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山迴路轉又逢君
2024-09-21 23:28:10
作者: 淑人君子
好一個生死有命,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她飄然遠去,只留著他睹物思人,還思念的是一個永遠都等不到的人。
蕭寒為了能讓慕靈皇后安心,他故意假裝一切都風輕雲淡。談起張嫣的時候,她甚至都能笑著回答說:「母后莫要牽掛,我跟那女子遠遠沒有這麼深的情誼。」
他的心思始終瞞不過那個生他的母后,只見慕靈皇后眼中更是悲泣,道:「傻孩子,到了母后這裡還要撐著做什麼?」
蕭寒何嘗不想讓慕靈皇后擔心,此時卻被慕靈皇后看穿了心事。他無奈的低著頭而後說:「母后是否覺得兒臣這樣特別沒有出息,可兒臣總想要見見她親自問些事情。」
這些天,宮中的謠言也有不少。
大多數都是關於他和張嫣的,聽起來就像是一段深情似海卻又不能相守的故事。蕭寒想著,自家母后許是也聽到了那個故事。
他搖了搖頭,苦笑道:「母后莫不是輕信了那些沒有根據的話,兒臣才沒有那麼痛苦難過。」
「你看你臉色多難看」,說著,慕靈皇后的手扶上了蕭寒的臉。
蕭寒都快要忘記,他騙不了眼前的人。不過,等了片刻,他說了一句讓慕靈皇后潸然淚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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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所擔心的是萬千愚昧的子民,一人的事情怎麼能重要的過那些呢?」
慕靈皇后知曉蕭寒不願意在多提及張嫣,她就沒在繼續跟他談這件事情。用一個女子去換孩兒真正的成長,她不知是欣慰還是難過。
若說非得如此才能成長,可付出的代價未免有些太大了。
她身子已無大礙,當時為了讓蕭寒早日收心才將病情說的很嚴重。蕭寒到底還是回來了,只是回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
「母后保重,兒臣跟太傅去學些東西。」
蕭寒日日都來請安,往常可是拉都拉不到她身邊。慕靈皇后點了點頭,心疼的說:「寒兒,你莫要太辛苦。」
蕭寒回頭輕笑,示意慕靈皇后多休息。
臨走的時候,蕭寒吩咐慕靈皇后身邊的宮女道:「好生照顧,母后的起居日日都要與本太子細細的說。」
聽了這話,慕靈皇后閉上眼睛,心想這孩子果真是轉了性子。
自打那日後,蕭寒頻頻出現在朝堂之上,他多數都是安靜的聽著。南陵國主在談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眼中都帶著些許笑意。
北冥漓站在南陵國主身側,不言語。
南陵國主問:「愛卿,那女子現在可安否?」
「一切都好」。
南陵國主拍了拍北冥漓的肩膀,繼而道:「太子這些日子的長進,朕很是欣慰。」
可南陵國主怕是沒有想到,張嫣那個倔強的姑娘就在天子腳下。
近侍將她帶回來的時候,北冥漓說不出半個字。
只聽,那女子軟軟嚅嚅的說:「嫣兒,嫣兒,嫣兒好想念你。」
這是他要不起的姑娘,北冥漓暗自轉身,將她關在了柴房之中。眼下,提起這個姑娘,北冥漓就有些頭疼。
眉頭皺在一起,神色平添幾分痛苦,南陵國主見他這個樣子便說:「愛卿需好好保重身子,逝者已矣!」
南陵國主只當他是對當年之事愧疚萬分,不知他是因張嫣而頭疼。
「無妨!微臣只是染了風寒。」北冥漓正色道。
他今天進宮的主要目的,是想來見見轉了性子的蕭寒。過往的那些日子,他又怎麼可能真正的忘懷?昔日的摯友,兒時的玩伴,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若非蕭寒,他又豈能進宮做了伴讀?
同樣的,如果沒有蕭寒的話,那他又怎麼會冠上北冥的姓氏?他閒暇是常常想,這一切的安排又得要感謝天命。
「微臣想去寬慰太子殿下,他長進不假可心中的鬱結長此下去也是禍事。」
南陵國主點了點頭,北冥漓便去了東宮。
蕭寒正在跟太傅學習,不讓任何人打擾,即便是南陵國主親自前來也只能等。北冥漓見眼前這個少年,一臉認真,可眉間卻有著常人看不到的憂傷。
蕭寒你真的轉了性子,不過,等你知道真相的時候可會怨?
