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林綺的真面孔之山月追夫

  直到書燒盡了，下人們才敢提水鋪灰，開始收拾，鄭直酒飲的急，紅著臉，踉蹌回到屋裡，又坐回了書桌前，提筆揮墨。

  山月已不敢隨意跟著鄭直，去後廚煮好了醒酒湯，這才匆忙端到書房，敲了門沒聽見反應，山月賊頭賊腦打探，悄悄走進去。

  鄭直安靜趴在桌上，屋裡亮堂，光似溫柔母親輕輕抱著他，只剩乖覺。

  乖乖，醉著了？睡著了？山月安靜走到鄭直身旁，將醒酒茶輕輕放下，雖不敢再招惹他，也想偷偷看一會兒。

  「山月。」鄭直毫無徵兆突然喃喃，驚的山月頓時不敢再靠近了。

  啊！這都能被發現？不是吧？糟了糟了！山月只覺得後悔又丟臉，嚇得乖乖站直身子，呆在一旁低著頭等待發落。

  可山月等了會兒，見鄭直仍然是一動不動，山月抬了抬眼，又偷睨了他神色。

  「山月。」鄭直又喃喃了一聲，山月這才分清，鄭直是在說夢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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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綺！你看看你做的，你就欺負我們這兩個老實人吧！山月的兩行淚頓時又冒了出來，她知道鄭直心裡有她，兩情仍是相悅，更覺得委屈了。

  人自私點怎麼了？林綺何時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呢？我們憑什麼考慮她的感受？何該是她自願，便做她自作自受得了！山月心裡胡亂想著。

  山月一股氣兒倔起來了，便鐵了心要去搏一搏，一撒腿便開始往縣令府跑。

  出門口遇到搜證回來的孫管，見山月紅著眼一臉的潑婦狠勁兒，心想：喲！山月這是要去與誰扯頭髮撒潑了？

  「去哪兒？」孫管瞪圓了眼要拽山月。奈何山月身手靈巧，往門口逃了。

  「嘿！得！總吃不了虧的！」孫管訕訕收回手，又想到山月還能和誰掰扯呢？莫過於林綺林染唄？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感情債還不都源自男人的花心？

  孫管甩了甩衣袖，怕惹事上身，便假裝什麼都沒看見，轉身往衙內去了。

  林綺擔心山月回來，也是日日守在府內，見山月風風火火闖進來，她只輕笑了笑，閒飲老茶，一雙眼媚中帶狠，流轉間儘是心思。

  「回來拿包袱？」林綺見山月進屋了，率先出聲，又抬了抬手吩咐秋水：「快去把山姑娘的行李拿來，莫讓她久等了！」

  「是！」秋水行禮後領著一行丫鬟們出去了，一時屋裡只剩兩人靜對著對望。

  山月見秋水領令默契，再回想種種，一時瞭然了，都是林綺的人，籌謀許久，居心叵測，怎麼可能不成功呢？

  「本還想與你說些為人道義，可像你這麼厚顏無恥之人，又搏了那麼久，怎捨得讓出去呢！」山月從小未與人爭吵過，心底氣悶卻找不出主意傷害林綺。

  「那就別說了，拿著行李走吧！」林綺一抬頭輕笑了笑，十分悠然自得。

  「你！」山月沒料到林綺認得痛快，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倒是沒法收拾你了！

  「你可會武功！」來文的不行，只能來武的了！山月想好了，必須要將林綺揍到臥床半月。

  林綺挑了挑眉撫媚站起身，緩步走近山月，望著她的一雙眼裡只剩冷漠藐視。

  「啪！」林綺抬起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淡淡道：「可清醒了？」

  山月捂著自己火辣的臉，不可思議瞪著林綺，真的是服了！什麼潑婦！什麼世道啊！現在是誰有理了？你搶我男人，揍起我來還挺狠的！

  「還是不死心啊？」林綺一臉玩味的笑著，拽下山月捂臉的手搭到自己的柳腰上，又去拽她的另一隻手，輕輕遊走在自己的曲線間。

  「那夜我與鄭直便是這麼開始的。」林綺溫柔說著，如吐著信子的蛇蠍美人。

  「先從耳邊開始，呼吸輕輕的掃在他的耳朵上……」林綺靠在山月耳邊說著，卻開始模仿著那夜的曖昧，去親她的耳朵。

  山月本是被林綺的真面目給唬住了，見她如情場老手開始舔食自己耳朵，越是感受到了那舌頭的溫柔纏綿，她越是害怕。

  鄭直那夜便是被這樣妥協了嗎？山月不得不承認，林綺是善解風月的。

  「鄭直。」林綺嬌媚吟叫著，山月再聽不下去，狠狠推開林綺，轉身逃了。

  只會些爛手段，這樣一個女人，怎麼可能體貼人情，輕易妥協呢？若不是她今日來看明白了，只怕還能被林綺的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騙的團團轉。

