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蘇殃出手

2024-09-20 23:50:49 作者: 斷水

  她和衣起身,正打算叫門外的婢女進來伺候,他卻突然放下手中兵書起身,拿起床邊掛著的寶劍,凝眉一划,一抹鮮紅便從手中落滴出來。

  「王爺!」祁煙北看到這一幕,驚訝地叫出了聲。

  沐燁給了她一劑放心的眼神,把血滴在了兩個人睡過的床鋪上,偽造出他們同房過的證據。

  「如此,便不會有人說閒話了。」

  他眼神淡然,仿佛劃傷的不是自己的手指。

  「王爺,王妃。」早在外面候著的丫鬟,聽到裡面傳來的動靜,循聲問候。

  「進來吧。」沐燁把劍收好,便讓丫鬟進來伺候他們洗漱更衣,等到丫鬟床鋪時看到那一抹鮮紅,頓時羞紅了臉。

  祁煙北見狀,什麼都沒解釋,但卻又有被人撞破心事一樣的尷尬。

  等到沐燁收拾好了去上朝,王爺府的下人們便將王爺王妃恩愛的事傳得神乎其神。

  用過早膳後,管家捧著一疊東西叩響了門框。

  

  「進來,管家有事?」祁眼北喝著清茶,眼尾一挑,氣質搖身一變,竟有了幾分王府主人的威嚴。

  「王妃,既然您已經是這王府的女主子,那……」管家邊說邊把王府的帳單和金庫鑰匙拿了出來,「這闔府上下的事情,以後還勞煩王妃多操心了。」

  「不了吧。管家掌家多年,我瞧著打理得也挺好的。我才入府不久,不妥。」祁煙北笑著推脫,實則也就是做個樣子。

  畢竟這府里都是沐燁的人,她如果不捏點實權在手,下起手來不方便。

  管家見她推辭,果不其然帶領著一眾奴僕跪了下來,表明忠心:「以前王府沒有女主人,老奴承蒙王爺信任,也就對府里的內務稍做代勞。可如今有了王妃,自然是要王妃來管的。況且,這也是王爺吩咐的。」

  「王爺吩咐的?那……好吧。」祁煙北故作為難,半推半就地接下了鑰匙和帳本,可卻在眾人退下的那一刻,眼底划過一抹冷冽的笑意。

  又近一步。沐燁,你的太平日子不多了。

  朝堂之上。

  這一日的朝廷並不平靜,但沐燁今日只是看戲人。

  「皇上,您明鑑呀!左相完全是在血口噴人!老臣為了蘇式的江山做了這麼多,怎麼可能謀反?」三公主的舅舅沈旭東跪在大殿上哭訴,烏紗帽都歪了半邊。

  要是其他罪名,也許看在先貴妃的面子上皇上還會放過他。但這是謀反大罪,就算有長公主撐腰他也擔不起!

  沈旭東也不知道這些謀反的罪名從何而來,他只知道現在的證據把他圍得死死的,連辯解都顯得蒼白。

  「皇上,沈相這是在倚老賣老。我們這些老臣可都是陪著先皇一起打天下的,對皇上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不敢造次。」右相一看到沈旭東打算求情,又參了他一本,鐵了心要置他於死地:「若仗著自己有功便可謀反,那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皇上!您別聽左相胡說!」沈旭東急了,接連往前爬跪了幾步,「臣指天發誓,這些罪名絕對是子虛烏有!」

  「好了好了,先別吵了!這事,皇姐你怎麼看?」

  皇帝這些天為了左相參沈旭東的事被擾了好幾次了,著實沒有了耐心,今日便拉了長公主來做主。

  一則他知道沈旭東是長公主這邊的勢力,有意賣她個面子。自從沐燁被賜為昌平王爺之後,長姐就不大理他,所以這次沈旭東要被打被罰憑她處置,就當是討好她了。

  再則這次沈相謀反的人證和物證全在,可他有先帝御賜的聖旨,朝中沒幾個真敢動他。

  長公主知道皇帝在試探,嘴裡說著今日不宜議事,福身便告假下了朝。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這沈旭東到了晚上還是跑到了長公主府求見。

  「長公主,沈相求見。」春兒來匯報。

  長公主頭疼地扶了扶額,擺手道:「就說本公主睡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現在正是風口浪尖,自己斷不能見他,要是見了,免不了就會引火上身。朝堂中多少人等著抓她的把柄,她不是不知道。

  「是。」

  春兒領命去回了沈相,「沈相,長公主今日多有勞累,現下已經歇息了。」

  「春兒姑娘,長公主今日不見我,日後可就見不著我了呀!」沈旭東這下著了急,來回跺腳,遠沒了當日的風光模樣。

  「沈相何出此言?您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春兒說著吉利話打發他,見他又有什麼要說的,便果斷關了門。

  這可讓沈旭東涼了心。

  當日長公主要用他的時候,自己搭上全家的性命站在了她這條船上,可如今他落得這般光景,她倒避而不見了!

