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羅羊,是齊珞羊?
2024-09-21 12:27:26
作者: 夫人.W
齊珞非保持著沉默,曾經的記憶是一片空白,聽著誰說的話,都無法做出回答。
她是什麼樣的,其實她心裡清楚,不管發生什麼,永遠不變的,她的本性不會變。
而她本性,為惡。
「你太強大了,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人保護,偶爾我想為你做點什麼,都不知道該從哪兒做起。」司清言說得不緊不慢,手指來回摩擦她柔軟的嘴唇。
「司影帝,你可別煽情啊,你一煽情,我就覺得不太對勁兒。」
「你啊。」司清言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明晚跟我回家,好嗎?」
「司家?」齊珞非皺眉,「不去。挺排斥的。」
司清言的手一頓,三年前的回憶湧上了他的心頭,他嘆了口氣,「那就不回去,我們自己吃飯。」
「行啊,司影帝給做飯嗎?回世景名家吧,我還沒有回去過。」
「好,我安排人去收拾。」
「叩叩!」一直站在門口的羅羊敲了敲門,她埋著頭站在那兒,臉色被頭髮擋著,看不清楚。
齊珞非沒有回頭,也猜出了來人是誰,至少不會是顧北戚。
「進來吧,這又不是我的辦公室。」
「什麼語氣?又不是羅羊得罪你。」司清言輕輕地拍了拍齊珞非的肩膀,呵斥道。
齊珞非抿著嘴,「嘖,司影帝,你這胳膊肘往外拐的本事應該不是現在才有的吧?」
「不是,一直都沒有這回事!」司清言睜著眼說瞎話,他眯著眼睛天真地沖齊珞非一笑。
齊珞非被逗樂了,心情也好了很多,壓抑和難受已經散去,如果羅羊不來的話,她心情能更好。
辦公室不大不小,裡面還有個小隔間,外頭只有一套辦公桌,一張椅子,還有書櫃。
窗戶半開著,微涼的風吹了進來,沁人心脾。
「我外面等你們吧,你們先聊。」司清言識相道。
其實齊珞非並沒有想讓司清言離開的意思,還未開口,羅羊結結巴巴地說:「抱、抱歉了。」
司清言擺了擺手,隨後一手插兜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羅羊的臉色登時大變,所有的偽裝在一時間全部散去,她揚起一抹邪笑,走到門後,把門一鎖。
齊珞非仍然是背對著羅羊的。
「不裝了?」
羅羊嘟囔起嘴巴,委屈地湊著齊珞非的臉頰,低聲說:「姐姐,你在說什麼呢?」
齊珞非嗤笑,「我跟你很熟嗎?」
「不熟悉嗎?我們可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姐姐,多久沒見啊,就忘了我。」羅羊說著,直起身走到齊珞非對面的轉椅落座。
她蹬著地,轉了一圈,「姐姐,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最愛玩捉迷藏了,有一次,我躲在院子裡那棵大樹上,你都沒找著我。」
「啊……」見齊珞非面不改色,羅羊如同恍然大悟般地說道:「姐姐失憶了,我都給忘了。」
「你知不知道你很吵?」齊珞非不悅地擰著眉,很是奇怪,羅羊所說的那件事對她的身體而言,是熟悉的。
不僅如此,還沒有排斥反應,不頭疼,甚至還隱隱約約有些畫面感。
羅羊故作委屈,她滑到桌前,手撐著下巴搭在桌面上,仔仔細細地看著齊珞非的五官。
「姐姐,你看清楚了,我啊,是不是跟你長得很像?媽媽總說,我隨她兩分,隨爸爸八分,特別地不像她,媽媽還說,我小時候跟姐姐一點兒都不像,長大了才與姐姐有三分相似。」
齊珞非的腦海里斷斷續續地閃過一些兒時的畫面,那時候太小了,後來又受到刺激,根本記不得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饒是羅羊說得真誠,她也沒法兒全信。
「姐姐不喜歡我,把我忘得徹徹底底了。」羅羊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趴在桌面上,眼神圓溜溜地打量著齊珞非。
齊珞非已經沒有方才冷靜,「證據。」
「什麼證據?我是齊珞羊的證據,還是……我為什麼還活著的證據?」羅羊的話太虛了。
齊珞非掏出手機,隨後把手機丟到桌面上,示意羅羊打開,「簡訊第一條。」
羅羊的心顫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她不緊不慢地拿起了手機,划過解鎖鍵,按照齊珞非所說的。
打開了簡訊第一條,來人發的是一張DNA鑑定!
