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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高銘的身世

2024-09-21 15:05:57 作者: 像一顆海藻

  「它在我體內,每到月圓之夜就會活躍,我本想出來買些酒麻痹自己,沒想到該死的居然在半路發作……」他有氣無力地說完,看了眼從雲層露出的月亮,驀然蹙了眉頭,又微微泛起了不適。

  蘇淺淺總不合適在大馬路上放血給他喝,左思右想後,只能先把他從地上架了起來,「你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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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艱難地抬起手,指向沿江路旁景色秀麗的金灣小區,「五棟,五棟7001。」

  蘇淺淺暫且將自己的魚和菜放在原地,然後架著他往小區大門走去。

  金灣小區主打環保綠化,故而傍水栽林,園林小路特別多,蘇淺淺找了好久才看見一個大大的數字5,然而進入單元卻要刷卡,她本欲詢問高銘,但發現他已昏昏沉沉,於是擅自搜遍了他的口袋,可居然都沒有看到門禁卡!

  難道剛才寒氣發作時,掉到路邊了?

  正當蘇淺淺束手無策時,好在裡面坐班的物業發現了他們,立即開門走了出來。

  「高銘他怎麼樣了?」來者是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男孩,穿著一套寬鬆的職業裝,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比她和高銘大不了幾歲,皮膚偏黑,但五官端正透著一份剛毅。

  蘇淺淺見他認識高銘,心中欣喜,「我們忘帶門禁卡了,你能幫我送他上樓嗎?」

  那男孩明亮的眼睛看著蘇淺淺,堅定地點下了頭,隨之用自己的卡打開了門鎖,與關淺淺一起乘電梯將高銘送到七樓,直到那個男孩二話不說打開了高銘家的密碼鎖,並輕車熟路地把他放回房間床上,蘇淺淺才徹底明白過來,這男孩顯然與高銘不是一般關係。

  但還等不及蘇淺淺問,那男孩便先回過頭來問她,「你是?」

  「哦,我是高銘的同學,剛才在路上發現他不太對勁,就把他送回來了。」為了以防萬一,蘇淺淺還是用比較委婉方式回答了他的提問。

  那男孩聽完後眼神逐漸變得凝肅,將唇緊緊抿在了一起。

  「我知道了,謝謝你送他回來,我是高銘的朋友,接下來我會照顧他的。」他道,並沒有過多涉及高銘的情況,似乎早就知道高銘不符尋常的內情。

  蘇淺淺徹底明白了,這位顯然也不是尋常人,既然如此,大家說話也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他體內的寒冰之氣還未完全壓制,我的血或許可以幫到他。」蘇淺淺露出皓腕,簡潔說明。

  男孩登時一驚,詫異地看著她,「你也是獵妖師?」

  蘇淺淺莊重點頭。

  對方看看她,又看看冷汗直冒的高銘,一剎時有些不知所措,「你說你的血……」

  為了證明給他看,蘇淺淺從桌面上取來杯子,在潔白的小臂上又開了一道口子,她清楚自己的所承受範圍,所以在流下半杯鮮血後,才用棉布按住了傷口。

  端起給男孩,她的手已因失血過多而微微顫抖,「給他喝下。」

  那男孩半信半疑的接去杯子,蘇淺淺需要清洗傷口,便先離開了房間,在客廳坐著等待結果。

  敞亮明淨的客廳,在波斯水晶燈的修飾下,精緻的裝修一覽無遺。

  蘇淺淺借著等待的過程,將這套偌大的高檔公寓環視了一圈,房子裝修是簡約的後現代風格,潔白的大理石地板用黑磚鋪線銜接得完美無瑕,黃褐相間的地毯上,是透明的矮腳茶几和一套菱邊花紋的不規則形狀沙發,電視背景牆的3D冰川沙漠風景圖,與沙發背影牆延至天花板的藍色星光相映生輝,使人仿佛置身於星空之下,會客廳過去便是一張黑色長方形的上好大理石餐桌,配套白色的沙發椅,旁邊是開放式廚房,廚房過去便是陽台,玻璃門不曾關緊,涼風透過縫隙吹動藍色窗簾,讓蘇淺淺不由的搓了搓發冷的身子。

  職業獵妖師的生活普遍不會差,這是作為特殊天賦的回報,但也不能太出風頭,否則有悖職業法則,容易遭到同行的妒忌和敵對,所以修為高的獵妖師家庭,通常是生活在不同城市之中的中高層水準。

  房門被輕輕打開,出來端著斑駁血跡玻璃杯的男孩,站在走廊口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打量著蘇淺淺。

  蘇淺淺緩緩起身,與他對視了半會,又見他轉身去到廚房把被杯子放下,然後倒了杯開水加糖給蘇淺淺。

  「先喝杯糖水吧,你失血過多需要補充一下鐵。」他語氣溫和地說道。

  蘇淺淺將溫熱的水杯握在掌心,抬眸對他禮貌一笑,「謝謝,高銘同學怎麼樣了?」

  「他沒事了,多虧了你,對了,怎麼稱呼你?」他繼續問道,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在對面入座。

  「我姓蘇,叫蘇淺淺。」

  「我叫李繹哲,應該比你要大幾歲,叫我繹哲哥就可以了。」他自我介紹,兩邊唇角均勻向上提起,笑容友善。

  蘇淺淺低眉頷首微笑,這比起高銘的不近人情,面前的李繹哲就顯得親切多了,她有些迷惑,性格相差如此之大的兩人,是怎麼交上朋友的?

