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好的預感

  「嫂嫂好，你們成婚時我不在京都，這還是咱們第一回見面吧。」文景自來熟的拉了凳子坐在兩人對面：「嫂嫂一雙眼睛生的如此好看，怎麼不中用，相中了這麼個傢伙？」

  採桑不由笑了出來，這個文景和他妹妹文君君有些不同，有趣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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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起來就更好看了，這樣的姿容，配江樓月實在是可惜了。」文景像是個浪蕩子，一直誇讚著採桑。

  江樓月一臉吃味毫不掩飾，猛地一伸手，擋在了採桑的臉前，遮擋住了文景的視線：「行了，病也探了，你可以走了。」

  有丫鬟上前給文景倒了茶，他一點也不在乎江樓月的冷淡的話，端起茶水灌了一口。

  之後搖搖頭，一臉的嫌棄：「小氣，小氣。」

  放下杯子那瞬間，文景臉色一正：「不開玩笑，我有件事情想要你幫忙。」

  江樓月也十分認真：「不幫。」

  「你都沒聽呢。」文景眉毛皺了起來。

  「那你說。」江樓月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專注給採桑夾菜，聲音比對上文景的時候更加溫柔：「邊吃邊聽。」

  文景咽了口口水，環視一圈：「沒我的筷子嗎？」

  「要不趕緊說，要不趕緊滾蛋。」江樓月白了他一眼。

  「江北那邊出了點事情，新娘子成婚當日被退婚，月圓之夜著喜服自殺，之後殺死了夫家一家。那新娘子生前也是修習過幾年術法的，狡猾的很，我一個人搞不定。如今怨靈不散，已經死了十多條人命了。」

  「你回來就是搬救兵的？」江樓月一臉丟人的表情：「你爹是當今國師，至於來找我幫忙嗎？」

  文景奪走了江樓月手裡的筷子，夾了兩塊肉，嚼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含糊不清地開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老頭關係不好，我死也不可能去求他幫忙。再 放著不管的話，說不定還會出人命，你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啟程。」

  文景說得十分乾脆，他知道自己平時就算是跟江樓月吵成什麼樣，江樓月都不可能放任這種事情不管。

  可是，江樓月的回答卻叫他意外極了。

  江樓月連考慮都沒有：「不去。」

  文景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抬手越過長桌往江樓月的額頭上探了過去，想要看看他有沒有發熱。

  江樓月抬手打開了對方的手，一臉的不耐煩。

  「你被雷劈壞了腦袋了吧？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江樓月嗎？」文景皺著眉頭看著他，嘟囔著什麼奪舍之類的話。

  江樓月似乎在考慮著什麼，眼睛裡面翻滾著濃郁的黑暗：「嬌嬌受傷了，我不能夠拋下嬌嬌一個人離開。」

  採桑筷子一頓，和文景一樣皺著眉頭打量著對方：「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她就在江家，能夠有什麼危險，你們家裡的陣法就算是千年大妖都沒有勢力闖進來，還有什麼人能夠傷害得了她的嗎？」

  江樓月仍舊垂著頭：「嬌嬌只要一不在我身邊，就會受傷，我不想離開她。」

  文景想了想，又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法子：「要不然你帶著嫂子和我們一塊兒過去？就當是去散散心，江北那邊風景不錯。」

  江樓月立馬拒絕了：「不行，晏庭不久前給她卜過一掛，要她遠離水源，不然那會有災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就什麼都不管了？任由那怨靈不殺死無辜居民？」文景摔了筷子，之後咂咂嘴，又撿起來，夾了一個如意卷塞到嘴裡，轉過頭去看著丫鬟：「林娘做的如意卷不錯，跟她說一聲，再做些，我待會兒走的時候帶上。」

  「你倒是不客氣。」江樓月白了他一眼，叫他丟下採桑，他是萬萬不會這麼做的。可是，讓他放任不管，也是萬萬不行的。想了下，只能委託他人：「你可以聯繫淨靈派的桐華掌門。」

  「聯繫了，桐華掌門忙著呢，不然我也不會找你。」

  「靈安派的柳成蔭呢？」

  「都找過了，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過來找你啊。比我實力強的那些我都與之通訊了，沒有一個能夠在短時間內趕過來的。不然你覺得我會過來找你嗎？才被雷劈多長時間，我還怕你拖我後退呢。」文景看著他，眼睛裡面帶著疑惑。

  他的視線在江樓月和採桑面前來回掃過，看樣子昨晚妹妹抱怨的那些下蠱之說不是憑空而來，江樓月這小子的確是有些古怪。

  採桑與嬌嬌對視著，他能夠看得到江樓月眼睛裡面的擔心，那擔憂並不虛假。可是，採桑卻越來越迷糊了，在江樓月的眼睛裡面，他好像總覺得採桑是紙糊的一樣，別人一碰就能夠碰出一個豁口來。

  「我腿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出門，就在江家，不會出任何事情的，你大可放心。」採桑低聲道。

  江樓月看著採桑，他聽見這話後，表情沒有任何放鬆，考慮了良久，他才點頭同意了：「我們去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回來，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都要呆在家裡等著我，天大的事情等我回來之後再解決，好嗎？」

  ……

  文景拎著廚娘做的如意卷，站在廊下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江樓月膩膩歪歪地跟採桑告別，都已經半個時辰了，也沒能夠跨出門檻。

  「這個是金光咒，貼身帶著，遇上攻擊，他能夠替你抵抗。還有這個……」江樓月絮絮叨叨地拿著一沓黃符，讓採桑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你幹嘛如此緊張？你給我的黃符，哪怕是道行再怎麼深厚的惡鬼，也沒有辦法近我的身。」

  「我擔心你會受傷。」江樓月眉眼裡儘是擔憂。

  「你不回來，我連門都不會出，這樣行了嗎？在江家裡，我還能夠被誰殺了不成？」採桑笑容有些不自然。

  江樓月點頭，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折回去，伸手緊緊將人抱住了，柔聲開口道：「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有多緊急，等我回家好嗎？」

  「我知道了快走把，文少爺等急了。」採桑點點頭，將人送了出去。

  採桑看著江樓月離開的後，眉頭一直緊皺著，站在門口一臉憂心忡忡。

  「夫人，您怎麼了？」挽月站在採桑的跟前。

  這是江樓月的貼身丫鬟，平時很是機靈懂事，江樓月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過，叫挽月千萬看好她。

  「沒事。」採桑這才回過神，收回了視線。

  江樓月走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叫她心裏面覺得不安極了，好像……好像他篤定了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

  讓採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這種預感維持到了今天晚上，忽然成真了。

  一切要從那個古怪的夢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