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安撫了事
2024-09-20 23:52:41
作者: 斷水
「原來如此,他們的盒子很是精緻呢,旁處的店都沒有。」祁煙北點了點頭,認同了對方的話。
沐燁又捻起了一塊藕粉桂糖糕送進口中。
祁煙北的眼裡流露出幾分敬仰的神色,「不愧是王爺!連幾年前的事情都記得這麼清楚。」
沐燁的神色頗有幾分尷尬,也不知道是因為他對祁煙北說了謊,還是因為明明眼前是自己的王妃,他卻在暗中想著另外一個女子。
為了緩解尷尬,也為了打聽,他假作漫不經心地問她:「管家說你早上便出門了,如今才回來,應該不只是去買了一盒糕點吧?」
祁煙北點了點頭,非常坦蕩地說道:「妾身早間去了一趟季府,同季公子說了一下棺木的事情,之前既然已經答應了,就要做到。於是又去了一趟西市,妾身在西郊住的時候便知道那裡有一家好的棺木店鋪,在回來的路上路過那家店,見盒子精美,便忍不住買了一盒糕點。」
沐燁見祁煙北的話中沒有什麼疑點,便沒有多想,因為他的大多數精力都放在了那盒藕粉桂糖糕上,暫時無心多慮。
這個時候祁煙北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故作焦急地說道:「對了,王爺,今日妾身去季府的時候聽說季公子好像已經找到了兇手了。」
沐燁一聽,挑眉問道:「是誰?」
祁煙北故意看看四周,才壓低聲音說道:「是三公主殿下。」
這個答案更是讓沐燁擰緊了眉頭。
「這只是妾身聽下人們說的,季公子他好像還要查證。」祁煙北補充了幾句。
沐燁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祁煙北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裝作一副識趣的模樣,「既然王爺喜歡這糕點就多吃一些,妾身先回去更衣了。」
「嗯,回去吧。」
就在祁煙北出去後,白祈的身影便出現在房間的角落。
「王爺,王妃身世一事尚未有進展,李畫師和刑部侍郎已經收到了咱們的意思,完成任務後已經回去了。另外,季公子也已經查到了謀害季家小女的兇手了。」白祈一五一十地匯報。
「嗯,答應他們的可以給他們送過去了。還有,王妃的身世還是要查的,但是可以暫時緩緩。將主要力量先放在處理季府一事上,多製造流言,給長公主和三公主母族一脈多一些壓力。」沐燁思索了一番,然後吩咐下去。
「是,王爺,那我們是否安插些咱們的人將事情鬧大?」
沐燁聽罷,搖了搖頭:「不。我們不能做留下痕跡的事情,太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我們暫時還不能暴露。」
「屬下明白。」
「去做吧。」
白祈的身影隨著一陣風,消失在了沐燁的視線里。
雖然他也替季允常傷心,但是蘇月鶯這次已經將機會送上門了,他又怎麼會錯過?當然是要好好利用這次機會,給長公主的勢力一次沉重的打擊!
這麼多年了,也該他反擊了……
在沐燁與白祈對話的功夫,祁煙北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坐在梳妝鏡前長出一口氣。
她又怎會不知道藕粉桂糖糕是姐姐的最愛?
那時姐姐總是時不向她說沐燁親自給她買糕點的事情,每每提起,總是甜蜜得很。
可這才過了幾年,他卻已經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對她說謊!
