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司清言的堅定
2024-09-21 12:22:55
作者: 夫人.W
「我沒事。」司清言說道。
江覃見司清言受傷了,著急地上前察看,她伸手要去捧起司清言的手時,被司清言躲開了。
她的動作停在了半空,「清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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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沒有想過忤逆你們,也沒有想過你們會這麼反對我和珞非在一起,你們這麼反對,難道僅僅是因為珞非她的病嗎?」
齊珞非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看向司清言,眼底藏著複雜的情緒。
「你就不能懂事一點嗎!」司子揚痛心道。
司清言冷笑,「我只是在守護我的感情。」
「無知!你知不知道重度抑鬱症有自殺傾向,萬一珞非犯病,傷了你,你讓我們怎麼辦?」江覃吼道,將近瘋狂。
重度抑鬱症一詞,沉重而又痛苦,它一筆一划地被刻在了齊珞非的心上,疼得讓她無法呼吸,齊珞非的左眼流下了一滴豆大的淚珠。
「阿姨,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的另類嗎?」
「珞非,阿姨也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江覃被問得有些心虛。
司清言心疼地握緊了齊珞非的手,擔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他張合著唇,卻沒能說出一句能讓齊珞非平復心情的話。
「非非,回家。」溫柔而又伴著一點抽泣的聲音從玄關處傳入了客廳,黎錦的臉上布滿難過,她的眼眶濕潤,淚水不停地往外涌,
齊珞非沒有回頭,忽然咧嘴一笑,故作堅強地掰開了司清言的手指,她說:「言哥,我要回家了。」
司清言不讓,齊珞非愣是用盡所有力氣都沒能把他的手指掰開一根,他搖了搖頭,堅定的眼神再次刺痛了齊珞非的心。
「傻子,我不會放棄的。只是我、現在需要冷靜一下。」齊珞非有氣無力地說著。
司清言仍然不願意鬆手,「我陪你。」
「你、」齊珞非頓了頓,掃了一眼江覃和司子揚,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去我家吧。」她說。
江覃一聽,立馬發火,「不行!清言必須留在家裡!」
「江覃,你夠了!」黎錦不悅地往前走,即便已經心疼得哽咽到渾身顫抖,她一步一步走得比誰都穩重。
江覃大聲地說:「黎錦,我跟你好歹認識了有十幾年了,你自己女兒有病,為什麼要來禍害我的兒子?是我家欠你們的嗎!」
「我們互不相欠。你兒子和我女兒互相喜歡,這沒有錯,他們有自己的人生,他們能夠自己選擇。」
黎錦的話讓齊珞非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多注視了幾眼,齊珞非清楚地記得,前陣子黎錦反對的樣子,無論如何她都不曾奢望黎錦會為她和司清言說話。
「不可能!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我兒子跟你女兒在一起!」江覃說道,別過臉,不再去看黎錦的臉。
司子揚的表情嚴肅,想表達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媽,我們走吧。」
「嗯。」黎錦回應道,然後走到齊珞非的身邊,挽著她的胳膊。
一直以後輩身份的顧清杉站在角落裡,不知所措,手心冒著冷汗,這樣的場景她第一次經歷,她很心疼齊珞非,也很害怕他們會讓齊珞非的情緒持續陷入低沉,害怕齊珞非因為情緒不穩定再次犯病。
「小綿羊,一起回家吧。」齊珞非說。
顧清杉咬著唇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跟在齊珞非的身後。
司清言亦是,不管不顧,就跟著齊珞非往外走,江覃氣得不輕,直拍胸口。
「你就讓清言這麼走了!?」江覃不可思議地看向司子揚。
司子揚無奈道:「我能有什麼辦法?清言那小子的脾氣你第一天知道?」
……
司家和齊家是鄰居,中間隔了一條鵝卵石小路,齊珞非的臉色有點疲憊,思緒混亂,嘴唇開始發白,她垂著頭,生怕誰不小心把她虛弱的樣子瞧了去。
無助感蔓上她的心頭,耳朵里隱隱約約出現奇怪刺耳的身後,齊珞非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腕,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她半分沒有感受到。
昏暗的客廳,燈被點亮了,黎錦對著顧年說:「顧年,你帶他倆去客房吧。」
「我想和珞非待在一起。」司清言委屈地說道。
齊珞非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跟小綿羊一起。」
「可是我也想和你一起。」
「乖,聽話,我想和小綿羊談談心。」
「我也可以和你談心。」司清言不依不饒,他不願意一個人去睡客房,不願意離開齊珞非半刻,因為他害怕他一個不注意,齊珞非會丟下他,那他要怎麼辦?
