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琯楹死裡逃生
2024-09-20 23:26:00
作者: 螢樾
冽昀蘅立刻找來遲遠亭,讓遲遠亭派人去廬葉居找冽昀宸和陌翎,讓他們儘快離開廬葉居,那裡很有可能已經被冽昀梁的人盯上了,冽昀宸身邊沒有侍衛,若是真被人找到他和陌翎的下落,他二人凶多吉少。
遲遠亭一聽如此,立刻飛一般去尋找心腹給冽昀宸送消息。
而在鳳儀宮裡的琯楹,也遇到了一個神秘的宮女,琯楹在鳳儀宮裡一向深居簡出從來不出門,除了蓮姑姑之外,琯楹對宮裡的宮女和宮人都並不熟悉,而這個偷偷來見她的宮女,琯楹更是從未見過。
這天皇上身體有些微恙,皇后帶著蓮姑姑去照顧皇上,進來一陣子皇后都不再鳳儀宮,這一天琯楹正在鳳儀宮裡發悶,不知道以後自己究竟能得個什麼結果,忽然看到一個身穿寶藍色宮裝衣裙的宮女走入琯楹居住的殿閣,手裡端了一個茶盤,茶盤裡放了一杯茶。
琯楹見這個宮女眼生,不是平時給自己送飯菜的蓮姑姑,她警惕性極高,便留心幾分看著那宮女,宮女走進門來之後先是看了一眼琯楹,然後將茶盤放在桌案上,給琯楹施禮說道:「奴婢,給琯楹姑娘請安!」
這個宮女輕飄飄地一句話,幾乎沒把琯楹嚇得喊叫出來。
因為琯楹並非宮女,也不是王族親眷,她在鳳儀宮裡,其實就是個被皇后藏起來的人呢,不能被皇上和宮裡任何人知道,否則皇后娘娘就有私藏罪者的罪名,所以,皇后娘娘是絕對不會將琯楹這個人,和這個名字在鳳儀宮裡的事情,告訴其他任何宮人或妃嬪。
所以,琯楹立刻站起身來驚懼惶然地看著這個宮女,問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那個宮女一臉獰笑,說道:「我當然知道了,這個王宮裡,什麼事情能瞞過我的眼睛呢?」
琯楹心裡的驚慌騰騰而升,她害怕這個宮女是嫻妃娘娘或是冽昀梁派來殺自己的,所以琯楹的眼神四處尋看,心裡也在思慮究竟是大聲喊叫,讓鳳儀宮裡的人來救自己,還是立刻找機會逃出鳳儀宮會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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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宮女看到琯楹驚慌失措的神情,上前一步靠近了琯楹,琯楹嚇得立刻後退數步,說道:「你休得過來,否則你可別怪我下手狠毒!」
宮女又笑了笑,說道:「我和琯楹姑娘無冤無仇,琯楹姑娘怎麼會對我下手呢?我來此找姑娘,也是受一位故人所託,他讓我來見姑娘,給姑娘你穿幾句話!」
琯楹不相信這個宮女說的話,仍是極為警惕看著她,問道:「誰讓你來傳話的?」宮女說道:「求我來傳話的人,是一位當年同在宮中的故人,是太醫院的桓臨御醫,桓臨御醫讓我過來告訴姑娘,他已經找到帶姑娘逃出王宮的辦法,只要姑娘你願意,今晚,桓臨御醫就在宮外接應姑娘,立刻帶你出宮!」
能離開這四面殺氣的王宮,當然是琯楹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宮女口稱和桓臨是故人,倒也能對的上,但琯楹還是不敢輕易相信這個宮女,便說道:「桓臨就算肯帶我出宮,也不會如此輕易就能出去,你空口無憑,讓我怎麼相信你?」
宮女笑了笑,說道:「琯楹姑娘的謹慎小心,桓臨御醫早就料到了,他讓我拿來一件東西給琯楹姑娘看,姑娘就自然會相信我的。」
說著,那宮女就將桓臨始終戴在身上一個草藥香囊從懷中拿出來,給琯楹看。
琯楹接在手裡細看,確實是桓臨身上的香囊,當時桓臨在禪寺里的時候,琯楹曾經幫桓臨縫補過這個香囊,所以琯楹認得這香囊外面的繡紋和針線。
琯楹知道桓臨將這個香囊視如己命,若非緊要關頭,他是絕不會拿出來的,所以琯楹在看到這個香囊之後立刻相信了宮女的話,便接過香囊問道:「我怎麼離開鳳儀宮呢?」
