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洞房花燭夜
2024-09-20 23:50:45
作者: 斷水
「姑娘一上來就問在下這麼多,我一時回答不上來怎麼辦?」毫不不在意她不善的態度,男人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細細端詳著那張明艷的臉。
祁煙北抓緊了身邊的桌子,想要摸到一直藏在那兒的那把匕首。
蘇殃察覺到她的用意,長睫微垂道:「要是我存心害你,想必你那把刀還沒拿出來,我就已經動手了。」
竟然被發現了……
看到蘇殃並不簡單,祁煙北不再有所動作,只是自顧自得坐著抬眼看著他。
就在此時,蘇殃倏地聽到腳步聲,想著來日方長,於是足尖一點,伴隨著一句留言飛去:「小美人,下次再會。對了,我叫阿泣,你可得記住了。」
「祁姑娘,睡了嗎?」
沐燁其實注意到了牆上飛出的那一抹黑影,他眸子深了深,不動聲色地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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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這麼晚了,世子找煙北有事?」
新婚前夜,新人是見不得面的。再加上祁煙北還沒有從剛剛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她甚至分辨不出那人是敵是友,所以沒有開門。
「出來透透氣,見你房內燭光未熄。」沐燁隨口回道,眼睛卻是看向剛剛那抹黑影飛離的方向。
究竟是誰?竟能繞開他府中一眾暗衛高手,連白祈都未曾發覺。
「要睡了,世子也早些安歇吧。」
祁煙北聽到他只是來透氣,又見他語氣輕鬆,猜想他應該沒有看到剛剛那人。
沐燁輕應一聲,轉身離去。他得儘快去調查這件事,今天這事他一定要知道。
這一夜,兩人都沒有心思在想明天喜宴的事,蘇殃的到來打破了世子府的沉寂。
「世子,你找我。」白祈低頭行禮。
看來今夜的世子府又不平靜了,不然世子也不會這個時候來找上他。
「去查查,蘇殃那邊。」沐燁皺著眉頭下令,今天那人的身手,就是當年在長公主府遇到的同一個人。
「世子,這……」這京城都知道蘇殃是絳衛之主,世子與他也沒什麼交際,怎麼又要調查他?
「無需多問,只管去查。另外,最近禁衛軍那裡有沒有什麼動靜?」沐燁似有點煩悶,最近接任禁衛軍之後,他做事總像被人束著手腳。吩咐下去的事,底下的人總也辦不利索。
白祈一臉凝重,如實回道:「皇上雖然把禁衛軍交給了世子,但那邊實際上是三公主母族在操縱。我們雖然清除了一些,但還有一些殘餘勢力。」
白祈回答得委婉,實際上的情況更為糟糕。這些禁衛軍大多都只聽長公主號召,並不理世子命令。
「早就料到沒這麼簡單了。」沐燁走到藏書角,轉動暗室的機關。
白祈有點驚訝,但也明白,這麼多年世子養的人,終有一天是要派上用場了。
白祈跟著進了暗室,他在前面引路,沐燁始終一臉淡漠。
只見暗示裡面格局和世子府的一樣,並沒有什麼新奇的東西,但是又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
通道兩側鑲嵌著幾顆長明的夜明珠。這可是稀罕物件,放眼整個都城,也找不出幾顆來。
通道的深處早就有人候在那裡,已經倒好了茶,像是想到了今日會有人要來。
「馮……馮鋒?」白祈見那人抬起頭,順口就把名字交出來了。
「白祈,不得無禮。」沐燁皺了皺眉頭,但是轉眼想著,既然連白祈都分不清這是真假馮鋒,那外人更加不用說了。
「哈哈哈哈,世子,你這身邊的人也跟著你一樣有趣。」馮衍開口笑道,似乎剛剛白祈的樣子取悅了他。
沐燁沒有說話,這是坐在了茶桌的另外一端,白祈正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馮衍開口說話了。
「坐吧。」聽到馮衍真正的聲音,白祈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並不是自己先前了解的馮鋒大將軍。
「看來世子這身邊人是認識我那弟弟。」馮衍長相英俊,比之世子更有一股硬氣,尤其那一笑讓人覺得心情舒展。
「在下白祈,前不久見過馮將軍,不知閣下怎麼稱呼?」白祈雖然在世子身邊呆了這麼久,但也只知道他在暗室里養著一人,卻並不知道是誰。
如今這一看,倒是全明白了。
「馮衍。」馮衍也向白祈回禮。
「世子,是否是到了我去會會我那弟弟的時候了?」馮衍轉眼望向沐燁,明知故問。
