭寒面上微微掛不住,他家母后總是耿直的讓人接不了話。
蕭寒皮笑肉不笑,道:「母后喜歡的東西都是好的,兒臣自然喜歡。」
慕靈皇后又調侃了幾句,便開口問:「丞相千金,你可會做糕點?」
「她那般嬌貴的女子,怎麼會親自做糕點?」
蘇映畫見蕭寒如此說,她也不好直接講。平日無聊的時候,她還是會研究些糕點的做法。
她知曉蕭寒喜歡這些東西,過了半晌,蘇映畫才歡歡喜喜的說:「等過些日子,臣女親手做糕點給太子殿下用」。
蕭寒微微搖頭。
蘇映畫溫婉一笑,幽怨的說:「太子殿下難道不想見到映畫嗎?太子殿下難道不想用用映畫親手做的糕點嗎?」
「太子殿下難道忘記了,映畫不是那般只會繡花的女子呀!太子殿下若是不嫌棄,那映畫會給您許多的驚喜。」
蕭寒道:「你貴為丞相千金,何必如此這般?」
蘇映畫聽出了蕭寒字裡行間的意味,她這樣做確實不討喜。可,她想要蕭寒那顆真心。想著日子長了,蕭寒總會被她感動,真真正正的接受她也不是不可能。
同樣的,蘇映畫清清楚楚的明白,她永遠都無法取代那女子在蕭寒心中的地位。
她突然有點後悔,早知道會有今日,那天就該留下張嫣的性命。
也許,蕭寒會慢慢的發現,張嫣不是他最好的人選。
她起身告別慕靈皇后,決然離去的背影讓蕭寒頗為欣賞。他在內心期盼著,這一次可要多給他留點時間呀!別等上三日,她都變成了以往到處尋她的樣子。
「母后,兒臣有什麼好?」
蕭寒嘆著氣問:「本太子這般不思進取之人,怎麼配得到丞相千金的愛呢?她愛的不過是權勢,富貴罷了!」
「寒兒,你一直都是這麼騙自己的嗎?」慕靈皇后放下茶杯道。
「母后說笑了,兒臣為何要欺騙自己?」
慕靈皇后冷著聲音道:「她待你的真心,母后都看在眼裡。你一次又一次的欺負人家,母后瞧著的確是過分了些!」
蕭寒見慕靈皇后生氣,他立刻坐在慕靈皇后身側哄著。
慕靈皇后少不了要教訓蕭寒,說他總是欺負人家姑娘。她的心意,連她看在眼裡都覺得感動。
蕭寒打趣的說:「母后,那你娶了她?」
蘇慕靈對這個兒子寬容至極,有些遺憾的感嘆道:「母后身邊也想有些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可奈何母后是個女兒身啊!」
以前怎麼沒發現,她家母后這樣可愛呢?父皇若是聽了這話,心中不知道作何感想。蕭寒捂著嘴笑,瞧著蘇映畫不是在皇宮之中討好慕靈皇后,那就是在尋找他的路上,那女子恨不得將他隨時捆在在自己身邊。
這樣的女子,蕭寒是不敢接近的,誰知曉過些日子她又會有什麼新面孔出現?
蘇映畫口中的驚喜,他害怕會變成驚嚇!
正如蕭寒所料想到的那般,蘇映畫還是在三日後進宮了。
蘇映畫一身素服,臉上還沾染著灰,眼眸含情道:「臣女見過太子殿下,方才出門的時候太過急切並未梳洗打扮。」
「無妨,東宮沒有那麼些規矩。」
蘇映畫不說,他都沒有注意到這些。「臣女就這般讓太子殿下生厭嗎?那日殿前的事情,臣女給太子殿下道歉。」
蕭寒看著她帶著一塵不染的真心,只覺得自己或許是嚴苛了些。
如若不能相守,他也不願意耽誤人家姑娘。
「姑娘往後還是少往東宮走,莫要讓本太子害的姑娘失了良緣」。
蘇映畫見蕭寒如此說,心中更是一涼,她只想嫁給蕭寒成為他的太子妃。這樣的心思存了,她如何能嫁給別人?
「我們之間的事情,太子殿下覺得還不夠明朗嗎?」
蕭寒皺著眉頭道:「蘇姑娘送了糕點,可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見不到張嫣,只能把感情寄託給長得像張嫣之人。望著蕭寒又是這幅模樣,蘇映畫便覺得人生如戲。
蘇映畫看蕭寒的神色,驚覺他又想起了那丫鬟,可她得到的消息卻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小丫鬟對北冥漓的情愫超過了主僕之間的情誼。
兩人都是女子,蘇映畫明白那人不會是她的障礙。
這些日子,她都收斂了許多。往常總要找到機會去北冥府教訓她,尚未教訓成功過,可那丫鬟見了她還是會心存怯意。
「太子殿下,臣女想請您去北冥府。」
蕭寒帶著疑惑,問:「為何?」
「太子殿下,你對我當真無意嗎?南陵國的天命在北冥府,臣女想去看看我是否真的不是太子殿下的良人。」蘇映畫回稟蕭寒,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這些東西都是北冥漓騙人的把戲」,蕭寒不以為然,可他想去看看那鬼丫頭,「既然你想去看看,那我們看看便好」。
兩人大張旗鼓的到了北冥府,蕭寒遠遠的望著北冥漓懷中抱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他心中難免憤怒,可看到那女子腰間的佩玉之時,蕭寒只覺得渾身上下徹骨的涼。
蕭寒並未進去,直勾勾的盯著蘇映畫問:「這便是你要本太子看到的嗎?丞相千金的心思,果真不是尋常女子能夠比擬的了。」
蘇映畫不明所以,問:「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阿一,送蘇姑娘回府。」
她不喜歡被人冤枉,更是覺得委屈。「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我帶你來北冥府,故意讓您看到這樣的場景嗎?」
「不是嗎?」蕭寒冷哼一聲,率先出了北冥府的門回宮。
蘇映畫傻傻的站在那裡,她覺得這份玩笑開得許是大了些。她並未料到一向清冷的北冥大巫師會抱著一個女子,偏偏那女子還是蕭寒在意的人。
蕭寒只知曉自己難受,可她的心意就可以隨意讓人踐踏嗎?她不如就用心學習,如何成為她口中那般的女子。她的心思城府,從未捨得用在蕭寒身上。
蘇映畫莞爾一笑,以後,用用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