宮女很是謹慎地看了看門窗外有沒有其他人,確定沒有偷聽之後,宮女對琯楹說道:「今晚,皇后和蓮婆子都在皇上身邊侍疾,鳳儀宮了的人少,我給你帶來一身外面打掃宮女穿的衣服,你換上
之後就大模大樣走出鳳儀宮,我在外面接應你,送你去找桓臨御醫。」
琯楹立刻點頭說道:「好,都我聽你的!」
於是當夜夜半之時,那個宮女果然偷偷帶著打掃宮女的衣服來給琯楹換上,她們偷偷離開鳳儀宮,這時候宮裡大部分人都睡了,只有一些灑掃宮女在忙著打掃庭院,所以也沒人理會琯楹。
宮女帶著琯楹一直走到一處僻靜的宮牆拐角前,輕輕打開宮牆下一扇小門,對琯楹說道:「從這扇門出去,外面有轎攆和別人接應你,你只管坐上轎攆,千萬別出聲,他們會帶你去桓臨御醫藏身的地方。
琯楹此刻又驚又怕,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只是點頭對宮女便是感謝,然後琯楹就走出角門,果然外面有四個宮人,抬著一頂轎攆等在門外。
琯楹馬上鑽入轎攆,那四個宮人立刻就抬起轎子離開了鳳儀宮,琯楹在轎攆里向外看著,只見他們轉轉拐拐的不知走了多遠,最後停在另一扇角門前,這時,那四個宮人放下轎攆,對琯楹說道:「桓臨大人就等在宮外,姑娘你走出這個門,就出宮了,快點去找桓臨大人吧!」
琯楹心裡有一點點疑惑,這和那個宮女說的不太一樣,宮女說桓臨會親自帶她出宮,可是桓臨並沒有出現,而這幾個宮人卻說桓臨在宮外等自己,琯楹心裡有些驚疑,但此時也無法後退在回到鳳儀宮了,於是琯楹又走出這個角門,坐上了等在外面的另一座轎攆。
那轎攆外的四個宮人也立刻就抬起轎子,他們從曲折的小路走著,琯楹看到轎攆外面都是京城裡的百姓居舍,真的已經的離開了王宮。這回太轎攆的四個宮人彎彎繞繞走過好多街巷,卻一定要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琯楹在轎攆裡面坐著也越來越驚疑,不知道桓臨究竟在哪裡等著自己。
也不知走的多久,眼看天色已經大亮,四個轎夫才來到一座看上去十分破敗的莊院前放下轎攆來,其中一個宮人掀開帘子對琯楹說道:「請姑娘下轎吧!就是這裡了!」
琯楹先是探頭四處看了看,是個僻靜可以躲避旁人的地方,琯楹慢慢走下轎攆,跟琯楹說話的宮人先是給另外三個轎夫遞眼神,讓他們先離開,然後這個宮人推開一扇破舊的木板門扇,對琯楹說道:「姑娘請進吧!」
琯楹跟著宮人走入木板門扇內,這座院落看上去已經很久都沒有人居住了,掩在幾棵高大茂密的樹木後,十分陰冷荒蕪。到處都是斷壁頹桓,野草藤蔓也攀爬在牆壁和草房的門窗上,走路時揚起的灰塵都嗆得鼻子發癢。
琯楹跟著那個宮人越走越起疑,桓臨不是要帶自己離開京城麼,怎麼會總是不露面,而讓自來這種地方會和呢?
琯楹一邊懷疑著,那個宮人已經走到草屋的門前,輕輕推開門示意琯楹進屋,琯楹走到門前,看了看門後漆黑一片的居舍,試著換了一聲「桓臨、桓臨你在嗎?」
可是居舍內並沒有人回答,琯楹臉色當即就變的慘白,她發覺自己一定是被人騙了,轉頭就想逃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個宮人一把就揪住琯楹的衣領,用力一推,就把琯楹推入草屋居舍內!隨後那個宮人就在外面關上了門。
琯楹一個弱質女流,被一個強壯男人用力一推,登時被推入草屋中,跪倒在地上。草屋中光線很是暗淡,琯楹又乍然被人推進屋裡,只能模模糊糊看出房舍里的輪廓。
琯楹跪在地上,忽然發現她面前躺了一個人,而且看服飾是桓臨的衣衫,琯楹頓時嚇得就想尖叫出聲來,但是多年的隱忍心性讓她將那聲尖叫咽進肚子裡。
琯楹壯著膽子慢慢爬到這個人的上半身,仔細看了看他的容貌,沒錯,就是桓臨,桓臨不知道為什麼躺在在這個居舍里,琯楹輕輕試探一下桓臨的鼻息,還厚,桓臨還有呼吸,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宮女是誰?推自己進來的宮人又是誰?是誰把桓臨放在這個屋子裡的?
