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情人間的美夢

  山月與鄭直上了馬車，鄭直往車裡一躺，便癱軟成一團，見車上了道有嘈雜吆喝聲掩飾，山月這才鑽到鄭直眼前。

  「鄭直，鄭直沒人了！可以醒了！」山月湊到鄭直耳邊喃喃，想要催醒他。

  只覺得耳朵又蘇又癢，鄭直咯咯笑著，擠了擠眉側過頭，睜著一雙迷濛眼睛望向山月，見她眼如水中星月般明亮，兩頰柔麗，笑如春風拂柳。

  鄭直伸出一隻手，便捧住了山月的臉，他頭沉，便去低著山月的額頭，與她貼在了一塊兒。

  「大意了，你這水酒喝著沒感覺，沒想到還有這後勁兒。」鄭直輕聲溫柔，還未等山月反應，鄭直又嫌身子沉，耍賴般便去攬著山月，窩在她肩頸里打盹兒。

  「酒是你備的，左右我今日便是載在你手裡，你可得對我負責，莫把我賣了。」鄭直說著扭捏了一下，微抬頭望著山月，滿臉諂媚可愛。

  潑皮！喝醉了倒是大膽的很呢！山月心裡大罵，嘴角卻是翹到了天上，見鄭直一張嬌笑紅臉向著自己，她也忍不住臉紅了，又做惡狠的表情掐住鄭直的臉。

  「是你自己喝的沒了分寸，這會兒倒耍無賴了。」山月輕哼著，見他跟著車子左搖右晃，怕他摔著了，又摟緊了些。

  傻女人，嘴上不承認，可身體很誠實嘛！鄭直睜不開眼，只傻笑著細品甜蜜。

  「倒是嫌棄了？那你要相公不要……」軟香於懷，鄭直喃喃著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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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怕沒人坐鎮城內誤了諸事，鄭直趕去邊界又急著趕回，來去加急奔波，本就沒怎麼合眼，如今又喝了點酒，那倦意便擋不住了。

