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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風過沉香白骨哀

2024-09-21 23:27:15 作者: 淑人君子

  阿一稟告正在書房習字的蕭寒道:「沈夜大人,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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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寒在皇宮等沈夜的回覆,從早上等到下午,總算把人給盼回來了。沈夜要是再不回來復命,他都以為沈夜遭遇了不測。

  「見到她了?」蕭寒命人給沈夜沏茶,順便問。

  說起這個,沈夜就想起那女子嘲笑他的樣子。他冷冷地問:「太子殿下,請問你中意的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

  蕭寒能說他也不知道嗎?其實他也不知道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

  「聖女宮有很多聖女嗎?本太子要的就是那個聖女。」

  沈夜恨不得打碎蕭寒的腦袋,他這次玩得可能有些大了。太子妃到底也是國家未來的皇后,蕭寒草率決定會不會太隨意了些。

  有些話,現在不說,他會後悔。「聖女宮只有一個聖女,可太子殿下並未告訴我你要娶的是聖女。你可知道,聖女是陛下親自封的神職。她現在的地位,高於一國公主,可唯獨不能與人成親。」

  蕭寒想起那日,他並未告訴父皇他要娶聖女。

  父皇稍有遲疑過後,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允,這件事情還是母后做主的。母后當時可能也沒想到他要娶太子妃。蕭寒在知曉讓張嫣成為聖女是蕭瑜的意思後,他也知道自己闖禍了。

  「父皇不會同意,母妃也不會同意,是本太子私心假傳父皇的聖旨。」蕭寒冷靜異常,他是想娶那女子,從第一次見面就想把她拴在自己身邊。

  沈夜眉頭皺起,認真道:「太子,您怎會這般胡鬧?」

  「放心吧,父皇母后最疼我了。你先回府,我立刻去找母后說明情況。」

  他沒有考慮太多人的感受,包括那個他喜愛的姑娘。

  事到如今,還能怎麼辦?他還有什麼退路,蕭寒送走沈夜後坐在桌前發呆。

  「阿一,過來,帶我去見母后。」蕭寒把自己收拾的很狼狽,帶著一把短匕首在身上。

  阿一眼圈紅紅,準備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

  「太子,您帶匕首做什麼?」蕭寒邪魅一笑,不理阿一。

  跟在身後的阿一哭泣不止,蕭寒有些煩,問他說:「本太子死了嗎?你哭成這樣是不是要為我奔喪?」

  「本太子平日玩的那些總被父皇嘲笑,這一次,本太子要在父皇面前一鳴驚人。你說,父皇該有多刺激?」

  南陵國只有一個儲君,蕭寒拿出刀子威脅慕靈皇后的時候,慕靈皇后根本不管他說的是什麼都願意答應他。

  別說是娶一個太子妃,就是要十個太子妃她都願意答應。

  蕭瑜氣得發紫,顫抖指著太子蕭寒道:「朕就當沒生過你,你這樣的心性憑什麼擔得起國家萬民?」

  一旁的皇后慕靈,趴在鳳椅上哭得能斷氣。「朕還不能說一句重話了,平日你護著他也就算了,現在你還要護著他。慕靈,你好好看看,這個用性命威脅你我的人是我們的皇兒嗎?」蕭瑜放軟姿態,走過去將慕靈皇后擁在懷中。

  慕靈皇后護子心切,她知道這次蕭寒確實是任性。

  「千錯萬錯都是你我的錯,是你我沒有教導好皇兒。他長大了,只不過是喜歡了一個女子。瑜哥哥,你別為難他,好不好?」慕靈皇后抬起頭,梨花帶雨眨巴著眼睛望著蕭瑜。

  「你們都給朕出去」,椒房殿的侍女都被趕了出去。

  蕭瑜見蕭寒還在地下跪著,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也給朕滾出去。」

  「滾到椒房殿外面你母后看不到的地方跪著,你好好問問自己,你到底為你的國家你的子民做了什麼好事。」

  慕靈皇后見蕭瑜將兒子趕出去,哭得淒悽慘慘,日月黯淡無光。

  任何人都帶著盔甲,也有自己的軟肋。

  蕭寒雖然沒有父皇那樣的雄心壯志,但他也知道如何取勝。南陵國主只會為一個女人低頭,他有時候還很羨慕母后。

  母后在父皇眼中是完美的女子,而他在父皇眼中就是不成器的東西。

  「別哭了,你也不怕別人笑你」,椒房殿內蕭瑜柔聲安慰慕靈皇后。慕靈皇后閉著眼睛,痛心疾首說:「我知道這樣會慣壞寒兒,可本宮就只有那一個兒子。我的夫君是全天下最好的夫君,咱們南陵國現在也是強盛的國家。本宮希望,寒兒能夠開開心心的長大,他可以不是好儲君本宮要他是個心懷天下的人。」

  「好了,好了,他以死相逼就是心懷天下。」

  慕靈皇后咳了幾聲,低下頭紅著臉道:「夫君彆氣,那是我教他的。」

  蕭瑜站起來,厲聲問:「皇后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朕應該放任那個逆子娶了人家姑娘。聖女宮不是擺設,當年,北冥琴的事情還不夠讓你明白嗎?」