正當琯楹驚慌不已的時候,一個女子陰沉的出現在這個屋子裡,那聲音幽幽沉沉地說道:「總算把你盼來了,琯楹!」
琯楹猛然聽見屋子裡有人說話,登時嚇得渾身都顫慄起來,可是,等琯楹聽出這句話是誰的聲音之後,琯楹反而冷靜下來了,原來是這樣,琯楹在一剎那間幾乎就已經想清楚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個幽冷的聲音,是嫻妃娘娘的,不錯,是嫻妃娘娘設法將桓臨從宮裡弄出來,並且,嫻妃娘娘把琯楹也騙出了鳳儀宮,就是嫻妃娘娘讓人把桓臨和琯楹都帶著這個荒僻無人居住的草屋中的。
琯楹看到桓臨還沒死,心裡總算輕輕鬆了口氣,她低頭深呼吸一下,然後抬起頭來,果然,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嫻妃娘娘。
這位嫻妃娘娘即便已經權勢傾頹,落魄至此,但她仍然頭戴飛鳳金簪,身穿一身白蝶穿花的深紫色繡紗衣裙,若不是此刻的嫻妃站在這荒冷幽暗的草屋中,琯楹會覺得嫻妃還是當年那個冠絕後宮,身受恩寵的嫻妃娘娘。
琯楹冷冷一笑,她知道,嫻妃娘娘能有本事把自己和桓臨弄到這裡來,就沒打算讓自己和桓臨活著出去,琯楹便坐在桓臨身邊,輕撫了撫桓臨的臉龐,說道:「可惜了!沒想到陪我死的人,是你,我不該那麼心慈手軟的,我該早點對冽昀梁下手,那麼,陪我死的人就是他了!」
琯楹說著,偷偷將袖子裡的草藥香囊塞在桓臨脖頸間,草屋裡光線幽暗森森,嫻妃娘娘並沒有發現琯楹的小動作。
嫻妃娘娘聽琯楹死到臨頭還敢說這種話,頓時席捲天地的怒氣都湧上心頭,嫻妃上前一把揪住琯楹的衣領,頭臉貼近琯楹面前,咬牙喝問道:「想死,可以,但你和他都不會死的很容易,告訴本宮,你,和桓臨,究竟這樣陷害我兒昀梁,說!」
嫻妃娘娘最後一個「說」字衝出口的時候,再也按耐不住心裡的怒火,幾乎用了她全部力氣對琯楹吼出這個「說」字,並且隨即一巴掌就摔在琯楹的臉頰上,用力之狠,琯楹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被打散的感覺。
隨即,一絲鮮血就從琯楹的嘴角流淌下來,琯楹這時不怒反笑,她的笑容逐漸失去控制,從輕聲冷笑,到縱聲狂笑,她跪在桓臨身邊不停的笑著。
嫻妃娘娘恨怒以及,她上前繼續有接連給了琯楹幾個耳光,這幾個耳光下去,琯楹果然不再笑了,但是琯楹馬上抬起頭也怒目瞪著嫻妃娘娘,說道:「我用的什麼陰謀詭計害的冽昀梁,難道嫻妃娘娘不知道嗎?不應該呀,我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跟著嫻妃娘娘學的,都是嫻妃娘娘一點一點教會我的,難道嫻妃娘娘忘了嗎?」
嫻妃娘娘怒目睜圓看著琯楹,琯楹反而緩緩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嫻妃娘娘,說道:「嫻妃娘娘當初怎樣教我暗害冽昀宸的,我就是怎樣陷害冽昀梁的!冽昀梁在冽昀宸喝醉的時候,就站在冽昀宸身邊和我說他要致冽昀宸於死地,而桓臨,就被我藏在昀王府里,冽昀梁每天都處心積慮要除掉的桓臨,每一天,每一夜就在他身邊,哈哈、哈哈哈!」
琯楹幾近瘋癲地笑著,嫻妃娘娘雙眼裡已經含滿了淚水,她不敢相像自己的兒子被琯楹如此羞辱,如此欺騙,琯楹繼續說道:「嫻妃娘娘,你知道嗎?是我,給洛玉瀾的凝醉香,讓她籠絡冽昀梁有了身孕,那凝醉香,就是你當年讓我給冽昀宸用過的,也是我,發現了繡姑姑房間裡有冰散石,於是我利用洛玉瀾,讓冽昀梁和檀若霜勢同水火,相怨相恨,都是我,都是我!」
琯楹越說著,越是逼近嫻妃娘娘,嫻妃娘娘不可置信地看著琯楹,她真的曾經猜疑過,也曾經懷疑過,但是嫻妃真的不敢想這一切真的都是琯楹做的。
