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月之約
2024-09-22 23:15:16
作者: 荒了六池彌卷
「呵,峪雲峰好幾年都沒這麼熱鬧過了。」鄭武安有些自嘲地乾笑了一聲。
只見兩個女人從天邊悠然落下,引得一眾弟子歡呼。
華陽狠狠剜了眾弟子一眼,嚇得他們趕緊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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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師兄!」
前面那位正是蒲一,一位極其美麗的女人,長發繞鵝頸,杏眼配月眉。眼含秋水,膚白如玉。一抹紅唇微微上揚,讓人心馳神往。
後面跟了一個普通一些的女子,身材挺拔,只是臉上冷如秋水,看不出喜怒。她也行了個禮。
蒲一把他拉到一邊,用手抻了抻華陽的衣領,眼裡竟有幾分柔情,「一把年紀還和小輩動手,不嫌丟人嗎?有什麼先查清楚,再依門規處理…」
華陽哼了一聲,又朝後面那女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弟子蘭澤。」
「你見過他二人嗎?」
蘭澤認真端詳了一陣,開口道:「下午我跟隨師父去峪笛峰,師父有事進殿後,我便在峰頂轉了轉,正巧看到一男一女在打人。看穿衣打扮與他們很像,但是離得太遠,我不確定是不是他們。」
華陽一愣,這和剛剛說的不太一樣啊。
他回頭看向一名弟子,「周台,這是怎麼回事?」
那名叫周台的弟子慌忙站了出來,「蘭澤師妹通知我們後,我們急忙前去營救。這兩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小年認出了那個打他的女人就是一起拜師的弟子,再加上師妹的證詞,我認為就是峪雲峰二人所為。」
水青怡道:「這也太離譜了,我們都不認識他,有什麼理由要打他?」
周台冷笑一聲,「無非是年師弟資質優於你們二人,心生妒忌,才痛下毒手。」
水青怡竟笑了出來,用手指著那名弟子腫脹的臉笑個不停,「哈哈哈,就他?即使按你們所說,他連個女人都打不過,是當沙包的資質好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華陽根本沒有調查,他聽說自己弟子受了峪雲峰的委屈就氣勢洶洶趕來了,目的就是為了出一口氣。
「聽說你們兩個連靈脈都沒有通,簡直是兩個廢物,也好意思笑話別人?」周台上前幫腔。
「好啊!既然你有仇我有冤,我們就來試試!」水青怡嘴角微翹,挑釁般的看著年姓弟子。
周台道:「現在小年有傷,當然不方便比試。只要給他一個月,身體一旦疏通了靈氣,看不把你們打的你們峪雲峰滿地找牙!」
水青怡叫道:「一個月就一個月,一個月後我一定把他打成豬頭!」
她又指向周台:「你要是有種,也可以替他來!」
付凌立馬拉住情緒激動地水青怡,「青怡,不許亂說!」
年姓弟子顯然是被揍怕了,畏畏縮縮不敢應承。周台卻張牙舞爪,當場就要給水青怡一個教訓。
「男女有別,要打也是和他打!」華陽突然指向了付凌。
「我?」付凌一臉懵,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千圭,我也是替你著想。」華陽突然出現在付凌身後,眼睛卻看向了千圭。
「華陽師叔手下留情!」鄭武安急忙叫道。
華陽只是輕輕拍了一下付凌的肩膀,說道:「免得別人說堂堂一個峪雲峰沒有男人了。」
說罷,他仰天大笑,帶著弟子們揚長而去。
千圭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對著蒲一道:「蒲一師叔,要不要進來吃些便飯?」
蒲一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只是搖了搖頭,也帶著弟子回去了。
千圭大搖大擺回去繼續吃飯,其他人卻再也吃不下去了,各自回了屋。
華陽幾人剛出峪雲峰,周台貼近問道:「師父,為什麼要和那個任玖兒打?」
「左右都是廢物,和誰打不是一樣?」華陽淡淡道。
「恕弟子愚鈍,和女人打不是更簡單嗎?」
「哼,恐怕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華陽道,「那女子氣極時身上竟有靈氣若隱若現,要麼是靈根祠失誤了,要麼……」