  「繹哲哥哥,你和高銘同學認識很久了嗎?」她問。

  「有五六年了,我高中沒畢業就來到這座城市打工,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高銘,他告訴我他是獵妖師,後來相熟了,我還發現他體內有一股不同尋常的寒冰之氣,每月都會按時發作,正好我家世代都是中醫,雖然我不能解決他的寒冰之氣,但我至少可以在他發作時用針灸刺激他的神經,讓他減少些痛苦。」他流暢自如地回答道。

  「那你知道他的寒冰之氣是怎麼來的嗎?」蘇淺淺順勢問下去,以此看來,這個暗詣醫術的李繹哲,卻是個普通人。

  他先是思慮了片刻,而後又再看向蘇淺淺時,臉上的疑慮慢慢消散。

  「這事我是聽高伯伯說的,」他道:「高銘的母親在懷高銘的時候就體弱多病,高伯伯為了保住胎兒,竊取了雪姥姥的魂元珠,因此遭到雪姥姥報復,在胎兒身上施下了寒冰之氣。」

  蘇淺淺聞言心中一震,忙不迭確認道:「你說的雪姥姥,是不是居住在穆林雪山頂的藍房子主人?」

  「嗯。」他面色沉重地點了下頭。

  提起藍房子的主人,所有人能想到的都是羅剎星宿雪姥姥,傳聞她因修煉寒幽秘術,將整座穆林山都變成雪地,方圓百公里以內寸草不生,連動物都對那裡避而繞之。

  「高伯伯曾經是雪姥姥門下弟子,事後想要求得雪姥姥的寬恕,可二十幾年來,他甚至連雪姥姥一面都沒有見到過。」他面色憂慮的闡述道。

  蘇淺淺忽然憶起蘇言伯伯說過的話,不禁起了擔憂,「我聽說,這雪姥姥性情乖僻,做事心狠手辣,當年縐方勇大師求藥不成,反惹怒了她,最後被練成了辟妖丹,由此可見,高銘被她施了寒冰之氣,想要讓她化解也十分困難。」

  「高銘正是這麼想的,所以他這些年來勤奮修行,不斷捉妖提煉自己,為的就是有一天能見到雪姥姥,要求她為自己化解寒氣。」李繹哲堅定的說道,仿佛相信高銘一定會做到。

  可行內人都知道,異元界有三大人物不能招惹,南伏星,北羅剎,以及地阿生。其中北羅剎指的便是雪姥姥,不難想像當初雪姥姥沒有殺掉高銘,完全是因為看在高銘爸爸是其弟子的面子上,但作為懲罰,她卻給高銘留下了一生的詛咒。

  蘇淺淺想起同樣受心魔折磨的母親,在心底嘆了口氣,抬頭又見電視櫃檯上的三人全家福,皆是亞洲人,不禁疑惑問道:「這是高銘的父母嗎,怎麼,高銘不是混血嗎?」

  她記得她在轉來的第二天就曾聽林玲說過,高銘兩隻瞳色不一的象徵,是個中外混血啊!?

  「混血?」李繹哲微微一怔,反應過後一笑否決,「當然不是,高銘的母親也是獵妖師後裔,但因天生體弱,在高銘七歲那年就去世了,高伯伯常年在外工作很少回來,所以我才應聘了金灣小區的物業管理人員,在這裡更方便照看他。」

  原來如此,蘇淺淺這才恍然大悟,雖然仍舊解釋不通他為何不一的瞳色,但細細一想,高銘也是個失去至親的可憐之人。

  她看著偌大客廳中唯一一張的全家福,照片裡高銘還是六七歲的模樣,站在母親的左手邊笑容燦爛,對比如今凜若冰霜的模樣,那些美好的東西已悄然從他臉上消失了。

  「他體內的寒冰之氣發作一年比一年厲害,我治標不治本,就快壓制不住了,沒想到你的出現竟神奇救了他,我閱醫書眾多,還從沒遇到過人的血可以治病的奇例!」李繹哲驚嘆不已地搖了搖頭,端詳蘇淺淺的眼神充滿了敬佩。

  蘇淺淺於此有些難為情地撓了撓頭,「其實我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我從小就發現我的血可以治癒動物疾病,蘇言伯伯,就是我父親的兄長,他說我的血液特殊,是罕見的奇藥,沒想到今天還能幫到高銘。」

  她第一次發覺自己的血有神奇功效,是兒時家養的阿黃重病難愈,獸醫建議母親讓它安樂死,她在頭一晚抱著阿黃哭,給阿黃餵肉的時候不慎被利齒割破了手指,沒過一會,阿黃就恢復了些精神,不斷舔舐著她的手指,第二天竟出奇的痊癒了!

  蘇言伯伯抱著她的血液樣本研究了好幾個月,可也沒得出一個所以然來,只是叮囑她不要聲張,否則會引起妖物們的覬覦,直到後來母親傷重,為了救母親,她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放出一碗血,今天遇見高銘,實屬是機緣巧合。

  「這我得翻翻父輩們留下的行醫筆記,看能不能從中找到答案,不管怎麼說,你的出現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驚喜,我希望你能幫助高銘。」他的眼睛生出光亮,就像猜到蘇淺淺一定會答應一般。

  「我明白,放心吧繹哲哥哥。」

  「謝謝你。」

  「我媽還在家等我吃飯,既然高銘的情況也穩定了,我就先回家了。」想起自己到現在還沒回家,母親一定要擔心了,蘇淺淺也不好多做停留,將糖水喝完便穿起了外套。

  「好,我送你。」

  李繹哲一直送蘇淺淺到小區門口,除了一些偶爾出來散步的業主們,沿江道上濤聲依舊,只有拂動兩岸楊柳的徐徐清風。

  「就送到這裡吧,繹哲哥哥,再見。」

  「路上小心,再見。」

  告別李繹哲,蘇淺淺回到原來的路旁,萬幸菜沒有被人當垃圾扔掉,提起塑料帶,她繼續趕往公交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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