嫻妃娘娘瞪著琯楹,也厲聲質問道:「你這個心腸歹毒的毒婦,我兒昀梁帶你不薄,即便他拋棄你,把你送給了苗蓯賦,但那時檀司丞逼迫他的,昀梁那麼相信你,那麼寵愛你,你於心何忍?」
琯楹含著眼淚再度狂笑,一邊說道:「他寵愛我?信任我?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我曾今對他拼盡力我的性命,我為了他,情願在冽昀宸身邊兩年,日日夜夜備受煎熬,而他呢!竟然為了要迎娶檀若霜,再一次把我拱手送給別人,這就是他的恩深情重嗎?既然他如此無情,好呀!我也可以無義,我不妨告訴你,檀若霜她根本沒吃冰散石,她生下的其實就是一個健康的男孩兒,那個男孩兒,就是當今的皇長孫......」
嫻妃娘娘震驚已極地看著琯楹,她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聽到的話,嫻妃娘娘仿佛失去了神思和知覺一般瞪著琯楹,琯楹繼續說道:「你看到那個孱弱的嬰孩兒,不過是被我收買的那個產婆的孩子,她把自己的孩子兒身上塗滿草藥汁液,讓你以為孩子孱弱病重,早早就送出昀王府,我告訴你,真正的皇長孫白白胖胖,在健康不過了,可惜,他被我送人了,他在生下來的第一天就被我送出了昀王府,你和冽昀梁,你們這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找到那個孩子,你們永遠都不能再看他一眼,哈哈,哈哈哈!」
琯楹狂笑著看著嫻妃娘娘,嫻妃娘娘已經魂飛魄散一樣看著琯楹,用盡身體最後一絲神智對琯楹說道:「你竟然如此狠毒!你不怕遭天譴嗎?」
琯楹收起笑容,對嫻妃說道:「天譴?難道我們的嫻妃娘娘會相信有天譴嗎?」琯楹說著,再一次一步步走近嫻妃娘娘,靠近嫻妃近前,說動:「當年,嫻妃娘娘暗害冽昀宸的娘親的時候,你不害怕嗎?你一次一次將冽昀宸逼上絕路,一次一次讓冽昀宸命在旦夕的時候,你有害怕嗎?」
嫻妃娘娘好像看見了最令人恐慌的幽魂一樣看著琯楹,不覺在琯楹的逼問下後退了好幾步,可琯楹不依不饒地繼續問道:「當你讓桓臨一次次給太子殿下用眠莒草的時候,你不害怕嗎?當你看到你自己雙手裡都沾滿了別人鮮血的時候,你真的不害怕嗎?」
嫻妃娘娘被琯楹逼迫至草屋的牆角,後背猛然撞在草屋牆壁上時,才恢復了她的神思,嫻妃娘娘的眼神驟然變得可怖,她低聲,陰冷地問琯楹道:「冽昀宸的身世,你怎麼知道的?」
琯楹若有所思的看著嫻妃娘娘,嫻妃娘娘這樣說,就意味著琯楹猜對了,雖然之前冽昀梁曾今親口吐露出有關冽昀宸的身世,但那畢竟是冽昀梁的一面之詞,如今,琯楹終於在嫻妃的嘴裡聽到了可以證明冽昀宸身世的話,再一次證明了,冽昀宸真的不是嫻妃娘娘親生的孩子。
琯楹冷冷看著嫻妃,說道:「難道嫻妃娘娘以為可以永遠瞞住這件事嗎?我告訴你,冽昀梁早就已經把這件事情昭告天下,很多人已經知道了,你,和冽昀梁就安心等死吧!」
嫻妃娘娘聽了琯楹這句話,忽然幽幽笑了起來,說道:「對!我們都逃不掉了,不過,就算是死,也是你先走一步!」
嫻妃娘娘說完,驟然用雙手掐住了琯楹的脖頸,狠狠將琯楹按在草屋的牆壁上,咬著牙說道:「你要了我兒子的命,就用你自己的性命來陪他!」
琯楹被嫻妃雙手掐住脖頸,頓時呼吸不順暢,身體和四肢也越來越酸麻無力,琯楹沒有掙扎半分,她只是斜眼看了看還躺在地上的桓臨,心裡暗自說道:「桓臨,我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了,你只能拖延這麼久的時間,我這一生拖累了太多人,我不能在拖累你,桓臨,快起來,快起來逃出去!」
