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神女入夢見襄王
2024-09-21 23:27:18
作者: 淑人君子
「吃點東西,明日給你母后請安。你母后這些日子可沒給過朕一個好臉色,朕也有些累了。」說這些話的時候,蕭瑜真的感覺到累了。
蕭寒看到父皇疲憊的神情,心疼道:「父皇,我會好好學習成為你心中擔得起國家的儲君。」
慕靈皇后從椒房殿走出來,瞪著蕭瑜說:「寒兒不用學這些,你要是能學會就出了奇事了。」
「母后……」,蕭寒突然覺得,母后好像也覺得自己是個草包。
他會聽曲,喝酒……
他會騎馬,狩獵爬牆……
他會的那些東西都很有用,唯獨在這皇宮裡沒有半點用處。算了,先回去好好歇息一下。
雙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蕭寒感嘆道:「本太子這膝蓋骨還真不是一般的硬啊。」
阿一扶著他一瘸一拐的走,慕靈皇后捂著嘴輕笑。
南陵國主跟著會心一笑,這三天過得還真是漫長,他的皇后終於笑了一下。想起那日,皇后哭得他都想跟著一起哭了。
他最見不得女子的眼淚,她就偏偏哭得驚天動地讓他忽視不了。
御書房裡的毛筆都被南陵國主摔斷了十一根,茶碗被摔碎了二十六個,侍女被罵哭了三十六次。跟在蕭瑜身邊的大監也覺得解脫了,這下主子終於不會發脾氣了。
蕭寒睡在東宮的床榻上,撩起褲腿發現膝蓋上已經青青紫紫的好不精彩。
不過,為美人一笑,值了!
「餓了,讓御廚送點吃的過來。」
他嘴角掛著笑,心裡就像吃了蜜糖一樣甜滋滋的。他還真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早日見到心心念念的姑娘。
蕭寒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他微微有點不開心。
下午太傅來宮裡教他寫文章的時候,他格外的乖巧,沒有在紙上畫畫。更為驚奇的是,蕭寒早早就寫完了文章。
太傅欣慰一笑,讚賞道:「太子,你今日長進很大啊。」
「本太子想長進自然長進很大,不過,太傅也不要太高興了」,太傅面色一沉,手中的戒尺在桌子上敲了三下,「好好好,太傅不喜歡,本太子不說話就是了。你不要拿那個東西嚇我,我被打壞了您不會心疼嗎?」
純良無害的臉龐,蕭寒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起來竟然還真是惹人心疼。
「國主把您交給微臣,微臣不能辜負國主所託。太子殿下能夠迷途知返,微臣欣慰的很」,太傅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說。
蕭寒問:「本太子殺人了嗎?」
「沒有」,太傅答。
「本太子放火了嗎?」蕭寒太子又問。
太傅摸不著頭腦,如是說:「也沒有。」
「哈哈」,蕭寒輕笑,「這不就對了,本太子沒有殺人放火哪裡能算的上迷途知返。最多,本太子是想通了,寫幾篇文章也不是那麼讓人抗拒。」
太傅露出笑顏,閉眼摸著鬍子道:「太子殿下今日果然是大徹大悟了。」
大徹大悟!終於在大徹大悟的迷途知返下結束了晚課,蕭寒在太傅的誇獎聲中感受到太傅的欣慰。
夜晚看著圓月,蕭寒心想:太傅還是太天真了,等他接那姑娘出了聖女宮才不會學了!
當天晚上,蕭寒睡的很踏實。
早上早早的起床,去聖女宮的路上,蕭寒就在想張嫣見到他會是什麼反應?馬車搖搖晃晃,蕭寒坐在馬車上被搖的都快散架了。
蕭寒探出半個腦袋,「阿一,你要把本太子葬送在此處嗎?」
「路不好走啊,太子殿下」,阿一委屈的小聲呢喃:「上次跑出來的時候,怎麼不喊這路難走?」
「說什麼?」蕭寒憤然道。
阿一儘量將車架的平穩一些。省的那個小祖宗又不開心。等到了聖女宮的時候,蕭寒已經睡著了。
聖女宮,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蕭寒這次來的時候帶著國主的密旨,正正經經的從大門走進去。聖侍九天沒見過這樣隨和的皇子,他逕自調下馬車,問:「聖女呢?」
聖侍九天早就聽說過蕭寒的光榮事跡,這點小風小浪她還是能受得住。
「回太子的話,聖女她不在聖女宮中。」
蕭寒慌忙問:「那她去了哪裡?」
張嫣大早上就在期待,只盼著北冥漓能將她接出去。北冥漓前腳將張嫣帶走,蕭寒便火急火燎的入了聖女宮。
她還是沒能相信自己。
蕭寒眼中有一絲落寞,問聖侍九天道:「她可曾留下什麼話?」
「聖女並未留下半個字。」
聖侍九天想起張嫣走的時候,虔誠有禮的跟這裡的佛像拜別,見教習姑子點頭之後一溜煙似得跑了。
那速度,如同脫了韁繩的野馬。
蕭寒氣得有點胃疼,他早上半點飯食都沒用,為的就是兌現自己的諾言。人都不在聖女宮,他在這裡呆著也沒什麼意思。蕭寒轉身,吩咐阿一道:「跟著本太子去北冥漓那裡要人。」
阿一見蕭寒臉色不好,又看他捂著胃。「太子殿下,您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這件事情失約的那個人不是您,您犯不著跟自個置氣。」
蕭寒吃不下東西,他只想見張嫣問清楚,他長得就那樣不值得信任嗎?阿一知曉蕭寒的性子,他要是見不到張嫣是不會用飯的,活脫脫的兩個字:任性!