羅羊的瞳孔驟然放大,她的指尖微微顫抖。
「怎麼?不敢看了?不是百分百確定自己是齊珞羊嗎?一聲姐姐,姐姐的叫,不是挺樂乎的嗎?」齊珞非抱著手臂,等著羅羊的回覆。
羅羊沒有抬眸,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張圖片,沉默了很久。
「姐姐,如果我真的是齊珞羊,你會歡迎我回家嗎?」說罷,她抬起頭,雙眼泛著淚花,眼眶紅了,她注視著齊珞非。
這一次,是她在等齊珞非的回答。
兩人相互對視,空氣中凝聚著一股較量的感覺,齊珞非沒有開口。
她說不出一句歡迎。
「我就說嘛,一個已經被認定死了的人,怎麼還會受到別人的歡迎,就算是姐姐,也不會。」羅羊自嘲地說著,她點開了那張圖片,大大方方地把血型吻合度放大後,手機重新放到了齊珞非的跟前。
「姐姐,我可能會騙人,可是報告不會。」
齊珞非看著那雙含著淚的眼睛,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沒有去看那張照片,而是把手機直接暗了屏幕。
「教學樓天台,摔下來,當場斃命,有目共睹,血流成河,你說,讓人怎麼相信,齊珞羊還活著?」
羅羊半眯著眼睛,眼淚因為她眨眼的動作全部滑落,一滴一滴地如同珍珠般好看。
「姐姐,不是天台,不是教學樓,是舞台,舞台失足摔了下去,昏迷不醒,是醫生誤診成了腦死亡。」
齊珞非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突如其來的另一個死亡方式讓她措手不及。
「姐姐,你真的忘了嗎?當時你坐在台下,我還在表演,可是電忽然跳閘了,整個舞台都暗了,全場恐慌,我也害怕啊,害怕得要命,往前一踩空,就摔了下去。」
羅羊邊說著,邊站了起來,她的聲音忽大忽小,讓人不得不提著一顆心認真地聽。
齊珞非的腦子一片混亂,可怕的是羅羊所說的那個場面在她的腦海里居然形成了一副畫面,宛若是真的存在過。
她揉了揉太陽穴,輕微有些頭疼。
「好失望,姐姐都忘了,姐姐究竟還記得什麼啊。」羅羊難過地坐回了轉椅。
齊珞非艱難地開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表明身份?」
羅羊忽然驚喜地張大了雙眸,像是得到認可後的雀躍,「我就是怕姐姐不相信,我說的話,不相信我還活著。」
「有視頻為證。」
「視頻?」羅羊頗為困惑地歪著腦袋看向齊珞非,「什麼視頻?是錄了我跳樓的視頻嗎?」
「嗯。」
「姐姐,跳樓的那個人,真的是我嗎?我為什麼要跳樓啊……我有姐姐,有媽媽,我過得很幸福,為什麼啊……」
眩暈感猛地襲來,齊珞非晃了晃腦袋,頭疼得讓她無法集中注意力去聽羅羊說話,腦海里一直重複著舞台忽然從亮變暗的畫面。
「姐姐,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說著,羅羊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水小心翼翼地端到齊珞非的跟前,她彎著腰,貼心地說:「姐姐,水是溫的。」
齊珞非接過了那杯水,迷迷糊糊地灌進喉嚨里,太過急躁,以至於嗆了幾聲。
「咳咳……咳咳……」
羅羊心疼得拍了拍齊珞非的後背,「姐姐,不急,慢慢喝,還有的。」
「閉嘴。」齊珞非煩躁地說著。
她的思緒統統被打斷了,每一條線都沒法兒接起來往下想,她冷冷地掃了羅羊一眼。
「顧北戚為什麼要對付Fog?」
羅羊一時愣住了,壓根沒有想到齊珞非在這種情況下還會跟她談別的事情。
她以為,齊珞非知道齊珞羊真的沒死,會欣喜,會有失而復得的感覺,可是完全沒有!
這是意料之外,這是她沒有猜到的。
即便失憶了,可齊珞羊仍然是她的妹妹,這一點不會變。
「為什麼、對付Fog?」齊珞非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問道。
羅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顧北戚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
「你說你有什麼用呢?」齊珞非定了定神,隨後拿起自己的手機,毫不猶豫地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連最後一句話都帶著諷刺。
羅羊愣在原地,雙手交扣著不停地發抖,連同身子,她喘著粗氣,額頭的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落。
一場戲,一場沒有劇本,自己發揮的戲,一場不成功便成仁的戲,一場命懸一線的戲。
這一次,她沒有回頭路了。
羅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她無力地拿起了手機,臉上比剛剛還要蒼白了幾倍,嘴唇乾裂。
她划過接聽鍵。
「事情做好就回來。」冰冷的聲音傳入羅羊的耳朵,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