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定要讓你怕我
2024-09-20 23:51:11
作者: 斷水
蘇殃自然知道她不歡迎他,於是又把茶水放了下來。
「蘇殃。」他報上名諱離開,又留下一句:「旁人都怕我,你既然不怕我,我也就一定要讓你怕我才行。」
祁煙北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看著蘇殃離開的背影,不知怎地,竟想起了那日把她擄走的那個蒙面男子。
難道……
不,不應該是他。
不管他是誰,這人都礙眼得很!
如果憑她一己之力去解決這個人,她的身份很有可能會曝光,所以還是得沐燁自己去發現蘇殃在府上的來來往往才行。
三公主住的清露殿內,隔了老遠就聽見裡面在叫嚷。
「我不嫁!我不嫁!我要見父皇,你們肯定是假傳聖旨!」三公主嚷著要撕掉王總管的聖旨,王總管只能一邊讓著,一邊護著。
聖旨要是被毀了,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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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您就放過老奴吧!要是旁人送來的聖旨,您大可懷疑,可老奴……老奴從未假傳過聖意呀!」王總管勸慰了幾句,可是三公主不聽,還在不斷地大吵大鬧。他只能把聖旨暫時給了綠意,自己先走了。
旁邊三公主的貼身侍女萍兒,其實心裡比三公主更加不滿。
如今清露殿裡的待遇已經跟冷宮差不了多少了,她這個月月銀沒有領到多少,還得受那些宮人的冷言嘲諷,心裡實在是不平衡。
而且三公主平時對待宮人都不把他們當人看,所以樹敵眾多。如今她被皇上懲罰,看熱鬧的人不敢對公主怎樣,便把氣都撒在了他們這些清露殿的下人身上。
今日見公主被賜婚給季府那麼一個落魄的府邸,萍兒終於忍不住惱了起來。
「別嚷了,嚷著像是皇上會見您一樣。」她料定三公主已經翻不了身了,說話也變得不客氣許多。
三公主聽到萍兒這樣跟自己說話,頓時大吃一驚,「萍兒,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教訓本公主嗎?!」她氣不過,指著萍兒一通亂罵:「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就不怕本公主把你拖出去亂棍打死?」
萍兒自那日三公主險些要了自己的命,就一直懷恨在心,對蘇月鶯的態度也越發的不好。
她正愁一肚子怨氣沒地方發呢:「公主?呵?也就我們把你當作公主,現在你連這個清露殿都出不去,還能把我們怎麼樣?」
蘇月鶯被萍兒氣得不輕,作勢就要過來打她。可她的千金之軀歷來嬌生慣養,哪裡是那些干粗使活的丫鬟的對手?一把就被萍兒推倒在了地上。
「反了你們,這些賤婢,給我狠狠地打!打呀,你們還站在那裡作什麼?」
蘇月鶯叫喚著其他人,卻沒有人再來扶她,也沒有一個人聽她的。
這個清露殿,徹底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盒子,也徹底讓三公主感受了一把什麼叫虎落平陽被犬欺。
綠意立在一旁冷笑,等熱鬧瞧夠了,才假惺惺地過去護了蘇月鶯一把。
此時的昌平王府,管家已經在書房外轉了好一陣子了。
「王爺?」
他不知為了這點「小事」該不該來打攪王爺,可是這件事又關乎王妃,所以管家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還沒等他考慮周到,沐燁似乎被門外的人晃得眼花,便自己開了門。
「有什麼事就說吧,你再晃下去,今兒這覺我就沒法睡了。」
管家知道自己還是驚擾了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王爺,小的剛剛派小廝在您和王妃的屋前花園打掃,有一處地方覺得有些奇怪。小的拿不定主意,所以特來稟告。」
沐燁知道管家管理王府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年,向來應付自如。連他都覺得奇怪,想必事情確有不妥。
「哪裡奇怪?」沐燁皺起眉頭,神色驟冷。
管家抬眼看了看四周,確定隔牆無耳之後,才壓低聲音說道:「院內的牆角有些鬆動。平日裡也有鳥兒之類的在牆面的瓦片上停駐,但是我今日查看再三,確定那就是有人經過的痕跡。」
「是舊是新?」沐燁反問管家,神色諱莫如深。
看來那日不是眼花。
可如果不是眼花,為什麼祁煙北的神色會如此鎮定自若?
「看泥巴的乾濕程度來判斷,應該就是這幾日的事情。」管家略微思考了一番才做回復,言辭十分謹慎。
「這件事先不要跟王妃說起。花園裡再加派人手,不,派暗衛保護著。」沐燁低眉沉思過後,做出了如上安排。
可就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秒,他的神思已經開始漂浮,連管家告退都未曾發覺。
祁煙北,蘇殃,這二人到底有什麼關係?