「你說,她是不是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不對的,她看我的眼神那樣無助,就好像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過了會兒,蕭寒閉著眼睛,「她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我卻那樣在意她的情緒。」
阿一覺得主子今日像極了一群人,深宮中那些不得帝王寵幸的妃嬪。整日活潑愛玩的蕭寒,何時這樣犯愁過?
能讓蕭寒這樣的緣由只有一個,他莫不是看上那個聖女了吧。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到,蕭寒在馬車中打了一個噴嚏。
「你慢點,阿一!」他這樣速度是要上天嗎?
密旨的事情怎麼被北冥漓知曉的呢?是他犯蠢,把日子都告訴北冥漓。他在馬車中,捂著胃哀嚎了許久。
到北冥府的時候,蕭寒勉強的維持身形,在北冥府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身上穿著白紗裙,頭上紫色花環被卸下來拿在手中把玩,巧笑倩兮立在北冥漓身側。
不知道是那抹笑容刺痛了蕭寒,還是他實在是餓得暈了過去。蕭寒醒來的時候,身邊圍了一群人。
他看到北冥漓開口問:「她呢?你就這樣讓我失信於人。」
「你與她本就不可能,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
聽北冥漓說這話,蕭寒心中一寒,他的心裡永遠就只有信命。一起長大的情誼棄之不顧,他失約於人在北冥漓眼中不過是兒女情長的笑話。
他是對張嫣有意,可也不全是為了這個幫助張嫣。
「紫蘇呢?」蕭寒隨口一問。
他從進門的時候就沒看見紫蘇,北冥漓的貼身侍衛看見他永遠都是歡喜的。比起北冥漓那張冷冰冰的臉,蕭寒更願意聽紫蘇軟軟的喊著他。
北冥漓吩咐人準備些吃食,三個人一起坐在席上。
蕭寒那雙眸子緊緊地盯著換了衣裳的張嫣,他仿佛要把那女子看穿。太子不動筷子,誰人敢輕易用飯。張嫣低下頭,只盼能把自己的臉遮住讓他別看了。
「姑娘不知,姓氏名誰?」蕭寒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在張嫣碗裡,自己胃裡翻江倒海卻全然不在乎。
北冥漓見蕭寒不似想像中的那樣熱情,或許真如他所說只為了一個承諾。思量至此,北冥漓面上稍有喜色,「張嫣,還不見過太子殿下。」
「見過太子」。
張嫣整個人呆住,不知所錯的看著蕭寒,她上輩子怕是做了不少缺德事,今生才遇見難纏的皇帝和太子。
她好不容易跑出了皇帝為她製造的牢籠,這下可不能不長記性被皇帝的兒子拐走。蕭寒讓張嫣坐下,輕聲喚著她的名字:「嫣,的確是個好字。」
張嫣這下不敢吃飯了,她看看蕭寒又瞧瞧北冥漓。
只見,北冥漓淡然說:「嫣姑娘,上次我是替太子殿下傳的書信。」
蕭寒挑眉,低聲問:「這下可以相信我了嗎?」
「太子殿下言重了,張嫣怎會不信任您呢?」她去過皇宮,多少也知曉皇宮的禮節。太子身份特殊,是她惹不起的人物。
蕭寒望著眼前的女子,笑著又問:「嫣兒真可愛,我喜歡聽你說話。」
不好,大事不妙,上次聽到這話的時候她就被送到了聖女宮。
「太子謬讚,我身子多有不適。」張嫣說完這話,腳底抹油一般跑了。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衣衫,順便從北冥府中的侍從那裡借來幾套男裝。
是非之地不能久留,太子這樣的人物她是萬萬不能招惹的。
尤其是,蕭寒那直勾勾的眼神,張嫣有點害怕。他仿佛要把自己吃掉一樣,她不就是不厚道的跟著北冥漓走的快了些。
小氣,真小氣!
張嫣走了之後,蕭寒匆匆吃了點,他舟車勞累想著歇息一下。
可,想起那人,他不由得走到張嫣的住處。蕭寒輕聲敲著房門,敲了許久不見人開門,他索性直接推開。
房中空無一人,只餘下一封書信。
蕭寒從沒想到自己這麼可怕,他看了人家一眼就把人嚇跑了。北冥漓跟在蕭寒後面,暗暗嘆了口氣,想說些什麼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