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方臘起義

  宣和二年十月，宋江等人在山東等地，一路與曾孝蘊等官軍周旋，軍師吳用很好的運用了游擊戰術，只要官軍一追，宋江等人就跑，官軍一停，宋江等人就前去騷擾，但是伴隨著官軍越來越多，宋江等人也不敢硬碰，只有在沂州等地不斷與官軍周旋。

  朝廷目前也無暇顧及宋江，認為其不過是一股盜匪而已，掀不起什麼大的浪花，曾孝蘊定能搞定宋江，此刻朝廷正積極備軍，隨時準備北伐，童貫掌管十五萬大軍，磨刀霍霍，只要朝廷一聲令下，十五萬大軍立馬殺向遼國。

  而此刻的浙江歙縣七賢村，宰牛濾酒，方臘邀請了一百多個年輕人聚會宴飲。沒錯，今日方臘準備宣布起義，歙縣漆圓多，這一百多號人基本都是歙縣八面玲瓏的人物，家中基本都有漆園，近年來，朝廷設立的造作局經常殘酷地榨取漆園的出產，這些人心中怨恨卻不敢發泄。正好遇上朝廷搜刮奇花異石的侵擾，方臘今天就乘著大家忍受不了這種侵擾的機會，拉響起義的導火索。

  對於方臘，眾人都覺得十分可靠，近年來方臘常常請大家吃酒，真乃一個仗義的人兒，於是乎這幾年來，大家都加入了方臘的教派，今個方臘又做東，大傢伙都十分開心的過來了。其實眾人都知道今天要來幹什麼，商量起義之事罷了，只是心照不宣罷了。

  眾人都在談著近年來的花石崗之事，心中憤怒不已，方臘見狀，知道時候差不多了，再依次斟了幾遍酒後，方臘起身說：

  「大傢伙聽我說，普天下國家內部關係和家庭內部關係，本來同是一個道理。現在兒子、弟弟耕田織布，一年到頭勞累辛苦，略微有點糧食布帛，父親、哥哥全拿去揮霍浪費了；稍不如意，還要拿鞭子竹板抽打，殘酷虐待，折磨到死也毫不憐憫，對於你們來說，能甘心忍受嗎？」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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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仗著酒興，大聲吼道。

  方臘滿意的點點頭，又說道：

  「揮霍浪費剩下的，又全部把它拿去奉獻給仇人。仇人依靠我們的物資變得越來越富足，反而侵奪欺侮我們，父兄就讓子弟去對付他們。子弟的力量支持不了，那麼譴責懲罰無所不至。然而每年奉獻給仇人的東西從來不會因為受了仇人的侵侮而免去，對此你們能安心忍受嗎？」

  眾人大聲說道：「哪有這種道理？」

  方臘喝了一口酒，流著眼淚痛苦說道：

  「現在賦稅和勞役這樣繁重，官吏掠奪勒索，農業和養蠶業所得不夠滿足需要，我們這些人所賴以活命的只是漆楮竹木罷了，又被官府用各種名目的賦稅科條全部征取去了，不留一點兒。」

  「上天生下百姓，給他們設置官吏，本是用來養育百姓的，官府竟兇惡殘暴到這種地步！天意和人心，能不怨怒嗎？而且歌舞女色、狗馬遊獵、營造宮囿、祭祀鬼神、擴充軍備，搜羅奇花異石等揮霍之外，每年賄賂西邊北邊兩大仇敵的銀絹要用百萬數字來計算，這些都是我們東南百姓的脂膏和血汗啊。兩大仇敵得到這些財寶，更加輕視我們，年年侵擾不止。朝廷給仇敵的奉獻從不敢廢除，執政者們還認為這是安定邊疆的長遠策略呢。唯獨我們百姓一年到頭辛苦勞累，妻子兒女受凍挨餓，想吃一天飽飯也不能夠，大家看應該怎麼辦呢？」

  大家都憤憤不平地說：「聽從您的吩咐！」

  方臘繼續哭著說道：

  「三十年來，元老舊臣降職的降職，死的死，幾乎沒剩下的，現在當權的都是些卑劣齷齪、奸邪諂媚的傢伙，只知道用歌舞女色、營造宮室花園來迷亂蠱惑皇上罷了，國家大事完全不關心。京城以外的地方官吏，也都貪污奢侈成風，不把地方上的政事當作重要問題來考慮。」

  「你們睜大眼睛看看啊！東南百姓被剝削所苦已經很久了！近年來花石綱的侵擾，特別不能令人忍受。大家都已經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說到這裡，方臘拿起手中的酒碗摔在了地上，厲聲說道：

  「各位如果能主持正義發動起義，全國各地必定聞風響應；十來天的工夫，就可聚眾萬人。地方官吏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只要他們聽到這一情況，一定會進行招撫，和我們商談。我們用計策牽制他們，拖上一兩個月，江南各郡可以一舉攻下來。朝廷接到申奏後，也不能即刻決策發兵，預計拖拖拉拉，會集商議，也需要一個多月時間；調集訓練軍隊和調拔糧餉，沒有半年不可，這樣我們起兵前後已經一年了。這時局勢應已基本確定，不用擔心了。」

  「就問你們一句，你們敢不敢！」方臘大吼道。

  眾人明白，這就是今天的重頭戲，雖然心中已經知道，但是當方臘直接說出來造反之語的時候，眾人心中還是有點涼涼的，但是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今天不反也得反！

  於是眾人大吼一聲：「敢！」

  方臘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又給大家分析道：

  「我們大宋對西邊北邊的外敵的錢幣進貢每年有上百萬，朝廷軍政費用每年達數十萬，這些錢財大多出自東南地區；我們已經占有了江南地區，朝廷必將殘酷地向中原地區榨取。中原百姓忍受不了，必定會起來反抗。西邊北邊的外敵知道了，也將會乘機進攻。朝廷受到內外夾擊，即使有伊尹和呂尚這樣的謀臣，也不能為他們想出什麼辦法來的。」

  「哈哈哈哈！我們只要以長江為界，守住江南，減輕勞役，減免賦稅，使百姓人力物力得到恢復和發展，天下四方哪個不會恭恭敬敬地來朝拜我們？十年之內，終將統一天下了。如果不這樣，就只有白白地死在貪官的手裡罷了。請諸以為如何？」

  「我等謹遵聖公之命！」眾人齊齊跪拜在地。

  就這樣，在寶光如來鄧元覺的策劃下，宣和二年（1120）十月初九，方臘假託「得天符牒」，率領農民，以幫源峒為據點，聚集貧苦農民，號召起義。

  方臘自稱聖公，建元永樂，設置官吏將帥，以頭巾區別等級，頭扎紅巾等各色頭巾作為標誌，建立農民政權。義軍無弓箭、盔甲，只以鬼神那些隱秘難測的事互相煽動，燒房舍，掠金帛子女，誘逼良民加入起義軍。人們安於太平，不識兵革，聽到金鼓聲就束手聽命，不到十天就有數萬人參加義軍，在息坑打敗並殺死宋將蔡遵。在方臘的號召下，青溪遠近的農民聞風響應，很快發展到上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