  說醉便醉，說睡便睡了？山月靜靜聽著鄭直平靜的呼吸，那氣兒還帶些暖氣，直掃的山月頸間微癢。

  山月忍不住伸手去蓋住那寸皮膚，似遮掩自己羞紅的臉般，不料那呼吸又來親她的手，輕柔的很，一寸寸地。

  酒暖身子，鄭直的體溫漸漸蒸出了些清甜酒意，山月輕輕吸了口氣，便覺得自己也要醉了，山月惺忪眨了眨眼睛，也覺得身子有些軟了。

  「鄭直……」山月心裡旖旎，又忍不住為心痒痒而害羞，輕喚了鄭直又不見他理，臊著霞臉一抬手便捏住了鄭直的鼻子。

  「嗯……哼哼。」鄭直睡的死，忍不住豬哼了幾聲，抬手抓住山月的手，望自己的懷裡揣。

  「噗嗤。」山月聽著鄭直的豬哼，忍不住撲哧一笑，又忍不住捉弄他，悄悄掙脫他的手。

  可剛抽出一半，鄭直夢裡不爽，哼唧著如豬拱白菜般拱了拱山月，又自顧自的躺了下去，枕著山月的腿繼續睡起來。

  「可不能淘氣了！」鄭直夢裡夢話，童言童語囔囔叮囑。

  呀！這是仗著醉酒脾氣見長誒？山月瞪圓了眼望著鄭直，可見他粉面劍眉輪廓分明，又覺得他俊秀單純，懵懂可愛。

  算了算了，畢竟長得這麼帥，讓讓他又怎麼了？我身為一代女俠也得有女俠的氣度！山月身為顏控代表，瞬間決定輕手輕腳照顧鄭直！

  縣令府是公家的住處，離衙門不過3里路，只聽見一聲「吁」，馬車便是停了。

  到了衙門口，山月便請門房搭手將鄭直抬回屋，還未進門，便見丫鬟們剛收拾完屋子，將一些花卉擺飾搬了出來。

  大晚上搬弄這些？這些丫鬟們也真是閒的！山月剛想多看一眼，卻逢秋水碎步迎了上來，挪了她的視線。

  「大人這是喝醉了？」秋水似是在鄭直身上聞到了異味，便轉身與小丫鬟們吩咐道：「且去準備些熱水送入屋裡。」

  色令智昏，山月滿心滿眼，聞不到鄭直身上奔波多天的汗味，一聽這話，心虛間又覺得難為情，先替鄭直臉紅了起來。

  將鄭直放在床上，山月又趕緊去給鄭直倒水，一杯水沒倒滿，便聽見身後有人撞到桌子摔倒了。

  山月一回頭，便見秋水從一旁的小桌上爬起來，推她的那人正躺在床上，緊拽著自己的衣口不讓人碰。

  「山月！山月！我要山月！」鄭直迷迷糊糊嚷嚷著。

  力氣倒不小？怎麼走路時便沒這力氣？山月心裡腹誹，其實更舒坦的慌，端著茶跛步走回去。

  「倒是使喚下屬慣了，都拿著當丫鬟使了？」山月倒還記得替鄭直解釋，又看向秋水關心道：「可有受傷？他醉了手上沒輕重，你莫生氣。」

  秋水一個丫鬟，怎麼也沒想過還能生主子的氣，惶恐看了山月一眼，只急著搖了搖頭。

  「奴才只是想給大人換身衣裳，身子也能爽利些。」秋水低眼解釋道。

  「還是你想的周到，我知道要做些什麼了，若來了東西，便端來放下。諸位，盡可忙別的去了。」山月說著朝眾人溫柔笑了笑，頗顯優雅大方。

  這話似是十分含糊，又十分妥帖，眾幾個知道了縣令與山月的意思，行了禮數便退下了。

  山月探了探頭確認望不到了，又換了副輕鬆神色，大咧咧坐到鄭直身旁，便將他的嘴捏成雞嘴。

  「起來喝點水！」山月倒怕他渴了。

  鄭直一聽這話皺緊了眉頭，嫌吵似的翻個身往裡一滾，繼續睡了。

  「糟老頭子壞的很！」山月見這距離也不好扒拉了，只得放下杯子作罷。

  順手叼了串葡萄，山月左右望了望，一邊吃一邊溜去給鄭直挑了身乾淨裡衣，正要爬回床頭擼起袖子加油干，丫鬟們魚貫而入，端來幾桶水。

  「山捕快可要…….?」丫鬟們話留一半，便作出由山月使喚的態度。

  「謝謝謝謝，放著我來便可！」山月忙擺擺手。這可是原則問題啊！我不在就算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相公的身子，白白便宜你們看了吧？

  「奴才告退！」丫鬟們也十分識趣，行了禮又魚貫而出了。

  第一次要脫男人的衣服，山月也沒什麼經驗，山月拿出手絹將手擦乾淨，一邊左探右比在鄭直身上找下手的地兒。

  先從這兒解開，在從那兒一拽，誒！指不定就脫成了！山月煞有其事的分解行動，脫件衣服想的比剃肉分骨還複雜。

  「俺來也！」山月將頭髮一甩，便爬上了床，賊兮兮笑著，小手一探，便解開了衣扣。

  太順利了，以至於山月腦子裡頓時浮現了許多話本情節，比如：鄭直半睡半醒間一個鯉魚打挺將她撲倒，他在上，她在下，兩人四目相對，濃情蜜意……

  「哇哈哈哈哈！」山月忍不住笑出了聲，奈何太大意猖狂，以至於熟睡的人條件反射般，一枕頭將她掀翻了。

  山月還以為是好戲開始了呢，她順勢一趟，面含春色巧笑倩兮，瞪了床頂半天，卻沒見動靜，悄悄側目一望，呵！鄭直倒睡的香甜。

  還睡呢？你倒是爬到我身上啊！眼看天色都暗了！可以來點什麼了！山月心裡翻江倒海，卻耐不過幾杯酒。

  啐！山月不高興了，爬起來一邊偷掐鄭直，一邊將鄭直的外兩層都扒拉開。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山月懷揣怒意脫到裡衣，一個拉扯不過，一頭栽進了鄭直懷裡。

  這可不是故意的喲！山月偷笑著，輕輕一嗅，便覺出了濃濃汗臭味……

  這是幾天沒洗澡了？山月蹭的爬起來，無法面對被生活荼毒過的君子。

  什麼情情愛愛的？不愛了不愛了！在慎重考慮一下！山月歪著身子躲避味道，十分嫌棄地地掀開鄭直的裡衣。

  山月的慎重考慮很快就有了結果，面對鄭直精壯的腹肌與肌肉線條，山月認為：做人不能太狹隘！小小異味洗乾淨不就得了？瞧這身材，我很滿意！

  重燃希望心有衝動的山月望風看景，忍不住伸出小手一掐，山月料到了肌肉紮實，卻沒料到汗漬也很紮實，捏著「驗」出了一根泥條，山月百感交集。

  山月還在難受呢，吹了風的鄭直忍不住被打了個噴嚏，山月這又驚了過來。

  擔心鄭直感冒了，山月這下什麼都來不及想了，勤快匆忙一寸寸給鄭直搓了個乾淨，又仔細給鄭直換好衣服蓋上被子。

  山月做完了便覺得自己累糊塗了，躺在床上，只剩心裡唏噓：啥美色啊，光顧著做丫鬟了，啥都沒來得及想！

  山月心裡苦啊，既恨話本子亂寫，又恨自己用情太深，只顧著照顧人了。

  也不好乘人之危啊，都擦完了再鑽到被子裡瞧，倒顯得我沒皮沒臉了？裝著遺憾，山月迷迷糊糊也睡著了。

  鄭直夜半醒來，見銀月倒進屋裡，山月粼粼如水，捲縮在床沿一旁。

  多美的仙女啊！鄭直忍不住望了一會兒，才想起天涼。

  呀呀呀！鄭直連忙掀著自己已捂暖的被子輕輕給山月蓋上，又怕她掉下去，連人帶被往裡攬到自己睡暖的地方。

  「嗯？」山月迷迷糊糊半睜開眼望著鄭直，卻是分不清夢與醒。

  鄭直望著如嬰兒般純淨的山月，忍不住咧嘴，一張臉便暖成四月天。

  有山月陪著，鄭直高興，自己也沒想到要做什麼，那衝動不經過腦子便冒了出來，鄭直彎下身子，在山月臉上輕快落了一吻。

  「嗯？」山月依然迷糊，只見鄭直靠近自己又離開，卻是沒明白他虛晃的意義。

  呆瓜！可愛！鄭直借著捉弄的幌子真心實意，又彎下去，認真親吻山月臉頰。

  山月這下是感受到了，這是吻啊！山月淺笑如夢，見鄭直枕在自己身旁靜靜望著自己，她也用霧般的眼睛望著他。

  「我知道了，話本子不是騙人的，是我沒有入夢來。」山月嘟囔著鑽進鄭直懷裡，認真做起夢來。

  鄭直是聽明白了，他懂。

  他也常夢到山月，夢到兩人成親，夢到許許多多個閒暇安寧的午後，兩人在院裡曬太陽，孩子在眼前奔跑，喊他「爹」，喊她「娘」。

  鄭直抱著山月，撫摸她的頭髮，若說生活是頓糟糠，夢裡的有情人，卻是什麼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