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錯棋

  採桑心口一震，之後便長舒一口氣，秦澤都已經這樣說了，那此時大概就是不打算追究下去了。

  江樓月仍舊是一臉的敵意，不知道這些話有沒有聽進去。

  萬霖見狀越發憤怒了，上前一步，冷聲開口道：「太子殿下在跟你講話，你這幅態度若是放在宮中，早就已經死過一百回了！」

  「萬霖！」江樓月還未說話，秦澤先出聲制止了：「這不是在宮中，江少爺也不是宮中侍從。」他並不害怕這種很明顯的惡意，若是江樓月悄無聲息的，才叫人感覺恐怖。

  再說了，拉江樓月入伙本來就是他的主意，雖然中間出現了一點不太如意的偏差，不過，江樓月是一把好劍，十分鋒利、

  雖說，劍刃實在是太過鋒利，隨時有可能會傷到自己，不過如果能夠籠絡劍鞘的話，那江樓月就不足為懼。

  想著，秦澤看了一眼面前的採桑，嘴角浮起一抹 笑容：「別這麼冷淡，先前的事情我能夠全部追究，甚至能夠幫你重新查當年長蛇之案，你對你父親的死不也有些疑慮嗎？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探清楚。但是，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你要我們做什麼？」採桑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

  大殿裡面只有他們幾個人，顯得格外空蕩蕩，太子的聲音撞到了牆壁上，又回彈回來。再幾個人心頭來迴蕩漾像是爆炸產生的餘波還沒有消失，直衝擊的幾個人腦袋裡都是一片眩暈。

  「太子殿下！」萬霖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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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澤擺了擺手，也該到了坦誠相見的時候，他相信自己所選擇的人，是最好的陣容。都與長蛇有著切不斷的聯繫，並且，命運註定了他們兜兜轉轉半生，終究還是要回到長蛇去。

  二十年前的那場戰爭所帶來的影響比所有人想的都更加的嚴重，秦澤必須找齊所有和長蛇有著關聯的人去查查前人究竟造成了怎麼樣的因，他們要收穫什麼樣的果。

  採桑還沒有從剛才所聽到的事情當中回過神來，皺著眉頭理清楚思緒，到是給了秦澤一種猶豫不決的錯覺。

  秦澤托著腮看著採桑，意味深長地開口：「是得好好想想，這筆買賣究竟劃不划算，畢竟，一旦輸了，那就是萬劫不復。殺頭都是輕的，還會禍連江家，株連九族。」

  話音一頓，他又轉變了話鋒，開口說道：「但是，我離了你尚且還能夠找道其他的幫手，可你離了我還能如何？倘若我這樣的身份，都無法揭開長蛇之謎，那你們又能夠做什麼？」

  秦澤看著採桑，聲音低沉：「當年，巨鹿之林留下的疑惑，你就真的不想知道？」

  聽到了這話之後，採桑的表情瞬間變了。她咬著唇，尖銳的牙齒在唇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眼底也變成了赤紅的一片。

  江樓月靈識比一般人敏感很多，在這瞬間馬上就察覺到了採桑的靈魂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在痛苦的尖叫著，悲鳴著，顫慄著。

  他聽不懂秦澤所說的是什麼，那話似乎是兩個人才懂的密文暗號一樣，把他一個人排除在外，這樣的感覺叫他完全無法接受，心臟躁動不安，感覺下一秒鐘就會炸裂了。

  「嬌嬌……」江樓月剛準備問話，忽然間覺得巨鹿之林這個名字十分的熟悉，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聽過。

  江樓月皺著眉在自己的記憶裡面搜尋著巨鹿之林的事情，前些年來，他一直在世界各地遊蕩，一時間還沒有辦法從那雜亂的記憶裡面翻找出這個地名。

  越是想，就越是煩躁，腦袋裡面都是一團亂麻。

  一步出現了差錯，未來的事情就越發的不可控。

  他現在已經不知道採桑會在什麼時候遇到危險，或者應該說，採桑目前或許時時刻刻都處在危險當中。

  他要如何努力，要如何保護採桑才行？嬌嬌總是不會聽他的話，若是被他乖乖保護著，活在他的羽翼之下，那該多好。

  「若是此事敗露或者失敗，江家勢必會遭到牽連，我需要太子盡全力保護好江家人不受我們拖累。」採桑想了想，忽然間開口說道。

  「若是此事真的敗露的話，我的處境不會比你們的處境更好，只會比你們的處境更差，我不能夠做我根本就做不到的承諾。當然，若是你想要護江家周全，也不是沒有辦法。兩位可以在這兒和離，我為二位證明，從此之後，採桑所做的事情與江家沒有任何關聯，就算是事後陛下想要問罪，也牽扯不到江家。」

  採桑轉過頭看著江樓月似乎真的在考慮可行性，江樓月沒有任何猶豫：「不要妄想就這麼拐走我的嬌嬌，不管她想要做什麼，想要去哪裡，我誓死跟隨。」

  採桑驚了一下，伸手去拽他的袖子，笑聲開口道：「江樓月，不能拿江家幾百條人命去冒險，萬一若是……」

  「嬌嬌在哪我在哪，嬌嬌做什麼我做什麼，刀山也好，火海也罷，只要是嬌嬌想做的，嬌嬌想要的，我都會做。」江樓月直勾勾地看著採桑的雙眼，聲音低沉沙啞，那雙眼睛無比的深沉，深情。

  「我讓你上刀山也行？」採桑問道。

  「刀山也上，火海也淌。」江樓月說的無比鄭重，瞳仁里澄澈無比。

  「那我若讓你去死呢？」採桑脫口而出這句話，說完之後就後悔了，可是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辦法收回了。

  江樓月沉默著，沒有給出答覆。

  此時，在那密林裡面，國師跟在了陛下身後，護送著他往外走。

  猶豫了一下，文國師還是問道：「陛下，此事要如何處理？」

  皇帝似乎心情十分不錯，聲音都飛揚了幾分：「國師覺得破壞了朕設下的規矩該當如何？」

  這種要命的問題最後還是落在了自己頭上，國師猶豫了一下，沉聲開口：「自然是罪無可赦，凌遲也難卸其罪，只是……此事的根源是太子殿下……」

  「是太子，又如何？」皇帝斜眼看了一眼國師，那瞬間，他只覺得渾身壓力劇增，汗流浹背。

  「就算是最優秀的棋子，走錯了一步棋，仍舊是被吃掉的命運，不是嗎？」皇帝慢慢悠悠地走遠，留下國師一個人站在原地，從腳底泛起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