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探世子府

  「別煩我，都給我滾，滾！」蘇月鶯說完便把一對如意砸在了萍兒腳下，猙獰的面目再也看不出半點美艷的樣子。

  這下萍兒可什麼話也不敢再說，只是對著這個公主恨得直咬牙。

  絳衛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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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殃繼續撥弄著自己研製的白玉膏，心思卻飄到了其他地方，昨夜他去見了聖上。

  「皇上果然好雅興。」蘇殃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皇帝的寢宮裡，這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但皇上面上並沒有不悅。

  「皇上，皇上，他膽敢擅闖您的寢宮！」倒是他懷裡這個不男不女的人兒一時慌張，沒有想到這個節骨眼，居然會有進來打岔。

  「閉嘴，還不快下去！今日之事，要是讓朕知道你傳出去了，就等著替你妹妹收屍！」只有對待這些男寵和下人的時候，皇帝才能擺出這番威嚴的姿態。

  「是是是。」男寵唯唯諾諾的衣服都來不及穿，便打算走，可出寢宮門口時，又回頭看了一眼。瞧見了蘇殃的長相，一時驚地愣在了那裡。

  他自認為自己被皇帝寵幸多次，是因為姿色一絕，但見到蘇殃時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就連自己這不男不女的人，都覺得女子的容顏不及他一分。

  蘇殃見這個男寵還沒有把門關上，本懶得掃他一眼，等回過身去看他時，卻見他眼睛不離自己，那就怪不了我了。

  「這……」皇帝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看著蘇殃一臉厭惡地拿著那男寵的衣服擦拭著劍上的血跡。

  「這可是你欠我的，我這臉是你給的，那旁的人是瞧也瞧不得的。」蘇殃並不在乎皇帝的態度。

  「阿泣，你又是何苦？」皇帝指著他半天，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自己欠他的這輩子也還不了吧。

  「住口，你不配叫那名字。」蘇殃轉眼看向龍床上的皇帝。

  「也罷，你今日來又有何事？」對於自己的這位兒子，他實在虧欠太多，皇子之位就是其一。

  「無事，來看看皇帝你。」蘇殃收起了劍，轉身走到了皇帝面前，「或者我說我是來動你兩位皇子，你覺得怎麼樣？」又一臉認真地盯著皇帝輕悄悄說出這話。

  「你……」他本想說出「放肆」，但現在整個絳衛都是蘇殃在統領，他的皇位有那絳衛護著，有沒有實權，倒不在乎了。

  就算沒有蘇殃，還有自己的長姐，這皇權終歸不會落到他手上。

  「哈哈哈哈哈，陛下放心，我不會對二位皇子作什麼的，他們可是我的好哥哥!」咬重了後面三個字，這下皇帝終於知道蘇殃的野心了。

  「只求你不傷他們性命，別的事隨你吧，你要恨就恨他們母妃當年阻止你母親入宮！」一句話把責任撇得清清楚楚，他自作聰明認為蘇殃也無法追查清楚當年的事。

  「陛下放心，我可不會殺害手足。」走到窗外，蘇殃留下這句話便用輕功出了宮牆外。

  「陛下。」王太監聽到什麼動靜，走到了寢宮內，其實剛剛那一幕他已經看見，可是為了活命，這世道上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為好。

  「這是怎麼一回事？」盯著地上的男寵屍體，王太監指尖發抖地問。

  「處理掉，今日之事就當是一場夢把。」夜色已深，而他終歸是再也睡不著了。

  看來蘇殃要對蘇月鶯母妃一族下手了。

  「爺，已經處理乾淨了，等再過半個月，相爺就會在朝廷上參先貴妃家族一本，那時我們再收漁翁之利。」雲梁覺得主子這步棋走得太妙了。

  長公主之所以能在朝廷上如此囂張，也有三公主母族的勢力維繫，一旦三公主母族倒台，就等於斷了長公主的左膀右臂。

  「嗯，還有什麼發現？」像是一點也不意外雲梁的辦事效率，蘇殃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爺，這次可發現一件好玩的事情。」雲梁見蘇殃一聽這話，兩眼閃了一絲光芒，就知道他對這件事真的走心了。