「什麼?」
「要麼就是故意隱藏了靈力!」他們飛的極快,狂風吹起華陽的白眉,漏出了凝重的眼神。
「靈根祠也會出錯嗎?而且縉雲也在旁邊,連他都看不出來?」
「現在峪雲宮哪裡沒有廢物?靈根祠也不例外!而且這幾年弟子越來越少,即便縉雲知道,恐怕也會故意放進來。」
「師父,恐怕那個男的也是故意隱藏實力啊!」周台有些擔心。
「他不一樣,我剛剛試了試,他身上確實沒有靈力。」
付凌正在灶台旁啃著白薯,熱騰騰的氣冒了出來,飄向屋頂。
「你放著好好的飯不吃,跑到這裡啃白薯?」水青怡問道。
「吃飯最重要的是看和誰吃,和有些人吃影響心情。」付凌把一大塊白薯吞下,把剝下的皮丟進了灶火里。
那是一個簡易的灶台,用一圈泥土裹著樹枝架成,泥土烤乾後把樹枝包裹裡面,形成一個環形的架,裡面正燒著木棍不時發出噼啪響聲。
水青怡把手伸到火上也烤了烤,本來白皙的皮膚烤的紅彤彤的,她暖了暖自己的耳朵,笑著問付凌,「是不是和我吃心情更好一些?」
付凌盯著她,他見過這張臉溫柔、可愛、憤怒等等各種各樣的樣子,她懷疑這張臉上帶著一個個面具。
水青怡瞪大了眼睛,歪著頭也看向了他,「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這時付凌揮了揮手,木門啪的一聲關上。
水青怡跳了起來,裹緊了衣服,用驚恐的眼神看向他,
「你想幹嘛!」
付凌只是看著她,卻不說話。
下一刻,他竟然出現在她的身邊,伸手向她的臉上抓來。
水青怡伸手想擋,卻聽見付凌說了一句,「別動。」
付凌伸手一捏,竟然在空氣中捏到一個東西。
付凌的手仿佛撕裂了空間,在原本空無一物的空氣里抓出一個東西。
蜻蜓?
水青怡道:「這裡怎麼會有蜻蜓?」
付凌道:「這不是蜻蜓,而是攝耳蟲。我們被人盯上了。」
水青怡驚恐道:「會不會是華陽那個老東西乾的?」
付凌搖了搖頭,否定了她的猜測,「他雖然總是倚老賣老,但是他不太可能做這種事情,應該是其他人。但到底是誰,我也猜不出來。」
水青怡道:「那我們怎麼辦?」
付凌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水青怡拍了一下付凌,道:「別想了,該吃就吃,該玩就玩。」
付凌道:「預計只有幾個月的時間,渭州的峪靈宮人就會回來復命,到時候我們就該走了。」
而且,鶴興風暴怒之下極可能離開峪靈宮追捕他們,到時候他說不定有機會。
水青怡突然反應了過來,「對啊!當時你為什麼不用一個假名字?」
付凌搖了搖頭,「沒有必要那麼麻煩,我這次來本就是想探查一下情況,我們隨時能走。」
脫胎換骨之後,給了付凌極大的信心。尤其是服用心焗丹後,心府恢復如初,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徹底好了,但這無疑給了付凌一個機會。他沒有把自己身體放在第一位,只要殺了鶴興風,哪怕再次崩裂也在所不惜。
火光閃爍,付凌的影子扭曲地映在牆上,他內心的疑惑像夜色一樣濃厚。
可是,卻又有一些神秘的角色出現了。這次重回峪靈宮,付凌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剛到此地不過半日,就有麻煩不請自來。
第二天,鄭武安把他們領進了鎮妖塔。
千圭不管他們,鄭武安也不知道怎麼教,於是就把他們領進了鎮妖塔,讓他們長長見識,反正一個月時間也學不來什麼東西,到時候還是掄王八拳。無非是身體裡有了些靈力,王八拳的威力大了一些。
「鎮妖塔位於峪斗山南極陽之地,下有九層,其中第一層為照心,第二層為映月,第三層為鎮魂,第四層為清靈,第五層為怯邪,第六層為傀影,第七層為雁將,第八層為退魔,第九層為誅仙。」
「誅仙?鎮妖塔怎麼還誅仙?」水青怡疑惑道。
鄭武安解釋,「妖也可修為地仙,鎮妖塔的誅仙,誅的實為妖仙。上古奇書《清明志》有記載,『人有人道,妖有妖途』,當初上神決九天之水引入凡間,為大地萬物帶來了靈氣,因此眾生都有了修煉的機會,只是我們修的是正道,而那些邪魔修的都是歧途罷了。」
鄭武安接著說道:「鎮妖塔第九層幾乎沒有人進過,裡面鎖的是祖師們合力封印的地仙,具體是哪路地仙我也不知道。你們這次只下第一層,裡面並無其他妖魔,只有你們的邪心。它們的實力與你們別無二致,你們如果能勝了自己,對今後的修為能打下一個很好的基礎。」
水青怡問:「師叔不跟我們一起嗎?」
