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內疚

  「卑職並非此意，只是規矩已下，卑職也只是奉旨做事罷了。即便是其他皇子來，卑職也是這句話。」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本皇子有事要見嫣妃，你放行一把。若是父皇怪罪，也是本皇子扛著，怪不到你的身上。」

  那侍衛搖了搖頭，絲毫不為所動。

  趙墨晗見狀，也知道了這人軟硬不吃，是個認死理的脾氣，道理是斷然講不通的。

  「無論如何，你都是不讓了？」趙墨晗眯起眼眸，漆黑的瞳子裡更顯幽深，帶著一絲危險的味道。

  「不讓。」

  聞言，他冷哼一聲，隨即抬起手來往那人面上一揮，當即一點白光閃過，侍衛隨之倒地。

  趙墨晗跨過侍衛的身體，推開宮門進到了喬玉的屋中。

  喬玉聽到門吱呀的一聲，便抬眼看去，正巧見到趙墨晗闊步走入。

  她越過趙墨晗，看了看倒在門口的侍衛，心下也就瞭然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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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事吧？」在這幽靜的宮中，喬玉絕美的容貌又添幾分沉穩，更顯得出世脫俗，讓人不可方物。

  趙墨晗淡淡的掃了一眼，並未放在心上：「只是一些小把戲，不會傷到他。只不過之後的事還要你幫忙處理。」

  喬玉微微頷首：「放心，等他醒來之後便不會再記得剛才所發生之事。」

  她坐在椅子上，卻也不置一言，只等著趙墨晗的話，面上絲毫沒有波瀾起伏。

  對外界的變故，她從來都像是置身事外一樣，從來都是從容自如，不慌不忙。

  「這是孫穎頤給你的信。」趙墨晗從懷中掏出了薄紙，將它放到了桌案之上。

  她拿起信，並迅速讀完了其中的內容。

  趙墨晗並不知道信上究竟寫了什麼，只能通過喬玉眉眼含笑，推測是什麼寫滿溢美之詞之類的言語。

  隨後喬玉站起身來挪到燈火旁邊，她將燭籠移開，並將信置於燭火之上。只是剎那間，紙便被火焰包圍，隨著裡面的內容一同化為灰燼。

  在這裡從來藏不住秘密，只有這樣的方式才能讓秘密消失在人眼之中。

  「代我多謝她，我本是無心栽柳，想要幫她一把罷了，卻未想過竟然能柳樹成蔭。」

  對於孫穎頤的謝意，喬玉反而更加感激。她本只想報恩，卻未想孫穎頤竟一直記掛著這件事，儘管自己並未能幫到她的兄長。

  趙墨晗悶悶的應了一聲，覺得也再無話，便轉身要走，只是沒走兩步便被喬玉再次叫住。

  「再見到孫穎頤的時候，我被禁足的事情，便不用和她說了。」

  迎著趙墨晗疑惑的目光，她再次解釋道：「這是我自己的事，而且不出幾日便能過去，就不用旁人擔心了。」

  對此趙墨晗既未答應，也未拒絕，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後便再次轉頭離去。

  「我自有主張，你不必擔心。」

  喬玉緊蹙的眉頭隨著趙墨晗留下的這句話而微微放鬆了下來。

  天已是蒙蒙亮了起來，孫穎頤這一夜都睡得不是太安穩，索性便早早地起了床，開始研習起了自己的靈力。

  自從到醫風院之後，她的日程便排的滿滿的，整日埋頭在學堂之中，完全無心顧及其他事情。

  甚至連兄長臨死前傳給自己的靈力，她都已經快要忙的拋之腦後。那是孫文英最後的希望，放在她身上的希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逃避，孫穎頤從來都沒有正視過這件事情，甚至沒有想過應該如何運用自己身上的靈力。

  只是昨天突如其來的噩耗，宛如利劍穿透了孫穎頤的心。她想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

  「哥哥放心，我一定會不負你所託，也不會辜負你留給我的希望的。」

  孫穎頤將精力都聚於自己的掌間，回想著趙墨晗上次使用靈力的樣子。也不知為何，趙墨晗便成了她學習的樣本。

  只是無論她如何模仿，都無法運用起自己身體內的靈力。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在指尖閃過一點白光罷了。

  她懊惱不已，開始厭惡起自己的愚笨來。又或是成才心切，孫穎頤越想越氣，就像是和自己賭氣一樣，她從地上拾起一顆石子，狠狠地往遠處丟去。

  只是久久也沒聽到石子落地的聲音。

  正當孫穎頤想要上前一探究竟的時候，卻被誰拍了拍肩膀。

  她轉過頭去，看到了手中握著那顆石子的趙墨晗。

  想都不用想，趙墨晗是穩穩的接到了那顆石子，又用靈力不動聲色的到了她的身後。

  孫穎頤羨慕極了他能夠駕馭靈力的樣子，一時間竟沒有回過神來，就愣在那裡，一言不發。

  「怎麼了？一大早就在這發脾氣。」趙墨晗率先開口，「要想學靈力也不是一時半刻便能夠學會的，即便你心急也是徒勞無功。」

  「你一直在看？」孫穎頤反問道。

  只聽得趙墨晗發出低低的一聲嗤笑：「這並非是什麼難看出來的事。」

  他向孫穎頤的方向靠近了幾步，附身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想學靈力，我可以幫你。不需要這樣自暴自棄。」

  溫熱的氣息噴在了孫穎頤的耳朵上，讓她覺得有些發癢，與此同時，她的臉也微微紅了起來。

  「我不喜歡虧欠別人。」她把臉微微別過去，和趙墨晗的視線錯開。

  「無妨。你若是精通靈力，對我而言也是好事。」趙墨晗說得雲淡風輕，讓孫穎頤以為剛剛他的表現都是她的錯覺。

  「對了，你的信我已經送到。她被禁了足，暫時無法再見你，不過她要我向你道謝。」

  「禁足？可是因為我的事？」孫穎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喬玉竟然因為自己的事情受到了責罰。

  對於孫穎頤的內疚，他不置可否。

  見趙墨晗的態度，孫穎頤也就心下明了了。

  「可否帶我去見見她？不然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喬玉絕美的面龐浮現在孫穎頤的眼前。

  這樣深受寵愛的人都可以被皇帝轉眼棄之不顧，孫穎頤更是覺得皇帝變幻無常，對於自己父親的蒙冤，也就更加的憤憤不平起來。

  對於孫穎頤的請求，趙墨晗還是頗為為難。畢竟即便他身為皇子，也有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我盡力而為，若是可以的話，自然會答應你的請求。而且她不過是禁足幾日罷了，早晚總有再見的機會。」他這樣安慰著孫穎頤。

  實則趙墨晗也有些不太理解自己為何要包攬下這樣的承諾，分明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個為自己所用的毛丫頭罷了，哪裡值得他冒這麼大的風險。

  孫穎頤當然也知道想要探視禁足之人並非易事，故而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不過對於趙墨晗的承諾，她還是尤為感激的：「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