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自殺
2024-09-21 12:23:38
作者: 夫人.W
早晨的太陽冉冉升起,發出耀眼和燦爛的光芒,齊珞非坐在那裡,直到第二天早晨,一夜未眠,她頂著一臉疲憊,雙目無神。
她的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屏幕一次接著一次亮起。
忽然,一人匆匆地跑上了二樓,急促的步子,傅橙喘著大氣,撐著膝蓋,抬頭只看得見齊珞非的背影。
齊珞非聽不見任何動靜,宛若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非姐,顧清杉不見了。」傅橙緩了會兒,她快步走近齊珞非,著急道。
齊珞非僵硬地偏過腦袋,不解,面上波瀾不驚。
「今早進房間的時候,就沒見到人,周圍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找到。」傅橙解釋道。
失蹤了?
齊珞非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倦意湧進她的大腦,顧清杉的失蹤會不會和許奈奈有關係?
她思索著,隨之拿起手機。
手機的界面上儘是傅橙打來的電話,還有李婧,她把頁面拉到最後,仍是沒有她心上人的號碼,不禁自嘲一笑。
傅橙被齊珞非的笑刺痛了心,這樣失魂落魄的非姐,多久沒有見到了?
她心疼地咬著牙,「莜羊已經派人去找了,言……」傅橙頓了頓,猶豫了片刻,而後繼續說道:「司家也派出了不少人去找。我們推測顧清杉的失蹤興許和許奈奈有關。」
齊珞非沒有回話,她站起了身,推開椅子,繼而繞過傅橙的身邊大步往前走。
冰冷的氣息圍繞在她的周邊,傅橙在那一瞬間失了勇氣,不敢跟前齊珞非的步子。
傅橙回頭掃了一眼桌面上的木盒,不禁皺起了眉頭。
那不是非姐藏著的東西嗎?怎麼會在這兒?
還有非姐怎麼不帶走?
她困惑著,腦海里全是亂七八糟的想法。
「不走?」齊珞非停在樓梯口,清冷的聲音傳入了傅橙的耳朵。
傅橙趕忙撈過那個木盒子,塞進了自己的斜挎包里,快步跟上。
寧城很大,繁華的街道每日來往的人數不勝數,要在茫茫人海當中尋找一個人,比登天還難。
所幸齊珞非的勢力不小,大街小巷基本都有她認識的人,找到顧清杉,是遲早的事情。
某座高樓里,林未澤仍然站在原地,目光緊緊地望著已經沒了人的餐廳二樓。
蘇淮禮貌地敲了敲門,然後快步走進,他說:「我們之前和蕭家商量好的那三塊地,今天準備簽合同的時候,蕭妍一反悔了。」
「她說什麼了?」林未澤蹙著眉問。
「她……」蘇淮有點猶豫。
林未澤轉過身,雙手插兜,不屑地勾著嘴角,似乎已經猜到了蕭妍一提出的條件,暗藏在眼鏡下的眸子露出一絲殺機。
「蕭家出了蕭妍一這個女人,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那我安排回陽城?」
「回吧。這邊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林未澤邊說著邊把頭再次看向那空無一人的地方,淺笑。
蘇淮順著林未澤的視線望去,藏在心裡的話忍不住說出了口,「值得嗎?」
「值得。」林未澤毫不猶豫,堅定地回答。
蘇淮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真比不過林未澤的痴情,若是他,定會不顧一切地把人鎖在身邊,讓她哪兒都去不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林未澤推了推眼鏡,看向蘇淮,他從上到下地打量著蘇淮。
蘇淮長得不賴,五官端正,身材比例很好,如果放在娛樂圈,興許也是顆冉冉之星,但他志不在此,沒辦法。
「我去安排。」蘇淮低下頭,避開了林未澤的視線,當他正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林未澤又說:「剛剛傅橙來了,珞非的表情不對,去查查發生什麼事情了。」
蘇淮詫異地張大的雙眸,他吞了吞口水,看著與YT音樂餐廳的距離。
這麼遠?林未澤怎麼可能看得見齊珞非的表情?玩他呢?