祁煙北平復了一下心情,那糕點本來就是她用來擾亂沐燁心神用的小伎倆,但是卻未料到他果真如此薄情。
但是還好,自己的行為並無不妥之處,想來對方也發現不了什麼端倪。
當日傍晚,白雪就帶來了消息。
「王妃娘娘,季家公子已經同三公主吵起來了,聽說三公主在屋子裡一頓砸東西,來表示自己的是被冤枉的。」
白雪說著,忍不住腹誹,這個公主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祁煙北聽罷倒是沒什麼大反應,的確像是蘇月鶯能做出來的事情。
「但是季家公子已經請來了宮裡的仵作,查驗一番之後,確認了季小姐脖子上的掐痕與三公主的手掌大小相吻合。」
「過了這麼久掐痕還在?屍體不該已經腐爛了麼?」祁煙北不由得有些疑惑。
「是季府的人在那天咱們走之後,就找京城最好的畫師給畫下來了,還找了官府的人從旁作證。」白雪為她解釋道。
祁煙北點了點頭,面容若有所思,「看來這個季允常在沐燁離開後,也不是無所事事的。」
「今日不久前,季家公子就帶著這些證據想要去求見皇上,但是卻被皇上找了身體欠安的藉口推脫掉了。」白雪提起皇帝這種昏庸的處理方式就有些憤恨,連說話都有些急促。
「正常。」祁煙北沒有絲毫驚訝的表情,「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冷處理了。」
畢竟當初姐姐的事情也是如此,皇帝不過是個擺設,只要長公主發話,他就不得不聽。
「我乏了,你且下去吧,明日有什麼新的進展再來同我匯報。」
「是。」白雪點了點頭,便去為祁煙北準備睡前梳洗的熱水了。
次日。
祁煙北早早地就起來了。
但是看到沐燁並沒有去上早朝,便知道皇帝定然是還在稱病。
祁煙北走上前去,從白雪的手中拿過了一件外衫,問道:「怎麼站在這裡?清晨露重,莫要染了風寒。」
「無妨。」沐燁阻止了她的動作。
祁煙北只好將外衫又放回了白雪的手中。
「看王爺眉宇間帶著憂愁,雖然妾身很多東西都不懂,但是仍想為王爺分憂。」
「昨日你說的確實是真的,不過皇上現在不見人,顯然是在逃避。他在等著長公主出面解決這件事。」
沐燁清冷的眉目終於有了一絲鬆動,也是惆悵得緊。
他知道,人人都道當今聖上昏庸無能。可在這偌大的王朝里,也只有這位昏庸的皇帝護過他幾次,並對他委以重任。
如果不是他,自己只怕早已死過無數次了。
可如今事關自己兄弟的事,他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祁煙北幽幽嘆了一口氣:「唉,皇帝不下旨,那三公主就只能在季府住著,沒辦法離開。不如咱們請季公子來府上做客,也好免了在一處的怨恨。」
沐燁想了想,自家王妃之言頗有道理。
女子思維的同男子不同,他就從未想過這方面的問題。而且他們幾人在一處,更好商量如何才能給季家小女討回公道。
於是他立刻喚來管家,將事情交代了哈提提。
祁煙北溫柔地笑了笑,的確有幾分賢妻良母的模樣。
「辛苦王妃了。」沐燁拍了拍她的手,緊繃的神經終於緩和了下來。
祁煙北笑著說道:「哪裡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只要是能幫到王爺,妾身就很滿足了。」
兩人之後一起用了早膳,而後祁煙北發現她帶回來的食盒早已空空如也。但她未置一詞,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另外一邊,蘇殃踱著步子,又一次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地踏入皇帝的寢宮。
「聽說您病了,我特意帶了些上好的補品來,不知道您喜不喜歡。」他自顧自地將東西放在桌子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孝子。
皇帝定睛一看,什麼千年靈芝、百年蟲草的,全是好東西。
都說虛不受補,蘇殃這不是想給他補身子,這是想要他的命啊!
蘇殃見皇帝一副苦瓜臉,笑得傾國傾城。
他就喜歡見他這副有口難言的模樣!
「你聽說了你妹妹的事沒?季家那小子天天來堵我,要給他妹妹討公道,眼下朕該怎麼辦啊?」皇帝身邊也沒個能商量對策的人,此時見了蘇殃便覺得有個依靠,連忙問他。
蘇殃則是故意吊著他,「季家能有什麼事?好端端的,給他妹妹討什麼公道。」
皇帝急得都要火燒屁股了,連忙站起身來,「就是鶯兒掐死季蓮兒的事情!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朕不信你不知道!」
蘇殃這才懶洋洋地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那件事啊,要我說那當然是按照正常規矩辦事咯,還可以揚我國威,您覺得如何?」
皇帝一聽立馬就不幹了,他的子嗣血脈本就稀薄,三公主也算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如今要他下旨賜死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行,這個法子絕對不行。」皇帝連連擺手。
蘇殃看到對方的反應,眼神一沉,他本來只是想試探一下罷了,但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拒絕地如此乾脆。
果然,他依舊是那個自私的昏君。
「既然您心裡已經有了定奪,又為何要來問我?您只需要順著長公主的意思即可。」
說著,蘇殃像是不耐一般,轉身便拂袖離開。
皇帝本想叫住他,但最終還是收回了手。他自然是不願意將自己最寵愛的女兒交出去的,但不交出去他又沒辦法給季允常一個交代。
想了一夜,他決定給季允常升官,好將這件事情安撫搪塞過去。
次日一早。
想好對策的皇帝終於不再稱病,正常上早朝。
而朝堂上那些文武百官則是個個眉頭緊鎖,不難料到,今日會是怎麼樣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