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言盡於此
2024-09-21 15:13:47
作者: 冰糖葫蘆串
江樓月去了西江鋪上挑選了一些女人家的胭脂首飾,倒也沒有怎麼選,不需好的,只需貴的。
他江家的媳婦,那妝盒也不能太寒酸了。
那些胭脂的顏色看上去也都一樣,什麼朱紅、丹紅、彤紅,看上去完全一樣的顏色,偏偏店裡的女人能夠分出微妙的區別。
哪個是今年的流行色,哪個紅最是襯托的人皮膚很好,哪個是宮中貴人喜歡的顏色。
江樓月聽的腦袋都大了,直接一揮手,只要是貴的,全包起來。
那邊的釵子,挑素雅一些的,全部送過去,綢緞再來幾匹。
進了店之後,江樓月才發現這也想要那也想要,所有好的東西,全部都想要捧到採桑的跟前。
挑挑揀揀,回去江府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進門的時候正好碰見出門的文君君:「來找我嗎?之前不是才見過面嗎?」
江樓月視線被她穿著的衣服吸引了,眉毛微微皺著:「你今天的裝扮跟往日不同。」
「好看嗎?」文君君轉了個圈,臉上的笑容甜甜的。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
江樓月仔仔細細的看了她兩眼,之後十分認真的點頭:「不好看。」
「你還是從前的打扮比較好一點,這種不適合你。」江樓月丟下這句話後就準備往裡走,袖子卻被人抓住了。
「月哥哥……」文君君仰頭看著他,聲音裡帶著幾分可憐巴巴:「你能送我回去嗎?天色已晚,我一個人回去害怕。」
江樓月看了一眼跟在他身旁的若雪:「你的丫鬟僕從不是人嗎?江家離國師府也沒有多少距離,坐上馬車,也耗費不了多長時間,現在回去,還能夠趕得上晚飯呢。」
這話說的分外不近人情,文君君都已經放下身段了,可是,對方仍舊不給半分臉面。
「月哥哥,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你陪我走一段路吧,好嗎?」文君君問。
江樓月仍舊在猶豫著,文君君咬著唇,那模樣卑微的很,看起來好不可憐。江樓月只能嘆了口氣,點點頭。
文君君還沒來得及放下心,就看見江樓月轉過頭看著一旁的下人:「那茶油鴨冷了就不好吃了,先送去西苑,那些首飾也叫嬌嬌先看看,她又什麼喜歡的,你就偷偷記下款式顏色,到時候再……」
文君君拽著他的袖子的手慢慢鬆了,臉上的笑容逐漸淡了。
文君君跟江樓月能夠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江老爺還在的時候,與文家關係還算是不錯,兩家的小孩也是經常玩在一起,感情很好。
所有人都覺得,文江兩家很可能親上加親,好上加好,促成一段好姻緣。
可是,在江老爺死後,卻留下了一份遺囑,要江樓月迎娶採家的女人,並且,這一生不得納妾,好生照顧採桑。
文君君覺得委屈極了,不甘極了,他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以後會成婚看起來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卻偏偏有了這樣的變故,任誰都會覺得不甘心,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會覺得不甘心的,只有她一個人。
文君君雙手攏在了袖子裡面,緊緊握著。
……
「月哥哥,這回從曲江回來,有沒有給我帶什麼禮物啊?曲江可是有很多出名的新奇玩意的。」兩個人往前走了一段路,馬車和若雪遠遠的在後面跟著,給兩個人留出了相處的空間。
「嬌嬌受了傷,當時沒有心思想這些。」江樓月漫不經心的開口,視線飄向了一旁的花樹,想著採桑這個時候在做什麼。
文君君愣了一下,之後又試探著開口:「是嗎,我聽人說你從曲江帶來了一個箱子,一路上可寶貝了,我還當是送我的禮物呢,看樣子是我自作多情了。」
「可是,不是送我的,難不成是送你那位新婚妻子的?前一段時間你可整天跟哥哥說不喜歡她……月哥哥?」走著走著,江樓月猛地停了下來,文君君疑惑的回過頭去看,看見了江樓月臉上的表情後,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江樓月眼神冷冰冰的,嘴角的笑意逐漸拉平,那雙眼睛裡面裝著一片濃重的黑暗:「你剛才從江家出來,見了誰嗎?」
文君君嘴角的笑有幾分不自然:「我……我見了採桑小姐,因為……因為你說她受傷了,所以我想著,想著把家裡一些聖上御賜的藥膏給她……」
江樓月表情沒有半點變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那種像是被野獸盯著的錯覺,叫她覺得後背發麻。
文君君往後退了兩步,直到快貼到小巷的牆壁了,這才停了下來:「月哥哥,我怎麼了嗎?我對採桑小姐沒有任何惡意的,你別嚇我……」
江樓月聲音低沉:「君君,你最好沒有惡意。如果被我發現,你再針對她,我不會念這麼多年的交情的。」
「再?」文君君眼圈紅了,「月哥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真沒有想過要針對她,我不過是去送了一些藥膏而已……」
聲音說著說著就低了下去,在江樓月那樣審問的眼神下,文君君的視線有些閃躲。
「你有什麼心思你心中明白,我不想要說一句藏一句。嬌嬌是我心頭肉,我不會容忍任何人傷害她,你也不行。」江樓月撂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話,隨後就準備離開。
「心頭肉?這才過了多少天,她怎麼就成了你的心頭肉?」文君君只覺的腦袋炸開了,赤紅著一雙眼睛。
只不過是十五天而已,去長陽除穢之前,還沒有任何的改變。仍舊是從前那個江樓月,仍舊是不想要娶妻,不喜歡這個新婚妻子的江樓月。
一轉眼不過區區半月,醒來後才不過幾天,那女人究竟使用了什麼下作法子?怎麼江樓月就變了心?
她抓著江樓月的胳膊,聲淚俱下:「你本該是我的!她才出現在你生命里多長時間,不過三月余而已,憑什麼你受了傷一覺醒來,就不屬於我了?!我不甘心,我就算是想要針對她又能夠如何!你不過是奪回屬於我的東西而已,又有什麼錯?!」
「君君……」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你說過娶我做新娘的。」文君君垂著頭,不敢對上江樓月的視線,心頭空了一塊兒一樣,淚眼婆娑地控訴著。
「那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哥哥也說也嫁到江家來的,難不成我也要將他娶進門?」江樓月無奈的嘆息著。
一句話說的文君君哭笑不得,又焦躁的很:「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麼……」
「君君,從前你怎麼做我都不管。散播我們兩人的關係也罷,趕走我身旁的女人也好,我都由你任性,可是如今不行。你若讓嬌嬌傷心,我定不會饒你。」江樓月眉毛皺著又慢慢舒展,抑制住了自己的不耐煩:「這衣服不適合你,不要再穿了。言盡於此,君君,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