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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想要更多

2024-09-21 15:13:20 作者: 冰糖葫蘆串

  這個時候,曲江兩岸的人已經恢復了神志,掙扎著從水裡面浮起,一臉的茫然。

  桐華也朝著這邊走來,採桑急忙縮回了自己摟在江樓月脖頸上的手,壓低了聲音:「江樓月,你快點把我放下來!」

  江樓月置若罔聞,直接抱著她往前走,走動間晃了兩晃,採桑又急忙伸手揪住了江樓月的領口,像個包袱一樣,委委屈屈的在江樓月的胸前縮著。

  採桑臉色急的通紅,又羞又氣的瞪著對方,卻見江樓月嘴角揚起了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看樣子心情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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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陣破了?」桐華急忙過來,他手裡抓著一張金色的網,網裡有一個千面姿勢猙獰。

  沒有了怨氣支撐,那些千面就是一個灰濛濛的紙紮人而已。

  桐華手裡捏訣,下一瞬間金網忽然間收攏,將那千面給擠碎了。

  湖水裡的百姓一臉茫然衝出水面,初春的江水仍舊十分冰冷,這些人瑟縮著往家裡走。

  也管不得再如何深究他們看千面節看的好好的,怎麼就忽然間掉入了水裡。

  站在江邊上的那些百姓也都議論紛紛,好像全然不記得剛才受控於人的樣子。

  採桑偷偷的拽了一下江樓月的袖子,江樓月這才將她放在了江邊上的一塊兒石頭上面。

  「水裡的陣法破了。」採桑坐穩了,伸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這才開口道:「我從江里的骨陣中找到了狐老爺的三魂。」

  她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交給了桐華。

  桐華拿著瓶子看了一眼,裡面有銀色的光華在流轉著。

  桐華微微眯著眼睛看著瓶子上頭的符咒,臉色一沉,很明顯是意識到了什麼。

  「這符咒……可是二十年前就明令禁止的術法,在這兒作祟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人?!」桐華眉毛鎖緊了。

  採桑聽見了禁術後,臉色有些差,急忙忙地垂下了頭,藉故整理著自己的衣裙,躲避了對方的視線。

  她的視線忽然間飄到了一旁的江樓月身上,他身上那襲月白色的袍子被血染紅了一些,好像受了傷,看出血量,雖說不是很嚴重,估計也輕不了。

  想必是之前引開那些千面的時候受的傷,採桑剛張了張嘴,想問問他傷的如何。

  「江樓月,你叫我好生失望!」

  那時候喊出的話,忽然間鑽到了採桑的腦袋裡面,像是一把尖銳的刀一樣,直扎的採桑生出了幾分愧疚感。

  她馬上閉上了嘴,垂下了頭,連她都沒有察覺眼睛裡面流露出幾分慌亂來。

  桐華又問起水下的事情,採桑這才反應過來,定了定心神,將在水下遇上的事情粗略的說了一下。

  桐華面有疑色:「你是如何破了那陣拿出狐老爺的三魂的?」

  採桑猶豫了一下,還沒想好要怎麼樣糊弄過去,江樓月就開了口:「我們嬌嬌會的多了,這可都是師門絕技,怎麼,瞧你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難不成是想要偷師?」

  「你要是現在改投御鬼一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教給你。」

  江樓月說的話夾槍帶棒的,採桑都看見桐華臉色陰沉了幾分。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哪裡不對付,說不了兩句話就得針鋒相對。

  不過,這也算是給她解了圍。哪門哪派都有一些不外傳的絕招,只需要含糊過去就可以了。

  採桑垂著頭,不敢叫桐華看見自己揚起的唇角。

  桐華果真不打算再深究下去,幾個人這樣討論了許久,江邊那些看沒有熱鬧可看的百姓也逐漸散了。

  只有狐家的一些下人還站在原地,守著那些不再動彈的千面,不知所措。

  江樓月看著那些狐家下人守著的千面,面色有些凝重:「我先前就覺得有些不對,那些鼓聲音與尋常的鼓不同,聲音十分怪異。」

  這句話吸引了桐華的注意力,轉過頭朝著那鼓走了過去。

  「我們也去看看吧。」江樓月轉過頭看著採桑,朝著她伸出手去。

  採桑驚了一下,身體下意識往後縮了縮,還以為江樓月會抱她,那張臉塗了胭脂一樣,透著幾分紅。

  江樓月一臉疑惑:「怎麼?你的腳傷成那個模樣,我不扶著你,你自己能走?」

  採桑一窒,江樓月嘴角隱約能夠看到一絲狡黠,分明是故意戲弄她的。

  這個傢伙,著實可惡。

  採桑只能夠把手交過去,由著江樓月攙扶著,到了那鼓前。

  負責敲擊鼓的千面也已經倒在了不遠處,滑稽的姿勢帶著幾分詭異。

  採桑伸手輕輕撫摸著那鼓面,一般情況下,這種鼓皮用牛皮羊皮為多。可是,這鼓摸上去分明不是,他更柔軟,更有韌性。

  是人皮。

  一層一層堆疊在一起,崩成了鼓面。

  桐華就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鼓槌,細細摸上去,竟然是人的腿骨。

  「以皮作鼓,魂養千面,狐家好狠的心。」桐華咬著牙開口道。

  ……

  此時,離江水不遠的一處高高塔前。

  塔前倒著幾個人,仔細看過去,那些人看上去灰撲撲的,竟然都是千面。

  在往前,還有一些穿著鎧甲的禁軍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聲息,他們渾身是血,死狀極慘。

  唯一一個站著的是個穿著道袍的中年人,手裡抱著一把拂塵,看上去仙風道骨,格外灑脫。

  「陛下,所有妖孽已經清掃乾淨了。」那道人開口道。

  高塔之上,有一個被人簇擁著的男人站在欄杆上往下望,月色從他頭頂上打下一片陰影,逆著光看不清楚長相,只覺得甚為英武,威勢十足。

  那道人躬身開口道:「是微臣擾了陛下興致,微臣甘願領罪。」

  「無妨,我倒是覺得今天這千面表演精彩的很。」那高塔上面的人唇邊泛著一抹冷笑,之後又轉過頭看著身側站在的一個人:「姑娘,這場戲看的如何?」

  站在他身旁的是男人,彎起了一雙細長的眼睛,笑了起來,聲音卻是女人的,細聽還有幾分甜美:「陛下滿意我就滿意了,天快亮了,我也該回去了。」

  「走之前,我想要再問姑娘一件事情。」皇上聲音低沉,那道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皇帝的旁邊,身上散發著凜冽的氣勢,叫人覺得心頭一沉。

  「陛下請問便是。」那人嫣然一笑,明明是個男人,卻做出了這種女里女氣的動作,叫人覺得分外怪異。

  「姑娘為何要這麼做?」皇帝問了一句沒首沒尾的話。

  那人眯著眼睛仰頭看著頭頂仍舊灰撲撲的天空:「我和有人說過,就是想要見見光而已,可是……我不滿足。」

  「我想要看看這個世界,想看大好山河,想品佳肴美酒,我想要金錢,想要權利,想要擁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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