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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劍指顧家

2024-09-21 04:50:42 作者: 夜有所夢

  首飾店出事了。江思淺一聽消息,馬不停蹄趕去現場,悄無聲息閉關封店,望著諾大空店,江思淺冷哼一聲,沿著門窗邊走邊勘查。

  「呵,呵。」江思淺把玩著門窗上完好無損的鎖,忍不住冷笑,聽著一旁的常樂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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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頭江思淺心火未滅,在外頭打探街鋪的店鋪掌事瞪圓了眼,似喜似恐,著急忙慌跑進來。

  「少爺,顧夫人來請老爺上府一聚,小的剛去街上打探了番,顧家的綢緞鋪今日也未開門。」掌事埋在雙臂里的臉浮現幾分欣喜,如今為首的兩家皆出了事,他心裡略有寬慰,暗想著:罰也可以從輕了。

  剛拒了她提議,這才幾天便出了此事,還真是「湊巧」,來府一聚?我看是契而不舍吧!江思淺聽的深呼了口氣,一雙拳緊握。

  不思不亂,想到又要面臨江老爺的盤問審查,江思淺一口氣堵住胸口,強忍不住,拳頭砸向了一旁的牆,牆被砸出了拳印,江思淺的手上也多了些血窟窿。

  「少爺!」常樂驚的瞪圓了眼,趕忙掏出手帕,上前替江思淺包紮。

  「回吧,待父親回了,也是要問話的。」江思淺卸了憤,只覺得眼憂心淡,默默收回包紮好的手,領頭走了。

  快馬沖回去,一邊在江家錢庫里挑出些價值連城的首飾,又去各店裡調取精品,一邊找來二十護衛暗中看守首飾店,二十個輕功快的跟查行蹤可疑之人。

  江思淺安排妥了,將貨交予店裡管事要求明日開店,便再無時間心思監管了。

  又急匆匆回書房將這幾日的工作整理清晰,江思淺還未好好喘口氣,便聽門房來報:「江老爺回來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討厭的莫過於事兒趕事兒了,江思淺心裡一沉,拿上帳本、規劃書,趕去江老爺書房。

  一進屋,見江老爺坐於書桌前閉目沉思,江思淺深吸了口氣,輕步上前行禮道:「孩兒思淺,向父親請安。」

  「近幾日在做什麼?」江老爺聲音悠長,中氣十足,似幽似嘆。

  「如今夜長夢多,若還依原計劃進行,終究不妥,孩兒近幾日重整了運輸進度,算出了4月可完成的計劃。」江思淺說著將備好的冊本呈於書桌上,擺在江老爺眼前。

  「4月?哼,有些人只怕是一天也不能多等了。」江老爺冷哼一聲。

  「孩兒明白,孩兒再規劃一番。」江思淺聽了心裡一沉,只能盡力附和。

  江老爺似是聽著,又似是沒聽,心中若有所思,面上微皺著眉頭高深莫測。

  底下的江思淺如站冰刀,不敢動作放輕呼吸,兩廂沉默中,已是滿頭大汗。

  「你說他們,是不是真的沒死絕?」江老爺依然是閉著眼睛,手指間搓了搓,這才說出自己的心思。

  「若那人聰慧,必行挑撥之計,前些日子顧府出了許多事,可江家安然無恙,倒引得江家成了眾矢之的。若兩家相鬥,他坐收漁利,能占了便宜。」江思淺言不由盡小心翼翼,觀察著江老爺的表情。

  江老爺聽到此處,緩緩抬眼,微皺著眉頭望向江思淺,又唐突的輕笑了,似是笑小兒愚鈍,又似是欣慰他的腦子靈光了,如今這番話倒有些道理。

  「你倒是覺得,今日江、顧兩家皆出了事,更像是另有所圖,故意為之了?」江老爺邊說著,抬起手翻開江思淺呈上來的冊子,狀似無意反問道。

  一夜之間悄無聲息搬空諾大的兩家店,何其艱難?若是顧家所為,稍加栽贓,又能一石二鳥,這一屋子的首飾,真抵得過她近日裡的損失。

  退一步講,若她懷疑前些齷齪事乃江家所為,論做報仇也是行之爽利。

  「還得看顧夫人今日與爹相談,目的是何。」江思淺冷聲道,雖未直言,他心裡卻是瞭然,顧夫人如今是鐵了心要團結四方,吃下碼頭。

  目的?左右繞不過野心。江老爺拿起另一本冊子翻開看了看,是從府里、各店調取的首飾清單,計劃著明日繼續營業。

  「諾大的店,說搬空便被搬空了,還能無一點兒聲響…..看來我江家真是大勢已去。」江老爺語言譏諷,合上了冊子丟到一邊。

  「孩兒有罪!」江思淺雙膝沉沉跪在地上,挺直身子低著頭,等候江老爺發落。

  江老爺也被膝蓋砸地的砰咚聲嚇了一跳,他知道江思淺怕自己,他對他的教育從小是嚴而冷,沒給過好臉色。

  他微眯著眼抬頭望著江思淺,一番探究,才看到他手上的傷。

  「手怎麼了?」江老爺問道。

  江思淺惶恐抬頭,見到江老爺目光又趕緊低下迴避,目光瞬時無處安放。

  「沒,沒什麼……」江思淺結巴回答,最怕親爹突然關心。

  這就是他的小兒子,根本沒法正常溝通,江老爺見自己的關心被碰了一鼻子灰,翻了個白眼,略帶埋怨地嘀咕道:「真是說不到一塊兒。」

  江思淺從小未懂如何與江老爺親近相處,聽聞此瞪圓了眼望著地下,梗直了脖子一動不敢動,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哎!江老爺心裡嘆息,粗暴翻了翻冊子將東西全看完了,無論是從安保、還是運輸各個方面皆做出了許多防備之法,倒是全面。