嫻妃娘娘死命按住琯楹,她不想給琯楹一絲絲活下去的機會,琯楹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身體慢慢靠著牆壁滑下去,就在這時,忽然草屋一側的木窗不知被什麼人一腳踹碎,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木窗登時碎落一滴木屑,嫻妃娘娘大吃一驚,猛然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身體瘦弱的男子跳進草屋中來。
嫻妃娘娘一驚嚇,手上掐著琯楹的力道也驟然鬆開許多,琯楹得地呼吸兩口空氣,跪在地上不停你的咳嗽,那個男子步步逼近嫻妃娘娘,琯楹大口喘息著抬頭看去,這個從窗口跳進來的男子,竟然是阿荼。
琯楹在見到阿荼的一瞬間,登時淚落如雨,太好了,阿荼還活著,太好了。
但嫻妃認出這個男子是阿荼之後,臉上顯出一片絕望,嫻妃立刻就想逃出房屋去,被阿荼用手裡的木板重重敲在嫻妃娘娘的後背上,嫻妃娘娘一聲尖叫還沒叫出聲,就暈倒在草屋裡。
阿荼立刻扶起琯楹,問道:「你沒事吧!」琯楹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你呢?你怎麼找到我的?」阿荼沒有回答琯楹,而是回頭看了看桓臨,說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門口的宮人被我打暈了,外面的蒼岄族人很快就會過來的,我們快走!」
阿荼說完,身手利落地將桓臨背在後背上,從剛才跳進來的窗子裡有爬出去,琯楹也緊跟著阿荼爬出窗子,琯楹幫阿荼扶著桓臨,一起偷偷溜出這座莊院。
這時,他們聽到後面的蒼岄族追兵已經追過來的腳步聲,阿荼背著桓臨飛快向前跑去,這時候,桓臨也在阿荼的後背上慢慢醒了過來。
桓臨原本被蒼岄族人用迷煙迷暈,嫻妃娘娘已經一敗塗地,身邊也沒有什麼可用的東西,只有用蒼岄族人的粗陋迷煙捉拿桓臨,剛才幸好琯楹用草藥香囊放在桓臨身邊,然後又經過阿荼這樣跳躍奔跑的背著,桓臨慢慢就醒了過來。
於是他們三個人一同逃跑去,三個人一起跑,總比背著一個人要跑得快,很快,他們就逃出很遠,逃入一間租買馬匹的馬棚內,阿荼才對琯楹說道:「我當時被太子殿下的人救出山野,可是我被冽昀梁傷的太重,養了好一陣子的傷,才能出來,偏巧我聽太子殿下的人要出兵抓人,好像是說桓臨和姑娘你都被人抓走了,他們要出來找你們,所以我就跟著來了。」
桓臨忙問道:「可是怎麼只有你自己,其他將士呢?」阿荼回答道:「我們是一起來的,外面的蒼岄族人發現了我們便逃跑了,太子殿下的人去追了,我們抓住一個蒼岄族人,說房屋裡就嫻妃自己,再就是你們了,於是領兵讓我先進來救你們,然後就離開草屋,之後太子殿下的人會處置嫻妃娘娘的!」
桓臨點點頭,問道:「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阿荼說道:「太子殿下的人馬都在解釋對面等著我們,我們去那裡會合!」
琯楹忽然說道:「我不去,我不要去宮裡,我想離開京城,我要離開冽朝,阿荼,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阿荼有些為難地看著琯楹,說道:「姑娘,我們已經走不掉了,現在滿京城的蒼岄族人和太子殿下的人,我們若是不依靠太子殿下,就一定會沒命的!」
桓臨也對琯楹說道:「琯楹,以後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現在,我們真的走不掉了!」