最好是沒有關係。
否則……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漸漸攢握成拳,那俊逸的臉冷得像是結了一層冰霜,罕見地駭人。
絳衛宮中。
「爺,辛苦了。」
雲梁看著風塵僕僕歸來的蘇殃,狗腿地走到他跟前招呼。
要是換做以前,她這一套他看都不會看一眼。可今日他心情大好,竟難得給了雲梁一個笑臉。那邪魅的模樣迷得雲梁心頭一顫,但她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這是主子,最痛恨女子、也最殺人不眨眼的主子。
她不能有別的想法,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不過主子今日是從哪裡來的,怎會心情這般愉悅?
平日主子外出都是去做任務,或是跑到皇宮,回來的時候心情大多都不好。她從未見他像今日這般笑過,這可是絳衛天大的喜事。
「說吧,有什麼要緊的事叫我回來?」
蘇殃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茶水,這讓雲梁又有點緊張。
茶水已經放涼了,可主子回來得太早,她還沒來得及提前備下熱茶。
絳衛人人都知道,蘇殃平日裡最喜喝茶,但也最討厭冷茶,每次喝到冷茶都要大發雷霆。就當雲梁的汗都要滴下來的時候,蘇殃卻突然對著茶水笑了。
「這茶,涼了。」
聽到如此平靜的講述,雲梁驚得下巴都要掉來下了,一句「爺」卡在喉嚨里半天說不出口。
蘇殃此刻心裡卻在想著,祁煙北不讓我在她的王府里喝杯熱茶也就算了,沒想到回到自己的絳衛還是只配喝冷茶,他可真夠命苦的。
蘇殃一直沒聽到雲梁的回覆,掃了她一眼示意她有事快說,又囑咐了其他婢女去換熱茶,脾氣好到令人害怕。
「爺,祁煙北那邊我查到了。」
爺,可是你讓雲梁一有消息招你回來的,可千萬不能怪屬下!
雲梁一邊回復,一邊膽戰心驚地觀察著主子的神色。
「查到什麼了?」蘇殃一臉認真地看著雲梁,雲梁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那雙水汪汪的杏眼看都不敢看他。
主子這般期待地看著自己做什麼!萬一讓他失望了,她這條小命可怎麼辦?!
「查、查到的東西少,只知道她和祁雁南有點親戚關係。」雲梁畏畏縮縮地開口,蘇殃回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那個祁雁南是誰。
原來是她,這一切可真是有意思。
皇宮中。
「聖旨送到了沒?」
皇帝知道自己這寶貝女兒的性格,這道賜婚聖旨頒發下去,她免不得是要大鬧一場的。
「回稟皇上,已經送到三公主府,只是……」王總管並沒有把話說完,皇帝看他的神色也知道,她定是把公主府鬧得天翻地覆了的。
「罷了罷了,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也怨不得朕。」皇帝低頭嘆氣,語氣中透著深深的無奈。
「皇上,要不您去看看三公主?也好寬慰寬慰她。」
「不去了,待她出嫁之日再見吧!」
就算旁人不知,他心裡卻是知道的。比起為女兒著想,蘇月鶯這樁婚事更像是在賣女兒。
作為父親,皇帝心裡多少有點愧疚。越愧疚,就越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她。
恰恰是因為他這種態度,讓整個宮裡從上到下,開始毫無顧忌地討論起三公主來。
「唉唉唉,你們知道嗎?如今京城裡都流傳著一句話。」一名掃地宮女拉扯著其他宮人,故意賣關子。
另外一名宮女滿臉不信,一邊灑水一邊糗她:「切,你又沒出過宮,怎麼可能知道京城裡的事?」
「別理她,你說你說,傳的什麼話?」
宮裡當差無聊,只要有樂子聽就行,有幾個人會在意真假?旁的那些小姑娘聽見有熱鬧,紛紛跟著起鬨,慫恿這個掃地宮女接著往下說。
「咳咳,現在這外面呀,都在說不羨天下比翼飛,只羨京城沐王妃。」那名小宮女故意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緩緩道來,講述得繪聲繪色。
「沐王妃?是指昌平王妃嗎?坊間這是何意?昌平王妃再好,能有那神仙還值得羨慕?」一名宮女輕笑出聲,覺得很是荒唐。
「那不一樣,聽聞昌平王爺對新王妃寵愛得緊,整個京城都知道呢。」掃地宮女怕大家不信,又說了沐燁和祁煙北是如何一同出街,以及當眾秀恩愛的,「王爺給王妃送首飾、扯新布,那麼多人都瞧見了,我可不是亂說。不信的話,你們隨便拉個能出宮的太監打聽打聽,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