當年他從馮府逃出來,如若不是遇到沐燁,恐怕早就在閻王殿了,哪還有機會去報仇。
沐燁並不說話,只是把腰牌遞給了馮衍,已經默許他的行動。
馮衍欣喜若狂,不過想著明日就是世子的大婚之日,提前祝賀了一番。
第二日,世子大婚。
宮裡傳來聖旨,因世子有功,品行端正,特封為昌平王爺。且祁府祁煙北賢良淑德,特賜為昌平王妃。
這一日很是熱鬧,京城的小孩都跑來要糖吃,而姑娘們也來看看這王爺到底娶了怎樣一位絕色的王妃。
到了晚上,外面才停歇。
祁煙北一人等在世子的房內,身邊的丫頭早已昏昏欲睡。今日這喜宴確實很成功,但是它越圓滿,越讓祁煙北心裡的仇恨膨脹。
姐姐因他而死,如今他卻這般悠閒地做了王爺,這對於自己和姐姐來說都是刺眼的。
她恨不得一刀殺了他!可姐姐當年的死因還沒有查清楚,自己還不想這樣這麼快殺了他。
今日長公主以身體不適為由,並沒有來參加喜宴。
明眼的人都知道,她哪裡是因為身體不好,而是她向來看不上眼的庶子竟然破格被提撥為王爺,她覺得臉上無光,也就不願賞這個臉面了。
「王爺,該進洞房了。」管家小聲提醒喝得微醺的沐燁。
現在時辰已晚,人走得差不多了,唯有沐轅和他的一群混朋狗友們在那嬉笑。
沐燁向來不屑與他們為伍,見管家提醒,也就轉身走向了洞房。
「你們都下去吧。」沐燁進來看到侍女和喜婆在房內,冷聲吩咐。
「是。」
喜婆原本還有些流程要做,但是被王爺冷眼一掃,也就不敢再說什麼。想來是王爺年輕氣盛,又娶了心愛的姑娘,有些猴急吧!
於是和侍女們相視一笑,急急退了出去。
祁煙北透過喜帕看到沐燁似乎正在向自己走來,應該是喝了點酒,酒味離自己越來越近。
雖然她一心想為姐姐報仇,連死都不怕,但不止怎的,她現在的手心倒有點出汗。
仿佛是……緊張。
沐燁伸手揭開她的喜帕,兩人四目相對。
今夜的沐燁這一身紅衣更加襯得他身形修長,而那頭上束的紅髮帶讓整個人顯得英氣非凡。
他長得極為端正,劍眉星目,下巴尖小,白嫩的皮膚賽過女子。
見祁煙北在打量著自己,沐燁也就靜靜站著,淺笑著任她打量。
稀里糊塗娶了個親,但是好像,還不錯。
當祁煙北感到自己的無禮時,猛地收回了目光,驚慌地低下了頭。
沐燁將她的反應收進眼底,輕道:「睡吧。」說著便脫下喜服睡在她身邊,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他似乎很是疲憊,但是祁煙北並不想放過今日這樣好的機會。
她之前問過沐燁關於姐姐的事,但他總是決口不提。當時自己想著許是兩人還不熟悉,所以他也就不開口跟自己說起姐姐的事。但如今已是洞房花燭夜,日子不一般了。
「王爺。」祁煙北也褪下喜服,見沐燁似乎還沒熟睡,開口喚他。
「嗯?」沐燁抬眼看著祁煙北,這一眼竟比當年初見祁雁南還要驚艷。
她們真的很相似,當時的雁南眉眼多了那麼一絲溫柔,而祁煙北卻……終是自己造的孽。
「你那日說祁大娘子與你有恩,可她只是一府小姐,能與你有何恩啊?」
「她……」似乎沒有興致繼續說下去,沐燁說完這個字就閉上了眼,嚇得祁煙北還以為他一下子怎麼了,忙湊過去探他的鼻息,卻一把被他抓住,握著她的手摟進了懷裡。
祁煙北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腦子一片混亂,全然忘記自己要問什麼。
他喝醉了麼?突然這般。
從小到大,只有姐姐這樣抱過她,她那時候還小,不懂。現在卻明白,當日阿姐是給了自己溫暖,如今這溫暖卻是仇人給的。
祁煙北不禁有點可笑。
腦子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薰香熏的,她竟在這樣的溫暖里慢慢睡著了。意識模糊間,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著,「那是本王一輩子還不了的恩情。」
待她再欲聽清說了什麼的時候,已經陷入沉睡。
等到第二日,祁煙北醒來時,發現沐燁早已坐在桌旁,認真地看著手裡的兵書。
他眉眼溫潤,氣質清冷。換下昨日的喜服,著一身一塵不染的月牙白衫。
任誰看了,不說他是一個如玉的翩翩公子?
若不是姐姐就是被他害死的,恐怕連她也會被沐燁這副樣子給哄住了。
正在看書的沐燁發覺祁煙北醒來,也不打攪她,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書頁。他的靜,讓人有一種時光也停駐了的錯覺。
等到祁煙北收住仇恨的眼光,喚了一聲王爺,他才放下手中的兵書,回眸淡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