  「清理三公主母妃勢力時，發現還有另外一撥人，本想暗中處理掉，但他們只是負責監視的眼線，因為沒有爺的命令，我們也就沒有動手。」

  雲梁故意把話分開說，因為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肯定會讓蘇殃感興趣的。

  蘇殃像是猜到雲梁心思，沒有繼續說下去，半躺在正位上，像是真的要睡著了一樣。

  雲梁覺得無趣，也就開口說了。

  「是那世子妃祁煙北的人，我們的人一路跟蹤過去，發現那伙人是去世子府赴命的。」

  看來事情越來越好玩了，沒想到自己會遇到一個這麼有意思的女人。

  「雲梁，去給我準備一套夜行衣。」蘇殃轉動著手中的白玉環，他要去會會這個祁煙北。

  「是，爺。」雖然主子平時也會晚上行動，但大多時候不會像今天一樣囑咐自己備上東西。

  看來這個祁煙北是一個狠角色，竟惹得主子如此上心。

  這邊的世子府。

  「世子，喜宴事宜已經準備妥當了。」管家在沐燁身旁說道，但他看見沐燁眉頭緊鎖，似乎又有心事。

  管家在府里管事很多年了，以前是在長公主在街上隨手買的一個奴隸，被派去伺候沐轅，後來沐燁被接到長公主府，直到他被封為世子。

  許是世子年幼時被沐轅的下人扔到茅草屋，自己當時手上當時有半個饅頭，也就給了他。所以之後沐燁從長公主府走的時候，也只帶了管家一人。

  「好。」似乎很久沒開口說話了，沐燁嗓子有點啞。

  「不過阿漓托阿影帶來了消息。」世子府上下都以為這世子已經被祁煙北吸引得神魂顛倒了。

  因為阿漓的離開就是最好的作證，但有幾個在世子身邊照顧多年的人知道，其實阿漓被指派到了其他地方。

  祁煙北想要阿漓走，那就走遠一點。沐燁還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些年臥薪嘗膽，阿漓是不可多得的劍。

  「說。」沐燁像是一點也不意外阿漓會帶來消息，最近朝廷上也不太安穩，如若她沒帶回來一點消息，那自己只能算是看錯人了。

  李大夫的事一被揭露，長公主對於朝堂上面的事更加強勢。

  但她的左右手——三公主母妃那邊的勢力卻有點安穩，這一切不得不讓人懷疑。

  「有人在清理三公主母妃的勢力，但現在還只是放長線，並沒有收網。」管家遞了幾份情報交予沐燁。

  沐燁拿過靠在藏書角翻著。

  果不其然，真的有人比自己先下手。

  「那就防著。」沐燁冷冷開口。

  「世子，您的意思是？」管家一愣，果然還是世子考慮周全，而自己只顧著因為能清理掉一筆勢力而高興，世子考慮得就更為遠。

  「管家，莫非讓你負責著喜宴，就麻木成這樣了？這點細則都感受不出。」沐燁並沒有看向管家說這話，像指責他的人並不是自己一般。

  「三公主母妃的勢力一被清理，第一被人詬病的對象就是我們，這恐怕也是那幕後黑手的意思。」沐燁微眯著眼睛說道，看來此人對自己和長公主的關係他也了如指掌。

  「那世子的意思是……」管家恍然大悟，果然世子還是當年的世子。

  「既然有人要借刀殺人，那我們何不大方點借給他，不借反倒還讓我們行動束手束腳的。」沐燁的話點到為止。

  管家這時也放了心，自家世子有主意就行。

  祁煙北此時站在窗前望著天上那輪圓月，明亮的眼底一片清冷。

  自己明日就要嫁給他了，計劃也終於可以慢慢實施了。

  姐姐，阿北會為你報仇的。

  青瓦屋檐上，一個男人環胸俯瞰著整個世子府。他慵懶的鳳眼微微眯起，像只成精的護理。

  世子府果真一片明亮，想必沐燁是真對這祁煙北十分看重了。今天他倒是想會會那女子，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人兒，能迷得這京都第一清冷的沐燁都另眼相看。

  蘇殃一路上都在咬牙切齒，這世子府一向不喜點燈奢張，平日府里一到晚上就只有幾盞房裡的燭光亮著。

  今日倒燈火通明的，讓自己躲閃不已，連世子府的下人走動的人數都多了。

  等到他看到祁煙北時，不禁一愣。這些年因為自己的相貌，他素來不喜歡女子，沒想到這祁煙北倒是讓他第一個認真看的女人。

  似乎她和這世子府一片喜派十分不相容，烏黑的秀髮只是用一根玉帶紅繩挽著。一身青衣穿在她身上自有一番韻味，尤其是眉角的那顆痣更是讓她整個五官更加生動。

  「是誰？！」

  祁煙北像是注意到了有人接近，這讓蘇殃有點驚訝。他接近她的時候屏住了氣息，沒想到她居然也能這麼快察覺到自己。

  「姑娘好雅興啊，這府里熱熱鬧鬧，你卻一個人在這兒躲清淨。」看著祁煙北一臉警惕地看著自己，蘇殃忍不住調笑。身形一閃，躍進了屋內。

  「你是何人？竟然潛入這裡，你可知這是何處？」祁煙北暗中向白雪發信號，讓她在暗處不要動，先探探這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