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悽惻

  她笑了起來，太陽正巧從她的身後徐徐升起，輕薄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讓趙墨晗覺得有些炫目。

  

  「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見趙墨晗遲遲不說話，孫穎頤又接著問道。

  只是話一出口，孫穎頤又後悔了起來。她看著趙墨晗的臉，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可以看出來，在孫穎頤的看似漫不經心下，分明隱藏著些其他的情愫。

  這便引起了趙墨晗的好奇。他挑挑眉，爽快的回應道：「自然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事。」

  趙墨晗抱臂環胸，面對支支吾吾的孫穎頤也絲毫不覺得急躁，而是頗為玩味的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最後，孫穎頤還是下定決心向他問道：「你為何要這麼幫我？」

  「就這事？」趙墨晗讓孫穎頤問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本以為是什麼能讓他思索一陣才可回復的問題，卻沒想到只是這樣無關緊要的問題。趙墨晗做事從不需要理由，卻也有自己充足的理由。這要他如何說一個讓人滿意的答覆？

  「不……我知道是我對你有所用處，你才會幫我渡過難關。」

  因為怕趙墨晗誤會，所以孫穎頤又解釋道：「只是我們似乎只有互利關係罷了，若是我已經無用，你大可以將我甩開，畢竟我只是罪臣之女罷了，你又為何要處處都維護著我？說到底，我現在還沒有任何能夠幫上你的地方，可你卻屢次三番的為我做事，甚至可以冒險幫我……這是為了什麼？」

  趙墨晗沒有想到，孫穎頤會說出這麼長的一段話來。他靜靜地聽著，心裡也開始認真思索起這個問題。不過其實究竟是為了什麼，就連趙墨晗都不太清楚。

  或許只是為了收買人心，又或許只是為了讓孫穎頤的感激之心更加堅定。

  誰知道呢。

  他又主動邁出了步子，將自己與孫穎頤之間的距離拉近了幾分。他定定的看著孫穎頤的眼睛，讓孫穎頤覺得有些不自在。

  孫穎頤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卻又被趙墨晗伸手一把拉了過來。

  「怎麼，不喜歡我幫你？」他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問道。

  見到孫穎頤緋紅的臉頰，趙墨晗更是覺得有趣，故而加重了自己玩笑的力度。他的手掌撫上孫穎頤的頭：「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要幫你一把。你說這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趙墨晗故意將話說得親近，嚇得孫穎頤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畢竟她只是個背負著家族重任的人罷了，這些事情她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逗你的。」見到孫穎頤的反應，趙墨晗滿意的笑出了聲。他拉遠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安慰道：「你只要理所當然的接受這些，安心在醫風院學習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用多慮。」

  後知後覺的孫穎頤知道自己被戲弄了，氣鼓鼓的瞪了趙墨晗一眼後便留下他一人回到了屋子裡。望著她的背影，趙墨晗笑的更是開心了幾分。

  只是在不遠處，柳芊芊卻一直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柳芊芊從不知道原來趙墨晗也可以對著其他人笑的如此開心，這樣的笑容甚至連她都沒有見過。

  妒火在柳芊芊的心中蔓延，她冷哼一聲，轉身向院長室的方向走去。

  「爹！」

  柳芊芊到了院長室前，門也不敲，乾脆的推開了門，徑直走到了院長面前。

  此時的院長正在埋頭研讀著醫術，聽到動靜後依舊頭也不抬，一聲不吭。對於自己的這個女兒，他是再清楚不過。

  也是自幼驕縱慣了，柳芊芊從不知禮數，做事也是不過腦子，風風火火。這樣的人反而要冷處理更好一些，不然越理她，她反而會越過分。

  「爹！」見院長不理自己，她直接將醫書從桌上一把拂到地上：「那孫穎頤究竟是什麼背景？為何一來便受到了你們這麼多人的重視？」

  「胡鬧！」院長終究是忍無可忍，對著柳芊芊大喝一聲。這一下倒當真管用，原本還在鬧騰的柳芊芊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

  只是她仍是一副不服氣的表情。

  「昨日你不是聽的真真切切？那孫穎頤是三皇子的人，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院長將地上的書拾起，沒好氣的回應道。

  此時的柳芊芊急得忍不住跺腳，像只熱鍋上的螞蟻。直覺告訴她，孫穎頤必定要早日剷除，以免成為日後的心頭大患。

  只是在此之前，她總要摸清孫穎頤的底細才行。

  「那孫穎頤是何來歷，你總該知道的吧？」柳芊芊不死心，硬要追問到底。

  院長本就不願理她，再一經這樣的追問，就更是覺得煩心得很。他從前也是寵愛極了這個女兒的，只是沒想到卻讓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終於還是喝道：「若是想知道，你何不去直接問三皇子？我看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若你有這個工夫，倒不如去研習醫術，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柳芊芊冷冷的看了院長一眼，最終卻也不敢再去反駁他，而是悻悻地退了出去。畢竟若是當真將院長惹急了，她也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臭老頭，即便是你不告訴我，我自然也有辦法。」

  柳芊芊黑著一張臉小聲嘟噥著，從院長室出來後並沒有返回自己的屋子，而是一個轉身潛入了醫風院的藏書閣中。

  這裡存著所有入學學生的資料，只要她多費一些心思，自然能夠找到關於孫穎頤的蛛絲馬跡。只是柳芊芊沒想到的是，她在藏書閣內待了整整一個時辰，也沒能找到關於孫穎頤的資料。

  「看來這個孫穎頤並無什麼背景，既是如此的話，即便她有通天的本事，想必也不能讓楚哥哥將她娶過門去。畢竟要想嫁入帝王家，身家顯赫還是極重要的。」

  說到這裡，柳芊芊抽冷子笑了一聲，表情也變得更加陰險幾分：「我看你拿什麼和我斗。」

  還沒等柳芊芊高興完，她便聽到了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為了以免他人發現她的動作，柳芊芊趕忙將所有資料都收拾個乾乾淨淨，順著後門的方向溜了出去。

  「小林，這裡可是醫風院，當真會有研習靈力的書嗎？」

  在柳芊芊離開後，孫穎頤與小林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不知為何，分明已經得到了進入藏書閣的資格，但孫穎頤的聲音還是壓的低低的，像是做賊一樣。

  「當然，你還不信我的話嗎？」小林說話時頗為驕傲，「我可在這裡許久了，自然也比你熟悉。雖然咱們這裡是醫風院，可藏書卻是包羅萬象，絕不僅僅是那些醫術方面的書。這事你找我准沒錯的。」

  話音還沒落，小林便已從書海之中找到了孫穎頤所需的書籍：「給，這本書應該能幫上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