他很想去相信齊珞非說的每一句話,可是內心的害怕讓他對那些口頭的話充滿了質疑。
這就是所謂的沒有安全感,曾經的失去帶給他的是深刻的烙印,他真的很害怕。
黎錦嘆了口氣,「清言,我之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那麼黏我家非非呢?」
司清言沉默不語。
「言哥,明天見,好不好?」齊珞非軟下聲音說道,她的精力已經快要不足以讓她繼續支撐下去了,她狠狠地把指甲繼續往手腕處的肉里陷,試圖刺激自己的大腦神經,讓自己清醒。
司清言見齊珞非的臉色蒼白,以為是她勞累過度了,於是只好鬆口,「你不能丟下我,明天睜開眼睛我就要見到你。」
「嗯。言哥醒了就來找我,我不會走的。」
「顧年,趕緊帶人上客房去。」黎錦說道。
顧年聽著,隨後帶著司清言上了二樓,其實司清言在這裡住過一晚了,即便沒有,他對齊珞非的家也很熟悉。
齊珞非鬆了口氣,對著黎錦說:「媽,謝謝你。」
「我的傻女兒啊。」
「我以為你不會再支持我們在一起。」
「一開始是不支持的,但是今天媽媽明白了,你對清言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非非,你不是另類,你是正常人,你和我們都是一樣的。」黎錦說著,淚水滑過了臉頰,她擁抱著齊珞非,這個擁抱是輕鬆的,至少齊珞非沒再被像巨石一樣的東西壓得喘不過氣。
顧清杉哭了,她如同局外人,見證了一場艱難的依舊不忘彼此守護的愛情。
她失敗了,一開始就失敗了。
「小綿羊,你哭什麼。」齊珞非故作輕鬆地笑了笑。
顧清杉胡亂抹去自己臉上的淚痕,抽了抽鼻子,說:「沒哭!」
「媽,待會做點點心送到言哥和羊羊的房間吧,今晚都沒吃。」
黎錦聽見羊羊二字時,傻愣了會兒,她鬆開抱著齊珞非的手,而後又僵硬地回答:「嗯,好。」
齊珞非笑了笑,繞過了黎錦,示意顧清杉跟她上樓,顧清杉呆呆地跟著齊珞非上了二樓。
齊珞羊的房間整潔乾淨,很明顯是有定期打掃的,顧清杉走了進去,見牆上掛著一面面金牌、一張張獎狀,書櫃裡還擺放著幾個獎盃,不禁倒吸了口氣。
她回頭正要問齊珞非關於齊珞羊的事情時,門外已不見齊珞非的身影。
齊珞非匆匆忙忙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差點兒因為沒站穩而跌倒,她手忙腳亂地從包里掏出藥瓶,極度的心情壓抑讓她再次萌生了自殘的念頭,她極力遏制病魔的糾纏。
她用力地咬著下唇,唇瓣冒出了鮮血,血腥味滲入了嘴裡,她著急地擰開藥瓶,倒在手心兩顆藥片,一把含進嘴裡,混著血吞了下去。
「前輩……」顧清杉站在門邊,試探性地叫道。
齊珞非閉著眼睛,焦慮感竟比方才還要嚴重,她揉著自己的眉心,承受著煎熬。
「前輩?」顧清杉再一次叫道。
「你先去洗澡吧。」齊珞非無力道。
顧清杉沒有多言,而是輕手輕腳地走近房間裡,齊珞非的房間格調簡潔,沒有多餘的擺設,基本都是書籍。
她的目光一下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手提包吸引了,手提包在齊珞非的左手邊,她順著視線,看見齊珞非另一邊竟放著藥瓶,是抗抑鬱的藥。
「前輩,你沒事吧?」顧清杉擔憂道。
齊珞非緩緩地睜開眼睛,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去洗澡吧,然後陪我說說話。」她虛弱道。
