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拋枝招攬

  葉似錦連忙拉了一下寒月的衣角，讓她不要多說，幸好寒月與她還是有幾分默契在，突然意識到葉似錦出現在這兒有哪裡不對勁的地方，話題一轉免得自己再多說漏了什麼：「這幅畫我也滿意的不得了，錦兒也跟我畫一副。」

  徐掌柜終於知道這幅畫是哪位出的手，眼中的疑惑多了幾分瞭然。江沉魚卻似乎沒聽到，糾結於這幅畫該怎麼繡，連自己的少東家來了都不知道。

  「既然少東家來了，那麼葉大小姐也隨我移步樓上，詳談這幅繡品最終的價格吧。」徐掌柜藉此機會將葉似錦帶離後院，可她怎麼如徐掌柜的願？

  葉似錦扶著額頭，搖搖晃晃快要站不住，寒月伸手去接她，摟到自己懷中來：「錦兒，你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可別嚇我。」

  碧蘿看自己小姐這幅樣子，差點就將手裡的畫丟出去，可是想到葉似錦的吩咐，她生生忍住了。她護著懷中的畫，小步跑到寒月右手邊，小聲呼喚葉似錦：「小姐，你怎麼了？我給你去叫大夫！」

  葉似錦睜開眼睛，往寒月懷中靠了靠，避過徐掌柜探究的眼神，與碧蘿眨了眨眼。

  碧蘿看她還有心情和自己玩笑，就明白了葉似錦沒什麼大事，都是唬徐掌柜來著，但是這場戲還是要演下去。徐掌柜竄上去看葉似錦還沒有醒過來，有些急了，堂堂王府的大小姐怎麼在繡坊中說暈倒就暈倒呢：「少東家要不先讓葉大小姐在客房中好好休息一下，或許只是身子虛呢。」

  「你以為錦兒跟那些經常呆房裡感秋悲月的小姐一樣？她的身體我比你更清楚。」寒月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徐掌柜你先去準備一下後院的客房，沉魚一併過來，我想知道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麼。」

  江沉魚應下來，瞅了一眼徐掌柜的臉色，小聲提議道：「客房都還沒有住過人，小姐的身子要想好沒點人氣怎麼能行？不如來我房間吧，徐掌柜給我們的待遇是極好的，應該也能入葉大小姐的眼。」

  徐掌柜完全沒有想到她會突發奇想，趕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否了這個提議：「葉大小姐身子真是那一群市井小民能比的，還是讓我重新收拾一間客房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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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似錦偷偷拉了一下碧蘿的衣裳，碧蘿便知道了小姐要去哪兒，她在一旁聽著等一個時機開口。

  寒月還以為徐掌柜會沉得住氣，沒想到這一招就將他的狐狸尾巴給激出來了，正想開口說話，卻被碧蘿搶了先：「小姐自小不在乎身外之物，在哪兒休息一下都差不多，臨時收拾出一間房子也難為掌柜的了，就不如讓小姐說去江姑娘的房間吧。」

  「就按碧蘿的話去做。碧蘿你過來同我搭把手。」寒月經他這一說，忽然發現自己剛才犯了一個錯，在外人看來，自己與葉似錦是普通朋友，怎會如此親近對方？而碧蘿身為葉似錦的貼身婢女，跟了她多年，自然比自己更清楚錦兒休息更需要什麼。

  自己差一點就多嘴了，寒月不禁想到，果然是錦兒身邊的人，心思都比旁人縝密幾分。這場戲演完後得跟她好好說道說道，這種人放到商行去，也會比其他人更讓自己省心些。

  江沉魚在前面引路，覺得自己這一次的選擇並沒有錯。在權貴面前，徐掌柜顯然並沒有他說的那麼靠譜。雖然不知道他背後靠山是誰，但他已經知道葉似錦的身份，與其期待一個鮮少了解的人，不如先抓住眼前的機會。

  不少繡娘見到江沉魚都會與他打聲招呼，一路走來葉似錦都聽在耳中，按道理繡坊給的工薪也不低，她人緣這麼好，怎麼會想到離開？

  一切都等到他們幾個到江沉魚的房間就有定論，寒月將葉似錦扶到床上休息，碧蘿暗中將門閂落鎖。

  江沉魚聽到「咯噠」一聲，回頭就看到碧蘿背靠門板嚴防死守，心裡便知道壞了。她再看床上躺著的葉似錦早已坐起來，甚至清醒地盯著她看。

  「想和江姑娘是想見一面可真是難，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是你自己一股腦全倒出來還是我親自幫你呢？」床榻終歸是其他人的私物，葉似錦不願多待，下床坐到寒月手邊。

  江沉魚看眼前並排坐的兩個人，她向來都有自知之明，眼軲轆一轉還是選擇老實交代清楚：「京城有人高價招手藝好的女人，就算是推薦人也有一百兩黃金……」

  「黃金？」

  葉似錦承認此人出手的確闊綽，她見姜沉魚還有些心動的意思，不慌不忙地敲了敲桌子。

  江沉魚也知道葉似錦在催促他往下說，按捺住自己的心神，再琢磨了一下前因後果：「徐掌柜聽到這個消息，自然心痒痒的很。他說的好聽也極為打動人心，不僅是我，繡坊里大多數繡娘都被他說動，我只是被他第一個推出來罷了。」

  「難怪繡坊這七八天的收入，倒不如之前高了，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心思。」寒月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震的上面擺著茶壺都跳了起來。

  葉似錦第一次聽說過這事兒，寒月氣不打一處來的模樣到被他戲謔了幾句：「寒月姐既然早就知道這事兒，為何不跟我說。自己跟著生悶氣，小心氣壞身子，我可跟你爹沒法交代。」

  寒月徑直給她倒了一杯冷茶：「看你說的話，這杯茶給你下下火。」

  葉似錦捧著茶看侷促的江沉魚，意有所指：「一兩年前的陳茶，還是穀雨後的，雖說煮茶可以讓它重煥生機。但是換到另外一個人手上，或許就這副模樣了吧。」

  江沉魚自然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沉魚受徐掌柜的蠱惑，並沒有背叛了繡坊之意，還請大小姐和少東家明查。如果需要沉魚相為佐證，定全力以赴！」

  江沉魚嘴上說的好聽，心裡還不知道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