  沈旭東在長公主府連聲嘆氣,最終無奈回了府。

  「人走了嗎?」長公主見春兒回來,急忙問她。

  「走了,可是……」春兒欲言又止,有些話也不知道該不該問。

  「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長公主看到她這般模樣,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春兒見狀,立刻慌張地跪在地上求饒:「是奴才多嘴!」

  她們做奴才的,第一條就是不能多言。否則知道的越多,死得也就越快。

  「不怨你,今日朝堂之上,左相分明是有備而來。我一時還不知道他是哪邊的人,不知作何動作,犧牲一個沈相也無妨。」

  「長公主,他……會不會是王爺那邊的人?」春兒試探地問道。

  這下輪到長公主驚愕了。自己這些年一直派人在沐燁身邊監視著,從未見他有什麼動作,但這一次的事……確實有點像他的手筆。

  這孽子,什麼時候竟有這樣的籌謀本事了?他最近動作頻頻,到底意欲何為?

  長公主凝眉想了半天,也猜不透那個庶子的心思。

  「爺,今日朝堂上可熱鬧了。」雲梁進來通報,臉上帶著喜色,「沈相依您的吩咐把右相給參了,參的謀反大罪。」

  「哦?那長公主那邊什麼反應?」蘇殃斜倚在羅漢床上飲酒,一杯接一杯,身上紅袍妖艷。

  「沈相去求見了她,可是她閉門不見。爺,咱們下一步棋怎麼走?要不要再添把柴火?」

  「不用,下一步咱們來個禍水東引就行,讓她懷疑到那新王爺身上。」蘇殃懶洋洋地眯著眼睛,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喊住了準備出門辦事的雲梁,「對了,三公主是不是到了出嫁的年紀?」

  雲梁不知主人是何打算,只能照常答覆:「主子記得沒錯。她前陣子剛被皇帝撤回了和昌平王爺的婚約,對外並未公布緣由。不過京都人多嘴雜,早有人傳出去了,為的是那日ji館召男ji的事。」

  「既如此,現在朝廷走了一個李大夫,又得走一個沈相,是不是是該讓新人來湊湊熱鬧了?」

  雲梁機靈,很快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小心回道:「季府季允常尚未娶妻,且為人穩重。」

  「那就他了吧。你去回稟紫禁城內那人,就說是為三公主著想,給她尋了一門好親事。畢竟出了那樣的醜聞,能有這樣的良婿,她還有什麼可挑的?」

  蘇殃拿起一顆夜明珠,下一步計劃心中也早已有數。那雙狐狸般的眼睛裡,寫滿了算計和陰狠。

  此時的三公主寢宮內,蘇月鶯正急得滿院子踱步。

  「綠意,真的有人參舅舅一本?」

  她剛一得到左相向父皇狀告母族的消息,就連忙差了綠意去打探。

  按理說深宮的女子是不知前朝政事的,只有霸道的長公主是個例外。就算當初蘇月鶯糾纏著沐燁,也從不去過問他在朝廷的政事與安危。一來後宮不得涉政,二來也明白是姑母在掌握實權,料她也不會對自己的祁哥哥有所行動。

  現在她能得到這些消息,無非是祁煙北指使綠意故意透露的。

  「三公主,千真萬確。聽聞沈相昨晚去了長公主府求情,可長公主卻避而不見。想是事情有點棘手了,連長公主也……」

  綠意話說到一半,聲音越來越小。

  這是她此舉的目的,為的就是挑撥兩位公主之間的關係,實則也是為了挑撥兩方的勢力。

  蘇月鶯跌坐在地上,一時不知思路該往哪邊想。

  她自小受寵,全得益於母妃深得父皇的心。父皇那人喜男色,唯有母妃能有機會為他開枝散葉,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母妃母族的勢力。

  可如今母妃已逝,母族又要倒了。兩位皇兄不說,她可不是父皇唯一的公主。那些捧高踩低的勢利眼,現在指不定等著怎麼落井下石呢!

  「這可如何是好?父皇怎能這麼糊塗!如若不是我母妃,當年皇爺爺還不……」

  三公主正打算說出去,卻被萍兒給急忙忙捂助了嘴:「公主!說不得!」

  如今這三公主府多少雙眼睛盯著,可不能再出一點差錯,否則她們誰的小命也別想保住。

  「三公主,可別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綠意見萍兒機靈,也跟著提醒。但心裡少不了對這貪生怕死的奴才起了一番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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