  山月衝到門口，還想找些招數整治林綺，可她從小隻學了禮義廉恥，察言觀色，到底不擅長這些，直到日暮西山，都沒想出一個好主意。

  「完了完了！真被她拿捏住了？」山月抱著腦袋冥思苦想，只覺得心煩意亂。

  吃飽喝足的孫管正敞著膀子晃蕩盪回家，路過縣令門口，便見山月坐在階上垂頭喪氣，呀？這是吵架吵輸了？一個對兩，就知道落不得好！

  「山月，還擱這兒等縣令呢？」孫管一腳踩在山月身旁的台階上，開始調侃道：「縣令近日都不會回啦！留了書信，說是要連夜回京！」

  「什麼？」山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皺著眉頭又問了一遍。

  「我說：縣令大人留了書信，連夜回京，今夜是不會回府了，你別等了！」孫管刻意大聲嚷嚷著，一字一頓，將山月當作聾子。

  「奧！」山月一拍大腿，只覺得皇天不負有心人，林綺這邊她是沒辦法了，可鄭直願意回京了，她能在鄭直那兒想法兒啊！

  等我趕上鄭直一同回京，我們先在京州把親成了，到時候再纏著鄭直不讓他回江城，林綺來了我也不讓她過門，我看她能把我怎麼著！山月一拍大腿，便決定要去追鄭直。

  不就是纏綿嗎？我學！林綺啊林綺，咱們走著瞧！我倒要讓你看看什麼是現世報！哼！林綺的下三濫山月是深惡痛絕，更決定了現學現賣，氣死林綺。

  「少爺，今日說書你不是早想看了嗎？江少爺雖臨時爽約，但也不礙著咱們看啊！」勝意跟在顧留身邊小聲勸道。

  「不看了，回吧。」顧留淡淡說著，一抬頭，正想著的人兒卻出現了，

  見山月揮著手臂滿臉嬌笑向自己奔來。顧留一張淡臉也跟著笑了。這是急著要去做什麼？這麼開心。

  「山捕快！」顧留喊住了山月，山月胡亂望了一眼，本來不想搭理，可看到勝意牽著的馬，她停了步子，搓著手傻乎乎湊了過來。

  「顧少爺好！」山月可愛嬉笑著，假裝自己沒見著勝意颳了自己一眼。

  我知道我知道！我借了馬轉身就走！絕不招惹你家少爺！山月心裡念叨著，點著腳側過身子，防止勝意看見她面含春意，朝顧留俏皮地眨眼睛。

  「去哪兒？」顧留見山月笑，也忍不住跟著笑，如和風煦日，暖人心田。

  「去京州，嘿嘿，我想借你馬，就是不知道方便不？」山月天真望著顧留，指著馬無辜問道。

  「可以。」顧留只顧著瞧山月了，卻沒細思她說了些什麼，轉身拽過自己的寶馬，又從勝意手裡抓過韁繩遞給山月。

  「啊！」山月也沒想到這麼順利，瞪圓了眼接過繩索，雙手激動緊握著，只望著顧留，滿眼裡裝進星光。

  「少爺？」勝意沒想到顧留借的這麼痛快，正要出言提醒，卻被山月打斷了。

  「謝謝謝謝！顧少爺真是太好啦！」山月雙手抱拳討好地笑了笑，怕勝意多嘴，趕緊上馬趁顧留反悔前一溜煙跑了。

  你個小狐狸！你就專門坑騙我家少爺吧！勝意瞪著山月漸漸消失的身影，狠的直咬牙，巴不得以後出行，先查清山月在哪兒，早早避開最好。

  「你剛想說什麼？」顧留見山月沒影了，又看向勝意問道。

  「哎，回京州？還馬還能還嗎？」 勝意悶著張臉睨向顧留，不由感慨。

  「什麼？」顧留這才細思山月的話，她是在說「回京州」？

  顧留皺著眉低頭沉思著，慢慢往前走了幾步。大半夜裡出城，安全嗎？萬一被歹人瞧著了見色起……顧留不知道山月的身手，不由得越想越擔心。

  又想到山月今日在堂上被捕快們懟來懟去，只覺得她身弱體虛，最容易被欺負。

  「不行，這馬從小跟著我，不能送人！」顧留說著跑去附近的馬棚，便是準備追出去了。

  「少爺？少爺！」勝意一聽這話更是驚呆了，敢情剛才是沒聽清山月的意思啊？這還要去追馬？也不是說小氣啊？但這一來一去是不是有點兒缺心眼。

  「才剛走，跑不了多遠，我快快追回！隨便買匹好馬去換！」顧留轉身與勝意解釋道，他是君子，總不能承認自己是擔心山月。

  顧留還記得孫管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沒良心，他也聽說了山月曾在綁架中救了自己，想到山月這樣的瘦弱女子為他挺身而出，他心裡頗為觸動。

  可家人對此事頗為冷淡，又說該還的情早在她失蹤時，顧府派人幫助縣衙尋找，早已還清，官家如今要冷落顧、江二氏，他再多做來往，只怕官家不喜。

  多的我是安排不上的，可至少今夜趕上後，能先為山月安頓好今晚的住處，多叮囑她白天趕路，夜裡小心。顧留心想著，找老闆買了匹最好的馬。

  「我去去就回！」顧留說著翻身上馬，顧不得勝意阻攔，一夾腿，趕馬走了。

  「山月啊山月！我是服了你了！」勝意有苦難言，苦著一張臉不由得又買了匹馬，如今非常時期，他還得看著顧留的安危。

  「掌柜的，且去顧府稟告夫人，顧少爺往赴京城的路去了。」勝意放心不下，又派掌柜去通告顧夫人，這才敢上馬去追顧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