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魚餌扔下
2024-05-05 01:50:57
作者: 葉初似月
碧蘿得了葉似錦的授意,往前一步站了出來,仍是那副討人歡喜的笑,只不過口中的話就沒臉上的笑那麼令人舒坦。
江沉魚在家受盡寵愛,來此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第一次碰見這麼個主也反應過來自己碰上了個硬茬。她的一雙彎月眉擰得死死的,明白接著磕下去還是自己吃虧,半天才服了個軟:「誒,您愛待多久就待多久,只不過待會姐妹們上工了,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小姐見諒。」
碧蘿聽這話的語氣多少還是有些沖人,跟剛才比起來可就好多了,冷哼一聲回到葉似錦身邊去,小聲嘀咕道:「我還以為多厲害的主兒,沒想到這才多久就軟下來了。」
葉似錦晲了她一眼,眉目間都是不贊同:「在外謹記,禍從口出。」待會得問問掌柜江沉魚為了什麼要走。
碧蘿斂眉低頭不再說話,江沉魚見主僕兩人一唱一和的,心裡受不了這個氣,欲回房整理行李,待會正是向掌柜的告個別。
誰都沒曾料到,後頭就是他們共同念叨的人:「不知葉大小姐大駕光臨,小的未能遠迎,罪過罪過。」
葉似錦一聽便知是老相識,頷首輕點算是答應了他那句「葉大小姐」。
「徐掌柜早,我家小姐等候您多時了。」碧蘿盈盈一福身,乖巧地給人道早。
徐掌柜往旁邊移動一步,只受了碧蘿半禮:「使不得,碧蘿姑娘可是對在下有不小的怨氣。」他語氣聽不出什麼嬉笑,還真當碧蘿所說為真。
葉似錦自然知道他的脾性,上前一步轉移話題:「聽說這一批繡娘中有不錯的人選,恰逢二妹生辰將近,所以特來尋一位繡娘來完成《卻道芳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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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蘿這才展開剛才特意去櫃檯拿來存放的圖:「刷——」的一下展開,岸有汀蘭,樹猶青翠。徐掌柜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富有生機的景致。
他在腦子裡搜索這幅圖許久,卻沒半點線索,虛心向葉似錦請教:「不知此畫出自誰人之手?」
「畫手籍籍無名,徐掌柜直說有沒有能將這畫還原到布上去。」葉似錦下巴微揚,碧蘿看到她的指示又收起畫來。
徐掌柜沒立即回話,他仔細回憶起剛才所見的工筆,將畫還原幾乎沒有可能,不過那位過來倒有些機率能與畫相結合,創造出一副新的作品。
徐掌柜眼神深沉的掃過葉似錦身後的江沉魚,沒有做過多停頓,拱手回禮,與葉似錦說道:「如此高藝技的繡娘實在難找,要不小姐您換一家。」
葉似錦豈能無視掉徐掌柜最後那個眼神,她掩唇輕笑,回望徐掌柜:「可全京城會雙面繡的繡坊只此一家,還是說徐掌柜有別的店面可以介紹於我。」
徐掌柜心思縝密,怎能不知葉似錦的想法,若是讓她得了手那還了得?「葉大小姐多慮了,既然知道全京城這是獨一家,那在下怎麼再給你找一家來?」
「說來說去,徐掌柜你接還是不接。」葉似錦沒再糾結,單槍直入主題。
徐掌柜知道這活不能不接,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既然葉大小姐知道我們繡坊,那麼對繡娘應該有自己的心儀了。」
「知道歸知道,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葉似錦明白徐掌柜打的什麼注意,幾句話又將那顆球踢了回去:「徐掌柜身為繡坊的二把手,該比我清楚許多,還是您給我指派一人吧。」
江沉魚聽他們你來我往的,這吐出來的話藏了箭,就怕徐掌柜自己不要,推她出來擋上一擋,葉大小姐再逼著她咽下去那要人命的毒。
不行,我得出來給自己說句話。她心裡打定了注意,偷摸朝徐掌柜使了個眼色,希望他能看得見。
碧蘿在一旁瞅著自家小姐與徐掌柜唇槍舌劍,那位繡娘心裡忐忑盡露在臉上,突然找到一些看戲的感覺。只不過沒到一口水的時間,她就將腦子裡那些逆主的主意全丟到腦後了。
「葉大小姐若是要尋一位繡娘,可看奴家怎樣?」江沉魚見徐掌柜沒停下來的趨勢,咬咬牙挺身而出。
葉似錦忽然聽她毛遂自薦,心中不免泛起點點笑意,魚兒上鉤了。她清了清嗓子,上下打量江沉魚,滿臉寫上不相信的字樣:「噢,我怎知你手藝如何,若是惹得我二妹不高興,要你好看。」
「小姐放心,若是我都不能做出那副畫來,這繡坊中就沒人能做出來了。」姜沉魚對自己的手藝有足夠的信心,更覺得綽綽有餘。
「好大的口氣!那我給你半個月,若是做不出來你的名聲算是毀了。」離葉榮華的生辰還有一月余,葉似錦有的是時間好好磨江沉魚的傲氣。
「除了還原那副畫,小姐可還有其他的條件?」江沉魚平時習慣問掌柜的話一出,她便知可能要壞事,連忙捂住嘴:「你什麼都沒聽見。」
送上門的把柄,葉似錦怎麼會不用?她指著幾處畫上的留白說道:「整幅畫必須有留白之處,留白之處需用鏤空將它扣出。並且繡品要給人第一眼這是真實的景象,並非是屏風上的一幅畫。」
江沉魚皺著眉頭,細細思考葉似錦所說的幾處要怎樣才能處理的完美,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你是在刁難我!又不是海市蜃樓,還要什麼以假亂真。」
「既然江姑娘之前對自己的技藝如此信心,怎麼能說我為難你?只是幾個小小的要求而已,還請江姑娘能一一實現。」
葉似錦這個態度讓江沉魚覺得自己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渾身使不上勁還說不得理由。
都怪自己口快,江沉魚不知道在心裡埋怨自己多少次,可接下來的活,自己也實在是退不出去,除了鼓起勇氣去干還別無他法了。
眼看自己的計謀要成功了,葉似錦快要露出開心顏,寒月來了。她這一來便險些讓葉似錦功虧一簣:「錦兒這幅畫不是要送給親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