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樓老死

  凌風走出了樓府，頭也不回的走了，石寶見狀，就知道事情沒有成功，於是吩咐手下到：

  「跟上那個小子，把他送回聖姑那裡，其餘人跟我走，這老匹夫是敬酒不吃就罰酒，聖公說了，今日如果再招降不成，就把他抓起來，明天拖出去砍了！」

  「是！」幾名手下點頭說道。

  

  「秀才，你回來了！快，我們的《笑傲江湖》講到哪裡了！」

  方金芝不斷攘著凌風，要他講笑傲江湖的故事，這要是讓外人看見了，一定是大跌眼鏡，因為平常冷漠的聖女，怎麼會有這么小女兒的姿態。

  凌風苦笑，說道：

  「不好意思，聖女，今天沒什麼心情說書，改天吧！」

  「哦？可是因為樓老的事情！」聖女笑著說道。

  「恩！」凌風點點頭。

  「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聖女說道。

  「我明白，也不用幫，樓老有自己的氣節，這是他認為最好的歸宿！」

  聖女沒有說話，徑直出去了，凌風又開始幹活了，聖女被分管了一條街道，這條街道上面所有的事情都是聖女說了算，又到了分配糧食的時候。

  凌風就負責分配糧食，因為自從方臘進城，老百姓大部分的糧食都被收走了，現在統一物資進行發放，由於戰亂，沒有交易，很多百姓吃不飽，每日分配的物資不是蘿蔔就是白菜。

  聖女這條街道還算不錯，雖然分配的物資依然是蘿蔔白菜之類的糙食，但是在分量上，聖女沒有剋扣，這條街的百姓分的比其他街道的多得多，況且聖女對待這條百姓的人也還算不錯，只要你不鬧事，基本上機沒什麼問題。

  但是其他街道就不同了，方臘體系中很多將領都是破產的農民出身，只因為跟著方臘久了成了一方頭領，這些將領本身就是粗人一個，動不動就砍頭，有些將領要求，每一條街要獻上多少名女子，否則的話，就要殺人，眾人見識了方臘體系殺官的那股殘忍，所以都十分害怕，有的人不得不把自己的妻女獻上去。

  還有的將領更是誇張，聽說一個叫昌虎的小將領，在大街上看到漂亮女子就要行苟且之事，有些百姓看不過，出面職責，昌虎直接就斬了對方的人頭，可謂是十分殘暴。

  聖女這條街的百姓相對來說，無疑是幸福的，這也是凌風不討厭聖女的原因之一，從聖女聽故事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聖女並不是想做什麼公主和聖女，她最羨慕的生活應該是：『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般的俠客生活。

  凌風發完了糧食，也開始思考自己是否能夠脫身，凌風知道按照歷史上的記載，童貫大軍就要來了，到時候杭城會被打的稀巴爛，但自己這隻穿越的蝴蝶，究竟會不會煽動歷史得軌跡，這也很難說。

  第二日，正如石寶說的那樣，樓老被押上了刑場。似乎方臘是故意讓人看到這一幕，想鎮殺一下這些讀書人的威風，所以這一天沒有實行管制，方臘表示任何人都可以前來觀看。

  這一日，杭城曾經最繁華的十字路口，已經聚滿了人，有些人是想看看被砍頭的究竟是什麼人，有些人是面帶惋惜，仿佛是在為將要失去這麼一位大儒和面色神傷。

  更有一幕讓大家震驚，因為行刑之地的斷頭台不遠處，跪著近百名書生，這些人無疑是來給樓老送行的。寒冷的東風吹的人面生疼，但是跪在地上的百人面不改色，靜靜的等待著午時三刻。

  不一會，終於，樓老被押上了刑場，此刻的樓老，一身灰色長袍，身代枷鎖，披頭散髮，但是眼中的堅毅卻絲毫沒有動搖。

  看著寒風中的瘦弱老者，台下的百名學子無不輕聲哭泣，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樓老的徒子徒孫，很多人的思想都深受樓老的感染，他們明白樓老的選擇。