  「北冥琴,娶妻生女不得善終。」

  蕭瑜冷笑一聲,背對慕靈皇后說:「很好啊,我的皇后還記得這些。」

  「你可知道那女子是北冥琴的親生女兒,我虧欠他的只能給她女兒,可你怎麼能跟皇兒一起算計我?你這樣,是要活活逼死我嗎?」

  慕靈皇后知道蕭瑜有心結,當年為了削弱神權害的北冥府家破人亡,他始終不能原諒自己。

  「神權在這個國家不可能消亡,瑜哥哥需要解開心結。大巫師北冥漓的死並不是要你愧疚,他用自己的鮮血生命捍衛你,你難道還想他女兒也走上他父親的老路嗎?」說起這段往事,慕靈皇后靜默落淚。

  蕭瑜就是不想,他才不願意蕭寒娶張嫣。

  那時候,天災已至。

  南陵國外有強敵,內有饑荒和洪水。大巫師北冥琴為了能夠平息南陵子民的憤怒,隻身一人闖入敵軍陣營,斬殺強敵的將領解了外患。

  三個月的廝殺,換來的是南陵子民的憤怒。

  他們覺得大巫師得罪神靈,所以南陵才招惹了這樣的禍事。

  神權深入南陵子民之心,大巫師北冥琴迫於壓力不得不做出犧牲。他希望這個國家的人都能明白:天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的鮮血直擊每一個南陵子民的內心,尤其是,南陵國主的內心。他和北冥琴本就是摯友,奈何只能看著北冥琴去赴死。

  這個國家欠著北冥琴,但事情並沒有因為北冥琴的死而告終。

  愚昧無知的子民開始惡語相向,子民已經變成暴民,北冥一家盡數被暴民屠盡殺絕。等南陵國主得知消息趕到北冥府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嬰孩,還有易了容的北冥琴的夫人。

  他將母女二人接入宮中,以上賓之禮相待,洪水卻是遲遲沒有退去。

  暴民開始攻打皇宮,要用北冥琴女兒的鮮血祭祀河神。

  「神權不該存在,他會成為子民迂腐的藉口」,當日,北冥琴曾對他說過,蕭瑜沒有相信,這個時候,他卻是不得不信了。

  洪水泛濫讓人瘋狂,比洪水更可怕是人心。

  他在宮外找了一個先天不足,奄奄一息的嬰孩交給暴民。

  親信護送那母女二人出宮的時候,蕭瑜在太廟跪了整整一夜。他不能廢了祖制,也不能救下摯友的妻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洪水退卻那日,眾人歡呼,人心漸漸安穩。

  那些暴民被南陵國主發配到極寒之地,永生永世不得回王都。蕭瑜終於知道,讓人心不安正是人們對未來的恐懼。

  蕭瑜用了十六年的時間,將南陵國建設強大,穩了人心平了那份恐懼。十六年後,神職在人們眼中漸漸淡出,他想:北冥琴的死亡不應該被人遺忘!

  重建北冥府,尋了一個性情通透的人做了大巫師。北冥漓是被帝王選中的大巫師,他的長相實在就是另一個北冥琴。

  他的存在,時刻提醒著,那一段悲劇的過往。

  這些事情,蕭寒不知。慕靈皇后知道卻不願意告訴蕭寒,也許就像慕靈皇后所說,她根本不希望孩子為皇權所累。

  生在帝王家的孩子,他註定要知曉這樣的無奈。

  蕭寒現在已經不算是年幼了,只能說,他不願意學習如何做一位儲君或者帝王。他私心不願意讓北冥家的孩子跟皇室扯上任何關係,蕭瑜不願意繼續欠著北冥家。

  聖女宮不過就是南陵國主為了護她無憂建造的園子,為了掩人耳目,她每日去神殿象徵性的跪一跪。等她十八歲,蕭瑜打算將張嫣迎回宮中,以公主尊,為她尋找駙馬。

  他的父親為皇室,為萬民覺醒而死。她應當得到皇室的尊敬,安樂一生。

  眼下的事情,蕭瑜沒有預料到,聖女宮已經建造的那樣偏遠了。蕭寒還是去招惹了張嫣,甚至,還要娶張嫣為太子妃。

  蕭寒這次也很有骨氣,在椒房殿慕靈皇后看不見的地方跪了三天三夜。「你真的想娶她?」蕭瑜走近蕭寒問。

  「啟稟父皇,兒臣只是為了一個承諾。」

  南陵國主顯然沒有料到是這樣的答案,君子一諾的確是千金不換。他聽蕭寒講到跟張嫣的相遇,還有月下的那個承諾……

  蕭瑜有點欣慰,他的皇兒這一次做的可能是過激了些。不過,也付出了代價,應該能夠長記性了。「阿一,扶太子回去休息。」

  「父皇,你答應了嗎?」蕭寒的聲音有些顫抖,也帶著幾分激動。

  蕭瑜打趣道:「你連人家姑娘名字都不知道,就這樣傻傻地跪了三天三夜。朕真是不知道怎麼生出你這樣不長進的皇兒,這件事,朕答應沒有用。太子妃的事情就此作罷,朕允許你接她出聖女宮。」

  蕭寒開心,隨口說:「父皇,我不長進也有你一半的功勞。」

  南陵國主總覺得這樣的神情特別熟悉,就像椒房殿的那位女主人一樣,讓人半點法子的都沒有。

  「還想跪嗎?」南陵國主沉聲問。

  蕭寒低下頭,幽怨道:「兒臣膝蓋骨硬,不能隨便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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