鄭武安笑了笑,「我如果進去了,你們恐怕會很危險,這第一層雖然在最上面,但是並不見得是最簡單的。」
兩人點了點頭,走向了地下深處。
這時守衛的閆道人走了過來,問道:「你讓他們兩個自己下去,不擔心嗎?」
鄭武安坐到凳子上,抿了一口茶水,一臉無所謂道:「讓他們進去享受享受吧,大不了挨上幾拳幾腳,說實話要是我能回到當初,我寧願挨打也要每天進去一次。」
付凌二人走到門口,付凌突然問道:「你的劍帶了嗎?」
「帶了」水青怡手一伸,一把水清劍出現在手上。
付凌點了點頭,拍了拍身上,道:「碎雲也在。」
水青怡按捺不住好奇心,伸手就要推門進去,卻被付凌一把拉住,徑直穿了過去。
這道門竟是兩扇虛無之門,用靈氣構成。
裡面別有洞天,竟然和峪靈峰景色別無二致,連那花鳥魚蟲,瀑布宮殿都一模一樣。
水青怡回頭看去,那道門竟然憑空消失了。
付凌道:「這裡不是真的峪靈峰,而是一個異空間,裡面的景色和峪靈峰相同,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嗎?可以隨便看了。」
水青怡驚奇不已,打算向遠處跑去,卻發現手還在被付凌握著。
付凌急忙抽回,水青怡卻毫不在意,她四處拈花惹草,驚魚逐鹿,玩得好不開心。
嫌不過癮,她突然縱身一躍,飛向了高處。
從天上能看出明顯的區別,天邊只有一片白茫茫,並沒有峪靈峰上的那種真實景色。
那白茫茫的深處,卻有一道金光閃閃。
水青怡驚奇不已,俯身想要去喊付凌,卻發現付凌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付凌此刻正在鎮妖塔地下二層。他沒有選擇繼續停留在第一層,這裡有一種名為虛妄獸的妖獸,會逐漸模仿自己的動作和法術。
最重要的是,他要去看一個「老友」,畢竟是自己親手送他到這裡的。
鎮妖塔地下二層名為映月。
付凌穿過靈力之門,眼前的景色煥然一新,一輪明月竟然懸在地下,只是那月亮大得有些過分了。仿佛就在頭頂一樣。
付凌已經見怪不怪了,只狠狠瞪了那月亮一眼,卻見剛剛還亮堂堂的月亮突然變了個樣,不斷萎縮,最後竟然變成了個銀盤。
一隻猴子的臉從那圓盤後面探了出來,它鬼頭鬼腦地看了一陣,突然把那銀盤抱在懷裡,從天上跳了下來。
猴子手腳並用,一蹦一跳地趕到付凌身邊,興高采烈叫道:「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不僅外貌變了,甚至連靈力都徹底換了,是不是又習得什麼神通了,給小弟傳授傳授。」
猴子古靈精怪,它手中的銀盤是個寶貝,與它一體托生,心靈相通。能映照出很多世人所不知的事,因此它才得以發現付凌。
付凌撓了撓它的頭,猴子顯得十分享受。
「我來看看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猴子一臉感激,「自從你把我從那蚌精的手中救下,帶我到這裡,我別提有多爽快!這一層都是我的地方,不僅不用再被奴役奴役,甚至平常都沒人來打擾。」
它頓了頓,有些難過道:「就是很久都不能見到你一次,你怎麼不常來看我?」
付凌道:「我遇到了一些麻煩,現在不得不隱姓埋名。我這次也是有事才會峪靈宮,才能來看看你。」
付凌又問:「它在下面還安分嗎?」
猴子心領神會,它把銀盤舉向頭頂,下一刻頭竟然直接穿了過去。
它在裡面張望一陣,又把銀盤取了下來,神色複雜,
「我不敢和他多說話,只是遠遠看了幾眼,看起來不太好。」
付凌嗯了一聲,又撓了撓它的頭。對它道:「我不方便回去,你把我送出去吧!」
猴子立即轉動銀盤,只見銀盤又重新變大,朝里看去,另一頭竟然連接著半山腰。
付凌向銀盤走了過去,臨走時又對猴子說:「再幫我盯著上面的一個女人,她要是有什麼危險就暗中幫她一下。」
猴子道:「是老相好嗎?」
付凌瞪了小猴子一眼,嚇得它趕緊閉上了嘴。
小猴子趕緊收了銀盤,消失在付凌的視野中。
付凌當年的兇狠它記憶猶新。
當年付凌在那隻蚌精手中救下它時,曾一度猶豫要不要殺了它。
小猴子求付凌饒他一命,並且表示他是在蚌精奴役下不得已才做了壞事,以後一定會痛改前非。
付凌動了惻隱之心,將它帶到鎮妖塔地下二層安置了下來。
對於這隻猴子的能力,付凌其實也不甚了解。
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它的能力又透出一絲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