  「跪下！」彪悍的劊子手對著台上的樓老大聲吼道。

  樓老沒有看一眼劊子手，瘦弱的身體站的更加筆直了：

  「哼！我樓寧跪天跪地跪君父，跪父母長輩，如今要我像一個反賊下跪，除非你們打斷我的腿！」

  「我呸！你個老東西，落在老子的手裡，你還在這裡裝什麼高風亮節！」劊子手大罵道，說著就準備踢彎樓老的腿。

  上方的方臘面帶笑意，微微吩咐道：

  「罷了，給他站著死的機會！」

  在方臘眼中，其實他還是佩服這位老人，面對劊子手的大刀可絲毫沒有眨眼睛，這一路走來，也不知道見識了多少文人雅士、官紳商賈，但大多數面對屠刀的時候，什麼氣節成了狗屁都不是的東西，但是這個樓寧是難得的一股清風，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算得上是一個英雄，方臘覺得，對待英雄就應該有對待英雄的樣子，既然他想站著死，就成全他吧。

  得到方臘的命令，劊子手不敢再造次，只得慢慢等待著處斬的命令。

  方臘見此刻這裡已經圍滿了人，便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

  「各位，杭城百姓，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個人，可謂是罪大惡極，大家都知道，這些年來，我們杭城百姓深受花崗石之痛，多少人弄得家破人亡，其中的罪魁禍首就是朱勔這類奸臣！」

  底下百姓不少人點點頭，深以為然，花石崗之禍大家都看在眼裡。方臘見此滿意的笑笑，隨後又說道：

  「而現在這裡這個人，相信不少人也認識，他就是東南有名的大儒樓寧，此人跟朱勔關係匪淺，可以說他也是花石崗的幕後黑手之一，他還跟朝中蔡京、高俅、童貫等人關係匪淺，而蔡京這些人，就是我大宋朝的蛀蟲，我大宋國事糜爛到如此地步，就是這些大奸臣所造成的，所以我方臘要站出來，要帶領大家殺光這些大奸臣！這樣我們東南人民才會有好日子過！」

  「所以今天我們就在這裡處決這個大奸大惡之輩！」

  「好！！！」

  「聖公威武」

  「聖公為民做主！」

  不得不說大宋的百姓十分淳樸，方臘抓住了暴行的痛點大肆渲染一番，把所有罪行都通通歸結於朝廷的大奸臣，說的是有聲有色，當場不少百姓都認為方臘說的很有道理，此刻皈依方臘的心則是更加堅決了。

  可嘆的是堂堂一位高風亮節的大儒被說成了是一個大奸大惡之輩，在場的只有少數人內心清醒，還有台下的百名學子，心中更是憤怒。

  「樓老，走好！英魂不滅，三生為神，萬古不朽，豐碑我心。」

  突然之間，台下的百名學子大哭，齊聲大念道。但是旁邊的老百姓只是看了看，依舊冷漠。

  斷頭台上的樓寧，看著眼前的一幕微微笑了笑，忽然他使足了力氣，青筋暴起，大聲對著天空吼道：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汗青！神仙釀真是我這輩子喝過最好的酒！哈哈哈哈！」

  「哼！砍了！」方臘見狀，直接下了命令。

  劊子手收到命令，手提大刀，雖然樓老師站著的，但是他瘦小的身體在劊子手面前矮了很多，劊子手縱身一躍，使出全力，用力一刀斬出。

  手起！刀落！

  現場一股鮮血噴灑而出，樓老的頭也被砍下，百名學子見狀，頓時嚎啕大哭，不少人不斷地磕頭，以至於額頭上面鮮血淋淋。

  隨後上方又出現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樓老的孫子樓子義，只見樓子義站在方臘的旁邊，隨後大聲說道：

  「各位，聖公說的不錯，我是樓寧的親孫子，我叫樓子義，我的爺爺經常和蔡京、朱勔等人交往，我雖然身為他的親孫子，但是我不能置大義於不顧，看著蔡京、朱勔等奸臣的所作所為，看見老百姓深受花石崗之禍，我心中痛啊！所以我決定大義滅親，站在聖公的一方，只為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樓子義在樓老被抓的時候，已經悄悄投降了方臘，方臘也答應了，但是有個條件，就是今天這個場合必須出來表現一番，樓子義欣然接受，方臘對於剛才樓子義的表現非常滿意。

  「好！！！」

  「聖公威武」

  「聖公為民做主！」

  「打到大奸臣！」

  就這樣，一代大儒被斬殺，時候，方臘體系的人隱藏在老百姓之中，教唆老百姓一起挖了蔡京的祖墳，把蔡京的先人骸骨拿出來暴屍荒野。

  方臘見民心初定，於是決定三日後登基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