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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

2024-09-21 15:04:50 作者: 邪雪寒嫣

  秦著的心中一片蒼茫,為這千年古國而感到悲涼。

  而今他還能苟活於世間,該是有多麼的幸運。

  飛機順利到達陝西,第一站就是西安。

  到機場來迎接他們的自然也就是沈哲了,他一身西裝革履,頭戴禮帽,打著領結,還有鋥亮的皮鞋,顯然對他們是重視非常的。

  「沈伯父,謝謝您。」

  秦著一下飛機就趕緊主動上前。

  沈哲也是惜才愛才之人,並不計較什麼年紀與輩分,徑直走上去也與秦著的手握在了一起。

  「賢侄,這一路上辛苦了,是我沒有照顧周全。」

  

  「哪裡的話,沈伯父,是多虧了你的幫忙,我們這麼快的到達陝西。」

  「客氣的話就不多說了,上車,我給你們安排好了住處,保證安全。」

  沈哲與秦著之間這樣的輩分稱呼顯然就一下拉近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沈彥這時只是陪在一旁,默不作聲,他當初說的那句話,「有緣自會相見。」

  這麼快就實現了……

  其實也就是秦著他們這邊一離開軍營,那邊他就給沈哲發了電報,希望能夠申請飛機支援。

  沈哲一聽他匯報的情況就急了,自然是趕緊上報,獲得了批覆之後,調用了軍用飛機就直接接人飛往西安。

  憑著沈哲的能力和審美,給他們安排的地方是位於大雁塔附近的一個純中式的院落里。

  林簡放眼望去竟然全是竹林蒼松,柳苑荷風,古香古色的叫人甚至覺得回到了共和以前的清朝時期。

  這哪裡是什麼私人別院,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好美。」

  「確實如此。」

  林簡忍不住讚嘆的時候,秦著亦是同意她的觀點。

  聽到秦著和林簡的評價,沈彥只是淡淡微笑,雖然這是沈哲的宅院,可是這裡其實是沈彥送給父親的。

  只不過他們常年在國外,這裡沒有怎麼住過。

  知道他們要來陝西,所以立馬讓人給收拾修整一番,匯報給了沈哲之後,就讓他們住進了這裡。

  而今聽到他們的誇讚,沈彥自然是覺得非常開心,他的一番心思沒有白費,要的就是他們的滿意。

  「還有,我已經找到了章大夫,大概明天就可以把人給接過來。在這裡所有的事情,你們都不用操心。現在只要養好身體,我還需要與你們有大事商量。」

  沈彥給秦著和林簡補充道。

  秦著和林簡相視一笑,而今真的是叫人覺得滿心妥帖,這樣的亂世之下,還能有可以安身之地,應該是天大的榮幸。

  「當初也是多虧了你,我在美國沒有受人破害,現在我應該算是投桃報李樂,你不用感謝,養好身子,幫幫我父親就是了。他畢竟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還需要咱們盡心盡力。」

  「既然如此,那也就沒有好客氣的了。」

  「為國盡忠,誰都不需要客氣。」

  秦著伸出手掌,沈彥心領神會,立馬握住,國難當前,一切的個人恩怨與私情都可以暫時放下。

  華軒正想跟他們一起聊著,那邊方瓊就過來。

  她很是難為情的就在那邊站著,遠遠的望著華軒,時不時的淺咬一下嘴唇,這麼靦腆的樣子還真是不多見。

  林簡看出來方瓊的不自然,就主動的拉她出來詢問。

  「怎麼了?看你有些不對勁。」

  「我想找華軒的,我那個傷口總是有點癢,想找他看看,你們都在忙啊。」

  「那我去叫他出來。」

  「你們在談事情,那就算了,我等會兒再說吧。」

  方瓊還沒有等林簡說話,就自顧自的轉身走了。

  林簡雖然心裡有些納悶,不過她還是第一時間給華軒透露了方瓊的情況。

  「怎麼了?」

  「我……那個傷口很癢,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用鹽水洗了一下結果又疼又癢。」

  聽到方瓊這麼說,華軒簡直恨死自己了,這麼些天她都忍著沒有說過,自己也是粗心竟然只顧著逃命就再也沒有關心過。

  「是我疏忽了,讓我來看看。」

  華軒把她的衣服前襟慢慢給揭開,這才驚覺自己不僅僅是要自責,還要扇自己兩巴掌才能解恨。

  方瓊疼的倒抽涼氣,到底還有些害羞,就只能把臉別過去。

  上次她受傷的時候,他給上藥的時候還是黑天,現在青天白日的,就這麼坦胸露乳的,著實叫人有些難為情。

  傷口觸目驚心自然是不在話下,關鍵天氣已經熱了起來,她的傷口已經潰膿,沒有癒合反而咧開,就像拾小孩張著的嘴,還有黃色的液體滲出,剛剛方瓊又說自己還拿鹽水清洗過,顯然這就是雪上加霜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華軒趕緊用碘酒消毒,方瓊哭喪著臉,再也沒有忍住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真的很疼啊……」

  「忍一下,再忍一下,你掐著我吧,這樣你能好受些。」

  華軒把方瓊的手拿到了自己肩膀上。

  與此同時,方瓊的傷口冷不丁的就這麼被碘酒敷上,就像是被毒針蟄了一下,她沒來得及反應,手掌就攥住了華軒的肩頭,指甲深深嵌入,結結實實的就這麼真的掐了華軒一把。

  「抱歉,抱歉……」

  反應過來之後,方瓊立馬道歉,可是為時已晚,從華軒衣服褶皺的程度來看,這一把掐的甚是厲害。

  他卻只是僅僅的抿了抿嘴,手下拿捏著力道,只是輕輕一顫,還是把傷口給慢慢的敷上了碘酒。

  抬起頭來再看方瓊的時候,她臉色發白,咬著嘴唇,皺著眉頭,掛滿淚珠的臉上全是歉意。

  「還疼嗎?」華軒給她小心翼翼的吹著傷口。

  「還好,你疼嗎?」方瓊的眼淚終於完全忍住,紅著眼眶問他。

  「現在藥品太少了,等到章大夫來了,用中草藥止疼肯定比這個強,癒合傷口也……」

  華軒看著那傷口滿是疼惜。

  「不要!」

  方瓊突然態度堅決的叫出了聲。

  「怎麼能任性呢?已經潰膿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會留下傷疤的。」

  「可是他是個男大夫,我這樣的地方受了傷,怎麼能給他看呢?!」

  「呃……我……也是個男人……」

  華軒說這話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她不拿自己當外人,如此私密的地方也讓自己看了,可是萬一她只是拿自己當個大夫,性別之上竟然模稜兩可,這到底是喜是憂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的,能給你看那是因為,最早的時候就是你看的,難道我這地方的傷口要弄得盡人皆知嗎?你不一樣……」

  方瓊一激動的時候就語速特別快,說道最後的時候卻漸漸的放慢了語速,她竟然覺得自己的嘴就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怎麼說都有些彆扭。

  「我哪裡不一樣?因為我曾經是個兒科大夫?中醫大夫和兒科大夫,都是大夫,要什麼區別?」

  華軒一邊收拾著用具,一邊賭氣一般的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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