琯楹回頭看著桓臨,就看到桓臨的雙眼一瞬不瞬望著一個方向,琯楹也轉頭順著桓臨的目光看過去,太子冽昀蘅親自帶兵,已經走向琯楹她們所站的方向。
琯楹看到冽昀蘅,雙腿一軟幾乎摔倒,桓臨急忙扶住琯楹,冽昀蘅走到琯楹面前,臉色很是淡漠,然後冽昀蘅又看了看桓臨,說道:「嫻妃娘娘已經被押送入宮了,但是現在,桓臨御醫,我需要你的幫助!」
桓臨看著冽昀蘅問道:「什麼事情,太子殿下儘管說就是!」
冽昀蘅對桓臨說道:「我們的將士在京城一處山谷里,和蒼岄族大戰一場,傷了很多人,盛侯爺也受傷了,我知道桓臨御醫醫術天下無雙,桓臨御醫是否願意救治那些重傷的將士和盛侯爺呢?」
桓臨當即說道:「我去救,盛侯爺凜然正氣、剛直不阿,我桓臨最是欽佩,太子殿下,我跟你去救人!」
冽昀蘅看著桓臨,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
然後冽昀蘅轉頭看著阿荼說道:「我派人護送你和琯楹姑娘回宮!」琯楹不等太子說完話,立刻說道:「不,我不回宮,我知道你們是去救冽昀宸,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我跟你們一起去!」
冽昀蘅有些意外的看了看琯楹,於是說道:「好,那我們立刻出發!」
說著,桓臨三人便跟隨冽昀蘅的兵馬行向廬葉谷。
冽昀蘅和盛侯爺發現廬葉谷外有府衙兵將和蒼岄族人異動後,就立刻殿派兵馬去廬葉谷外,這時故樊還沒從北漠回來,冽昀蘅手裡沒有兵權,只能靠盛侯爺調集宮中禁軍將士了,於是盛侯爺親自帶兵來到廬葉谷外。
在廬葉谷外,盛侯爺果真遇到了很多蒼岄族人,雙方一見彼此立刻開戰,那些蒼岄族人驍勇善戰,宮裡的禁軍人數不多,所以節節敗退,盛侯爺和許多兵將也受了重傷,冽昀蘅在宮裡聽說這種情勢,也顧不上什麼安危,急忙去見父皇請求派兵支援盛侯爺。
皇上應允冽昀蘅帶五千兵馬來支援盛侯爺,可是還沒等他們出發,便又聽到了琯楹和桓臨都被蒼岄族人悄然帶走的消息,這時阿荼也趕來,幫著冽昀蘅手下的將士去救桓臨和琯楹。
經過這一番曲折,冽昀蘅帶著琯楹三人來到廬葉谷中,此時廬葉谷中只見到有大量冽朝禁軍,卻不見蒼岄族人的兵馬,冽朝受傷的將士都零零散散坐在山坡上,冽昀蘅急急忙忙找到盛侯爺,卻看到冽昀宸也一身傷痕坐在盛侯爺身邊。
原來,當冽昀宸和陌翎收到冽昀蘅送過來消息的時候,就急忙和詞謙還有雯敘幾個人簡單收拾東西離開了廬葉居,他們想暫時去廬葉谷外村落中躲避幾天,可是,冽昀宸和陌翎四個人還沒等走到廬葉谷外的時候,就遇到了大批府衙守軍,而跟著這些守軍一起來的,竟然是詩嫣。
詩嫣看到冽昀宸果然還活著,登時淚落如珠,直跑上前一把就摟抱住冽昀宸的脖頸,哭道:「昀宸哥哥,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昀宸哥哥!」
詩嫣之所以會出現在廬葉谷中,是因為,當嫻妃聽冽昀梁送出來的消息說冽昀宸還活著的時候,嫻妃就已經暗中派閔婆子去尋找冽昀宸的下落。
可是蒼岄族人並不是好驅使的,他們的世子憫爾桐還被壓在冽朝刑部的囚里,這些蒼岄族人的目的就是要救出憫爾桐,如果要用他們做事,就需要大量的錢財,於是嫻妃讓閔婆子裝作盜取兩座府邸貴重物件,將舊王府和昀王府里的貴重東西搬運一空,以來可以隱藏起這些錢財和蒼岄族人聯手救出冽昀梁和憫爾桐,二來,也可以讓外人看到昀王府和舊王府真的沒落了,只有這樣,才能讓冽昀宸和冽昀蘅失去警惕之心。
於是閔婆子動用那些錢財和蒼岄族人聯手,終於找到了冽昀宸躲在廬葉居里,嫻妃娘娘深知冽昀
梁很難恢復自由之身,她現在最恨的兩個人就是琯楹和冽昀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