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預知

  那天晚上，採桑格外的累，一沾上枕頭，就睡過去了，

  整個人深陷入柔軟的床鋪裡面，逐漸深陷入黑暗中。

  夢境裡面渾渾噩噩的在金陵裡面的道路上穿行著，很奇怪，以往的夢境都是模模糊糊的畫面，今天卻看得格外的清晰。

  斑駁的巷子，酒臭味道。

  再往前走，進了一個深院裡面，能夠聽到裡面傳來嬌笑聲，採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裡面緊緊握著一把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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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境中大腦是遲鈍的，採桑尚未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只是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不像是她的夢境。

  還沒有理清楚究竟是什麼情況呢，採桑的身體已經自覺地往前走去，推開了房門一路往房間裡面衝去。

  房間裡面那張床上，有一對男女還在顛龍倒鳳，不知今夕何年呢。

  採桑尚未看清楚床上的人是誰，身體就已經先有了動作，短刀朝著前面一揮，溫熱的鮮血撒了採桑一臉。

  床上只穿著褻衣女人愣了一下，隨後，刺耳的尖叫聲劃破黑暗。

  採桑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忽然間驚醒了。

  一時間她只覺得頭疼欲裂，口乾舌燥，身體也像是進行過劇烈活動一樣，骨頭縫裡都傳來了酸澀的感覺。

  夢境裡面發生的事情還沒有褪去，仍舊鮮活的在腦袋裡面晃蕩著。

  俗語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採桑這一生的夢境都跟母親有關係，只要入夢，她便如影隨形。

  這時候，採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不該會做那樣的夢。

  採桑伸手揉了揉疼痛不堪的腦袋，手指剛剛舉到跟前，她卻聞見了一股腥澀的味道。

  她一愣，手指輕輕地握了握，居然有一股黏膩的感覺。

  就這窗外的月光，採桑仔細看了一下手掌，掌心裡一片黏膩的艷紅。

  「啊！！」

  那瞬間，採桑只覺得一把利刃劈入了腦袋裡面，不由尖叫出聲。

  她掀開被子跳下來床，裡衣上到處都是血，腥澀的味道在一瞬間充斥到鼻尖，擊穿了所有的睏倦。

  「夫人？！」

  在廊下守夜的挽月聽到了聲音以後急忙跑進來，撩開沙帳的那瞬間，看見了採桑的模樣也是一驚。

  西苑裡伺候採桑的丫鬟是固定的，挽月是江樓月的貼身丫鬟，原本也不該她守在這裡的。

  可是，江樓月走的時候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現在挽月跟摘星輪流跟著她，日夜都不會離開一步。

  好像採桑一脫離視線，就會出事一樣。

  「夫人，怎麼了？」又有丫鬟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走進來。

  先回過神來的是挽月，她急忙推出去拉上了青紗帳，回過頭去看著那個迷迷糊糊的小丫鬟，笑著開口：「夫人做了噩夢，沒事的，這裡有我伺候著，你先睡吧。」

  「辛苦挽月姐姐了。」那小丫鬟聲音甜甜的，又打了個呵欠離開了。

  採桑支著耳朵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消失了，門又慢慢被人關上了，這時候她這才放下了心。

  挽月點了燈，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身上，能看見她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濕了一樣，掌心裡頭也儘是鮮血，腥臭一片。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挽月也嚇了一跳，當下也顧不得尊卑了，伸手抓著採桑的衣服掀開仔細看了看，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口，可是，那血液看上去嚇人極了。

  挽月越看就越心驚，繞著採桑轉了兩圈：「夫人，您身上這血究竟是……」

  怎麼回事？

  採桑也是一臉茫然。

  她垂下頭看了兩眼身上的血液，仍舊是一臉茫然，許久才坐在了床沿上，呆呆的開口：「這肯定還是夢……」

  擦桑一臉懵，往後一躺，準備繼續睡過去，卻被挽月一把攥住了手腕：「夫人！您去了什麼地方，這血究竟是怎麼回事？」

  挽月的力氣有些大，她估計也嚇壞了，手腳發涼，攥得採桑手腕一疼，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挽月，我晚上出過門嗎？」

  挽月想了一下，臉上透出了幾分尷尬：「 奴婢晚間睡得熟，沒有察覺到有人出門，而且……」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完，可是，採桑能夠明白。

  她要是想出去，多得是法子瞞過這些丫鬟。

  採桑深呼吸了兩下，這才緩過神來，大腦恢復了清明，之後才理清楚了之前究竟什麼情況。

  「挽月，我要出一趟門，我有些事情要弄明白。」

  「不行。」挽月尚且沒有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聽見她這麼說，下意識地開口：「少爺說過了，您不能夠離開江宅半步。如果有什麼一定要做的，可以讓奴婢跟摘星去替您做。」

  採桑被看的這麼嚴，有些哭笑不得，一臉的鬱悶：「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再者出一趟門也死不了，我是御鬼一派的，又是江家的人，金陵裡面有誰敢對我下手？」

  「總之在少爺回來之前，夫人您不能出門，要是有什麼一定要做的，奴婢跟摘星可以替您做。」挽月說的十分堅定，無論如何都不想要讓採桑出門。

  採桑皺著眉頭，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當下屋子裡面沉默了起來。

  挽月除了最初的驚訝以後，現在已經恢復了鎮定：「夫人，我先去打點熱水，您洗洗手臉，先把這身衣服換下來吧。」

  說完以後，她就匆匆離開了，過沒有多長時間，挽月又端著木盆過來，打濕了手絹，細心的幫採桑擦拭著身上的血痕。

  採桑看著她，這個時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挽月，為什麼你看到我這個模樣，不覺得害怕和驚訝？」

  挽月動作一頓，猶豫了會兒才開口：「少爺臨行之際，交代過挽月，說……」

  說到此處的時候，挽月抬頭看著採桑，眼睛裡面帶著驚疑：「這幾日夫人身上或許會發生一些格外怪異的事情，叫我萬萬別緊張，別害怕，一定要看住夫人。這些天就是發現天大的事情，也得等著少爺回來再說。」

  採桑心頭咯噔一聲，果然，那種怪異的感覺不是憑空而來，江樓月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