蘇淮的表情千奇百怪,引得林未澤格外不爽,他說道:「聽見沒?」
「哦。我剛正想說的,莜羊她說顧清杉不見了,齊小姐正動用自己的勢力去找人,她說可能和許奈奈有關。」蘇淮後知後覺地解釋道。
「這件事應該和許奈奈沒關係,她如果動手,我們不可能還沒有她的動靜。」林未澤一邊思考一邊分析道。
蘇淮安靜地聽著林未澤的分析,他說的不無道理。
「你留下來幫珞非,我一個人回去。」
「不行。」
「哦?」林未澤略帶調侃地提高了尾音,「好不容易來寧城一趟,不好好把握一下?」他說。
蘇淮故作茫然不解地問:「什麼?」
「別裝了。」話落,林未澤拍了拍蘇淮的肩膀,隨後雙手插兜地走到沙發前,落座。
他和齊珞非一樣,一整夜都沒合過眼,現在倦意襲來,真是擋也擋不住。
……
商業中央大樓,一個瘦小的身影搖搖墜墜地站在天台,那裡沒有圍欄護著,風很大,她的衣服被風吹拂著,風打在她的身上,有些生疼。
顧清杉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這兒,在這座城市最高的大樓、最繁華的地段,她驀然覺得自己宛若一隻螞蟻般渺小。
她俯下身,來往的人群就像踩在她的心上,惹得她的心臟好疼好疼。
她感覺自己被這個世界拋棄了,所有的人對她都充滿了敵意,她痛苦無助,想找人幫忙,可她明白,只有自己才能救得了自己。
而唯一拯救自己的方式,就是死亡。
只要死了,就不痛了。
「上面是不是有人?」正從自家公司出來的許瑾俞站在大門口,對面隱隱約約有個影子引得他不由得抬頭仔細查看。
距離太遠,他看不清楚。
在他旁邊的是公司的保安,保安上前一步,他的視力不錯,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個女人,而且離天台很近,疑似尋死。
「少爺,好像是個女人要尋死。」
「什麼!」聞言,許瑾俞震驚萬分,立馬以最快的速度穿過人流,跑向了對面的商業樓,大樓足足有一百一十八層。
電梯合上的那一刻,他迅速地把手擋了過去,所幸電梯還算靈敏,否則他的手算是廢了。
電梯裡的人都滿是困惑地看著匆忙而來的許瑾俞,他取消了這裡所有人要去的樓層,直接按下了頂樓。
許瑾俞的做法迎來了他們的憤怒,但他不以為然,他的腦子裡只剩下救人兩個字。
「叮……」電梯聲音響起,許瑾俞猛地跑了出去。
顧清杉離自殺只剩下一步之遙,她停在那兒,手裡握著狗尾草戒指,戒指的形狀已不再如初,但她還是很珍惜,珍惜這最後的一點點情意。
「這一輩子,我為你而生,也會為你而死。」她含著淚低語著。
顧清杉仰望著湛藍的天空,刺眼的光,猛烈的風,無一不是打在她的身上,她笑了,小小的酒窩看起來特別的好看。
「不!」
隨著聲音響起,顧清杉已經踩了上去,一腳踏空,地獄的大門已經打開了,而她也踏上了這條路。
她閉上了雙眼,享受著無聲的死亡,等待死神的來臨。
然而,最終浸入她的身體裡的,不是死亡。
顧清杉猛地睜開了雙眼,她的手被人用力緊緊地抓著。
許瑾俞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不肯鬆開,不願鬆開,他趴在地上,因為摩擦,雙腿又或是膝蓋早就已經破了皮。
他的額頭溢出了不少的汗水。
「抓緊我!」許瑾俞咬牙切齒的聲音驚醒了
毫無求生欲的顧清杉。
顧清杉垂眸,她平淡無奇的眼底有了一點緊張,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生和死的面前,她淪陷了,不知所措。
救援的人很快來了,他們開始了救援工作,跟著過來的是司清言和齊珞非一等人。
商業樓下聚集了很多路人,他們對著正要受生死之間選擇折磨的顧清杉竊竊私語。
「尋死?」齊珞非的語氣冷漠。
司清言聞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隨後跟著救援隊上了頂樓。