他以天命為棋子,加之蕭寒本就是赤子之心,要他深深的陷在自己的愧疚之中。這樣的方式,未免太過殘忍了些。
北冥漓靜靜的想著,直到蕭寒走出來,臉上皆是疲憊之色。
「太子殿下,多多休息才是。」說這話的是太子太傅,他長進的太子太傅都害怕。
早朝之前去請安,日日參加朝會,下了朝會便來學習。
不記得用膳,也不願意用膳。
沒日沒夜的書寫文章,學習帝王之道,任是誰看了都會心疼。只聽蕭寒,應著太傅道:「太傅費心了,本太子到底還是朽木不勤加雕琢總是不好。」
「見過大巫師」。太子太傅搖著頭走了。
蕭寒覺得太傅這人也實在奇怪,先前不成器的時候他整日罵著,字字句句里都透露著亡國之悲。現如今,他好不容易想通了,太傅倒是心疼他起來了。
蕭寒前幾天看了幾本書,才知曉別國的太子都是從年幼之時便如此。他安安逸逸的過了這麼些日子,早就應該滿足。
他要讓自己稍微忙一點,閒了就會想起那女子巧笑倩兮的模樣。
回到房間,只能抱著那團染了血的紗衣。
他經常自嘲的想,這般為情苦的模樣要是被人看到了要笑掉牙。張嫣是個特別的姑娘,他肯定要費些功夫,她才肯知道他今日所做是為了何人。
這天下在他眼中不過就是萬千的人,始終都抵不過一個張嫣。
想起來就難過,張嫣那樣美好,他捨不得將她和天下作比較。回神之際,看到北冥漓在身側站著,蕭寒道:「大巫師前來,所為何事?本太子還要去寫一篇策論。」
「太子殿下今日還敢說,您當日沒有動了娶她為太子妃的心思?」
蕭寒心中煩悶,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一個說,兩個說,宮裡是個人都能來說他。蕭寒懶得再去講這件事情,不管說多少遍,他心中的那個女子再也回不來了。
她要是能回來,該有多好。
是啊,他是動了娶妻的念頭,從初遇的時候就動了這樣的念頭。
可,又能如何?
張嫣的模樣刻在他心底,活生生的張嫣卻是永遠都找不到了。那群暴民,蕭寒恨不得食其肉!
「她是聖女,你們二人本就不可能。」
北冥漓字字句句都扎他的心,好似要將那顆心刺穿,血淋淋的拿出來讓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蕭寒怒火攻心,忍著想讓將人扔出去的心情道:「大巫師說這些做什麼?從前,本太子的心思您不都了如指掌嗎?本太子都差點忘記了,本太子的命運也未掌握在自己手中。」
「掌握別人命運很好玩,其實要是有機會本太子也想試試這樣的滋味。皇宮之中的玩意兒本太子早就玩膩了。現在,本太子打算聽大巫師的諫言好生學習帝王之道,您應該歡喜才是呀。」
北冥漓被蕭寒堵得不知道說什麼,轉身作勢要走。
背後蕭寒又道:「北冥的關心本太子心領神會,可大巫師無事的話實在不需要出現在這裡了。」
「我……」
北冥漓搖了搖頭,想說的話堵在心頭。
他回府之後便見到了張嫣,不知道張嫣怎麼從那地方跑出來?她此刻望著北冥漓,輕柔的喊著說:「大巫師你怎麼這個樣子?人家跑了那麼遠過來,你怎麼那樣無情將我關在那地方?」
「那個地方很冷呀,晚上都能將我嚇個半死。」說起這話,張嫣眼圈都微微的有些泛紅。
北冥漓心口微顫,他怎會不知曉張嫣心中的感受?他冷著聲音問:「你為何回來?」
「人家只想報恩,你好歹都救過我的性命。」張嫣往北冥漓身邊靠,北冥漓望後面躲。
北冥漓的聲音更冷:「我救得不是你。」
「可是,你確實救了我的性命。你那天要是不出現在我身邊,我早早的都是冷冰冰的沒有溫度了。」
北冥漓不願意做半點解釋,只是道:「不需要。」
張嫣站在那裡,心一點一點的冷卻,半天說不出話。傻傻的站在那裡,眸中的光彩黯然,道:「恩…恩……」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北冥漓心中軟了,「那你想如何?」
「我想呆在你身邊,哪怕是做個小丫頭。」
北冥漓望著她眼中燃起的希望,不忍拒絕。
夜晚的時候,北冥漓問身邊的人:「她如何出得了柴房?」
「那姑娘說她內急,我們實在沒辦法只得將她放出來。她將看守的丫頭打暈,抱著庭前的柱子死活不肯撒手。」
北冥漓嘴角掛起笑意,想像著那女子抱著柱子的樣子。恍惚之間,竟然覺得她的這個樣子可愛的很。
「也罷,由著她的性子。」
過了一會子,北冥漓似是想起什麼,望著張嫣靈動的背影道:「儘量讓她別出現在人面前,畢竟,她是我的貴客。」
北冥漓口中的貴客,不知怎的,傳到張嫣的耳朵里竟讓她傻樂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