顧清杉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幫助齊珞非,她就像個無知的孩子,呆呆地杵在那兒,表情凝重。
「我真的沒事。你快去吧。」齊珞非又說,輕笑一聲。
顧清杉依舊一動不動。
齊珞非站了起來,她調戲般地抬起顧清杉的下巴,用著極為誘人的御姐音說:「該不會是想讓我陪你洗澡吧?」
顧清杉慌亂地搖了搖頭,隨後扭頭就往外走,著急逃離的背影讓齊珞非的心情有了一點愉悅。
齊珞非看了一眼藥身,俯身拿在手上,腦海里不知在思考著什麼,然後把藥放回手提包里,猶豫了片刻之後,把安眠藥拿出來揣進兜里。
等她們都洗完已經將近十點了,黎錦送來了牛奶和一些小點心,原先是不讓吃宵夜的,今天例外。
齊珞非坐在柔軟的地毯上,背靠著床尾,顧清杉也是,她陪在齊珞非的身側,手捧著溫熱的牛奶,思緒萬千,儘是在想抗抑鬱症藥的事情。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把你帶到言哥家?」
「前輩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不會問緣由。」顧清杉老實答道。
齊珞非被她的答案惹得一陣輕笑,「油嘴滑舌。」
「我是真心的。」顧清杉別過臉,認認真真地說著,她的視線放在齊珞非精緻的五官上,齊珞非生得很好看,讓人總是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顧清杉咽了咽口水,臉頰泛紅。
齊珞非沒有察覺顧清杉的不對勁,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我認識的人很多,但像你一樣沒有城府的人,很少。我是自私的,一開始、我只是想用你去試探江阿姨的想法,我想知道,是不是只要不是我,江阿姨都能夠接受。」
「前輩。」顧清杉心疼地叫道。
齊珞非笑了笑,「其實我心裡早就知道結果了,只是還想著掙扎一下。」
「前輩,你很好,這世界上沒有比你再好的人了。」
齊珞非側臉笑著,兩人四目相對,她盯著顧清杉那雙清澈的眸子,顧清杉望著她那雙消沉的眸子,彼此默不作聲,房間裡只聽得見風透過窗戶呼呼的聲響,風聲埋過她們一深一淺的呼吸聲。
「我不是最好的,我只是剛好成為了你心中你所認為最好的那個人罷了。」齊珞非說道,回頭。
「不是的!」顧清杉堅定道,「前輩,你不只是我心中認為最好的那個人,也是司影帝認為最好的,還有傅橙,還有李婧,還有阿姨,還有很多很多人。在這個世界上,你帶給我們的,是無限的希望和期待,是溫暖。」
「傻孩子。」齊珞非無奈道。
「前輩,你知道嗎?你身上有一種魔力,我們總是不由自主地願意去靠近你,我們都很在乎你,心疼你,我們見不得你難過,見不得你自暴自棄,你就像是太陽,而我們就像是向陽花,你在哪兒,我們就在哪兒,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齊珞非安靜地聽著顧清杉的訴說,聽著她最美的表白,臉上漸漸露出一絲髮自內心的笑容。
「小綿羊。」
「嗯?」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把你留在劇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