  「4個月…..依顧家的主意,必然會聯動各家,你可想到了權衡之法?」江老爺反問道。

  「還得打探消息,根據顧家的舉動,見招拆招。」畢竟沒有實質性的舉措與建議,江思淺答得膽戰心驚,只怕江老爺心頭不快又砸來墨寶。

  「大勢所趨,幾大家族遲早合力一搏。如此時期,你可想過,大家為何會不應。」江老爺沉思著,忍不住提醒江思淺。

  「怕被碼頭勢力反噬?如此多的前車之鑑,再三思量是應該的。」江思淺不了解其他兩地的財主,回答的亦不太自信。

  「怕?各家為防碼頭,多年封家閉戶,做了多少預防?「江老爺搖搖頭,合上冊子放在一旁。只嘆江思淺到底是資歷不夠,想的淺了。

  「古往今來,利之一字,爭的人頭破血流,有舍有得,哪有不願的道理。」江老爺說著起身向江思淺走去。

  「尚且未戰,只會因為一件事,如何出力?如何分利?」江老爺說著扶起江思淺,望著他眼睛反問道:「你可懂了?」

  望著江老爺看似平靜的虎狼之眼,誰敢不懂?就問有誰?江思淺抿緊唇點點頭,十分憨厚老實。

  「可有什麼想問的?」江老爺微顰眉頭,微昂著頭俯視江思淺。

  不問,顯得我沒有思考,可問什麼,又真實反應了我的眼界,這一開口,必須得問的巧妙睿智。江思淺望著江老爺,既緊張又忐忑,在心裡挑剔。

  忽聽聞門外急促奔跑聲,護衛利索跪下,在外稟報導:「報!老爺,顧夫人出門了,瞧著方向,估摸著是要去衙門了。」

  「嗯……」江老爺點點頭應道,未露異色,坦然淡定,仿佛是早有所料似的。

  「爹,今日相談,你可是答應了參戰,行援兵之際?」江思淺這才明白江老爺剛才那番話的意思,只怕他也是將出力與分利的難題丟給了顧家。

  江老爺側過臉狡黠地笑了笑,輕點了點頭,拍了拍江思淺的肩膀。

  「無事了便去忙吧。」江老爺見該說的都說了,便開始遣人走了。

  「是!孩兒告退!」江思淺心裡不由地佩服起江老爺來,這樣一來,既摘了嫌疑,又丟了這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倒是兩全其美。

  見江思淺毫髮無傷出來,常樂倒是鬆了口氣,拿著藥膏湊上前拆了江思淺的手帕,開始給他仔細塗藥。

  顧家去衙門幹嘛?報案?報盜竊案?是想摘清自己監守自盜的嫌疑?還是真想一併查出暗地裡的黑手?

  她真的敢信官府?那之後與碼頭一戰,她又要置官府於何處?江思淺心裡有太多不確定,只覺得這場商戰越來越複雜了。

  「哎。」江思淺輕嘆了口氣。衙門,他真是想去又不敢去,自從將錢多賣了之後,他便只是派人盯著,沒敢再出現了。

  「少爺,有一事……」常樂一邊小心給江思淺擦藥,一邊抬起頭偷睨江思淺的表情。

  「說吧。」江思淺只覺得自己有些心灰意冷,任何消息都無法再雪上加霜了。

  「護衛們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任何可疑之人都跟的緊,皇天不負苦心人,我們跟到了郊外一處野村,見著了一個姑娘,看著容貌,倒像是那個全城搜尋的女捕快!」常樂越說越來勁,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領著消息去換那賞金。

  「誰?」江思淺聽的腳下一頓,女捕快?不是被我扔到河裡淹死嗎?

  「瞧著那身高身材,看著像,卻不能肯定。」常樂嚇了一跳,生怕被抓住把柄,語言也謹慎了些。

  真是邪門,我沉到了江里,這人還能不死?天王神仙不成?江思淺一雙手緊捏成拳,不敢信,可萬事只怕萬一,他又不敢不信。

  「少爺?」常樂不知道內情,見江思淺面色蒼白,又擔心老爺這次是一掌打出內傷,看似無礙,下一步便得噴血了。

  雖然我處處藏的夠深,可習武之人向來敏捷眼尖,也不知她是否能瞧出端倪從身形中辨認出我?江思淺心裡有太多不確定。

  「她在哪兒?」江思淺抬頭望了眼天空,朗朗晴空,明明暖的很,可他卻覺得自己手腳冰冷。

  常樂聽著這聲冷似冰,偷抬眼望向江思淺,見他眼裡閃過一絲狠勁兒,他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不好,雖不知這女子做錯了什麼,可他知道,少爺這眼神是要殺人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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