傅橙不是沒有看見司清言的表情,「非姐你這話真不該說。」她小聲地說道。
雖然她看顧清杉不是很爽,但畢竟現在人命關天,有些話就算要說也得等把人救下來再說。
可是齊珞非向來如此,不分場合。
她微微地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然後戴上了口罩,轉過身消失在了人群里。
她知道,許瑾俞不會放手,她也知道,司清言能夠救下顧清杉。
即便許瑾俞撐不下去了,放手了,下面救援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一切都來得及。
哪像她的羊羊,她連反應過來都沒有,齊珞羊的身體已經漸漸冰冷。
傅橙為難地看著齊珞非的背影,這會兒她要走就顯得她們太不近人情了,於是只好硬著頭皮待著了。
李婧輕輕地拍了拍傅橙的肩膀,搖了搖頭,示意會沒事兒的。
來往的過路人沉浸在這場生死之戰里,絲毫記不清在死亡邊緣掙扎的是近日被爆出同性戀的顧清杉,離開的是他們心目中的女神齊珞非。
救援的人趕上了天台的時候,許瑾俞已經快要堅持不下去了,所幸還來得及。
司清言幫著他們把顧清杉拉了上來,許瑾俞精疲力盡地單曲著腿坐在一邊,他擦了擦汗水,他的手腕被擦破皮了,鮮血溢出。
顧清杉的情緒有些激動,蒼白的臉讓司清言有些心疼,他把人擁進了懷裡,安撫著她的情緒。
許瑾俞嘲諷地笑了笑,他看向司清言,「忙活了半天,救了個該死的人,還真是有點浪費心情。」他邊說著邊站了起來。
救援隊隊長問:「許少爺,我帶您下去包紮吧?」
許瑾俞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先離開了。
救援隊的撤離速度很快,解除了危險,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散了。
天台的風很大,但還是遭不住夏日的燥熱,許瑾俞慢慢地靠近司清言他倆,俯著身,打量著顧清杉的容貌,「她?簡直連珞非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你有病啊!」司清言沒忍住,破口大罵。
「我?沒病。有病的,是她。」許瑾俞指著顧清杉,一字一句地說道。
今天若不是他,顧清杉早就見閻王去了。
「要死也找別的地方死去,在珞非的地盤尋死,是想抹黑誰呢?」許瑾俞的話就跟鋒利的刀子一樣,割在顧清杉的心上。
許瑾俞不是壞人,心不壞,相反他的責任,是救人,是維護和平。
他見不得別人輕易踐踏自己的生命,生命是短暫的,很多時候,很多人,唯有到臨死的那一刻才會明白生命的可貴。
「你能不能閉嘴?」
「能。」許瑾俞攤開雙手,往後退了兩步,而後認真地說道:「最後一句話,顧小姐,任何人都沒有資格隨意捨棄自己的生命。」話落,他離開了。
顧清杉的身子抖得厲害,不知道是因為方才被嚇到了還是因為許瑾俞的話。
司清言能聽出許瑾俞話里的怒氣,他的腦海里驀然閃過了齊珞非的身影。
自殺,自殘的傾向,齊珞非曾經也有過。
那時候,許瑾俞是否知道?他又是否比現在還要生氣幾百倍。
許瑾俞面無表情走到大門,嘈雜的人聲惹得他一陣心煩意亂,幸好有保安圍著。
記者也跟著出現了,想來都已經知道今天尋死的不是別人,而是這幾日風頭正緊的主角顧清杉。
許瑾俞掃了一眼四周,竟沒發現齊珞非的身影,頓時有些茫然,畢竟這人是顧清杉,她工作室的人,即便不是因為這一緣由,那顧清杉也是她的朋友。
怎麼就不見人影呢?
他疑惑著,隨後雙手插兜,正要離開之際,一個已經被踩爛的東西竟吸引了他的眼球。
是狗尾草。
與這周圍格格不入的東西。
恍然,許瑾俞記起了方才顧清杉手裡緊握著的東西,聯想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他的心裡有個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