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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誰堪共展鴛鴦錦

2024-09-20 23:22:53 作者: 螢樾

  冽昀宸正鬱悶著,被陌翎幾句話說的笑了笑,但也只是笑了笑,就不再說話了。於是冽昀宸釣魚,陌翎躺在樹上望天,兩個人就這樣,誰都不說話,只是靜靜的陪著彼此。

  冽昀宸忽然覺得,這種安靜和從容,是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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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冽昀宸還是掉到了一條極小的小魚,冽昀宸看了看,順手摘下鉤,又扔回荷塘里了,然後又放下釣杆繼續釣魚。

  陌翎看著冽昀宸,閒閒地說道:「我從前聽人說書,說有個老頭在水邊垂釣,只放釣杆卻不鉤魚,是因為那個老頭要釣一個大官噹噹,昀宸王爺!你拿著釣杆在釣什麼呢?」

  冽昀宸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我這一生的魚簍里,好像裝滿了東西,又似乎始終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一個又一個人,都離開了我,陌翎,你終究,也要離開我的吧!」

  陌翎過來就是想陪冽昀宸說說話,一解他的愁悶,聽見他樣說,應該是肯對自己傾吐心內積壓的愁懷了,陌翎便回答道:「誰知道呢?世事無常,可能世人都是這樣過的吧,有新的人來,有舊的人走,不管你想不想,也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那樣來,或是離開。」

  冽昀宸望著湖面,沉鬱說道:「現在想來,我一生也可笑至極,如今我在落魄成這個樣子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卻只有你,陌翎,嫁給我沒讓你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你是不是很後悔嫁給我?」

  陌翎折下一枝花放在鼻子前,一邊玩著,一邊回答道:「世事無常嘛,你看我,我以前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嫁到冽朝,也想不到會嫁給你這個壞蛋,但是和你認識時間久了以後,我發現,你卻又並不是那麼壞,還有一點點好的。」

  冽昀宸被陌翎說的這句話差點逗笑,想了想才說道:「話雖如此,但是一直一來,我已經欠你很多了,陌翎,我真的不想欠你太多,我都不知道,以後要怎麼還你。」

  陌翎笑了笑,說道:「現在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生死連在了一起,不過,我真的當你是兄弟的,兄弟有事,我這個大哥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了,否則你有了事情,我也是逃不掉的。」

  冽昀宸說道:「那怎麼能一樣呢?你是個弱女子,我身為男子,卻不能保護好你,況且,不僅是你,連瑾弦也被我連累,現在想來,大約真的都是我的錯。」

  陌翎聽著冽昀宸越說越悲涼,便伏在樹幹上,低頭看著冽昀宸,懇切的說道:「有些事啊!由不得我們的,就好像,你也不想娶我啊,但老天就是這樣安排的呀,咱倆誰也改變不了,雖然你一開挺讓我討厭的,也真挺壞的,不過,咱們生意不成仁義在,對不對?」

  這次,冽昀宸終於被陌翎拙劣的打比方手法給逗笑了,冽昀宸抬頭望著樹上的陌翎,嘆息道:「宸王妃,看來你真不是普通的目不識丁啊,不僅目不識丁,還會亂說話,我哪裡壞了?我有對你陌翎使壞的時候嗎?」

  陌翎在樹上,冽昀宸在樹下,隔著橫枝翠葉,隔著朵朵妍粉盛放的花朵,就這樣看著彼此,陌翎被冽昀宸這句話一刺激,立刻坐在樹叉上,說道:「你當然壞了,你那時候放縱那個兇惡的茹婆子欺負我,還總是訓斥我,最讓我討厭的人就是你了。」

  冽昀宸轉回頭,依舊看著荷池水面,又說道:「那這麼說來,你這個人也挺奇怪的,這麼討厭我,還不顧千里風塵去北漠救我,還在這次的事情里,一次一次的幫我,原來,你這樣對你討厭的人啊,那你怎麼對你喜歡的人呢?」

  問完這個問題,冽昀宸忽然想到,他從來不知道陌翎之前或者是現在,除了自己之外,還有沒有真正讓她心裡喜歡的男子,冽昀宸便又抬頭看著陌翎,問道:「陌翎,你有喜歡的人嗎?」

  陌翎其實聽出了冽昀宸問話里的意思,但她不想和冽昀宸說這些,便岔開話說道:「當然有啊,我娘親,我哥哥,雯敘,都是我喜歡的人,怎麼了?不行嗎?」

  冽昀宸望著湖面對岸的假山和如煙垂柳,沉默了許久,才說道:「陌翎,現在我們名為夫妻,但是有名無實,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若果有一天,你真的有了心上人,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我冽昀宸一定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成全你的,好不好?」

  冽昀宸說完,等了半天也沒聽到陌翎的回答,冽昀宸還以為陌翎是有些羞怯不想回答,便回頭看上樹幹上,頓時一愣,樹上哪裡還有陌翎的人影,陌翎竟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溜下樹去,走掉了。

  那麼,剛才的話,陌翎沒聽到吧!冽昀宸這樣想著,忽然心裡竟然有了一絲輕鬆,陌翎或許真的沒聽到,那,那也挺好的!

  冽昀宸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為什麼?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難道是自己不希望陌翎離開宸王府嗎?還是,單純就是因為不希望陌翎離開自己?

  冽昀宸再一次對著荷塘水面呆住了,曾經,冽昀宸從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上陌翎,這個刁鑽潑辣,蠻橫驕縱還不懂琴棋書畫,不懂人情世故的野丫頭,打死冽昀宸也不會鍾情這樣的女子的。

  可是,冽昀宸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有那麼一點點不想讓陌翎離開自己。

  這時,陌翎在很遠的翠竹園中大聲對冽昀宸呼喊道:「午膳好了,過來吃吧!等你那魚上鉤再吃飯我看得等明天了,我看今天夠嗆了......」

  陌翎一邊喊叫著,一邊遠去了,冽昀宸再一次抿了抿嘴唇,不知道為什麼,陌翎勸慰人的技術確實是很高超的,不管她是故意還是無意,她總能讓冽昀宸呆怔無語,哭笑不得。

  冽昀宸嘆了口氣,收起釣杆,起身回玹婉殿吃飯去了。

  就這樣,在日升月落中,時間飛逝而去,轉眼,就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而被檀司丞和苗蓯賦困在蘭馥舍的琯楹,就沒有這麼悠閒自在了,苗蓯賦倒也不是經常來蘭馥舍,總是隔上個十天半月才來一次,但是,蘭馥舍的人對琯楹的看守十分嚴密,琯楹幾乎看不到蘭馥舍里其他的姐妹們,除了送飯菜的人之外,琯楹見不到一個外人,也無法走出殿閣一步。

  這一天,苗蓯賦有來到蘭馥舍,直接就來到琯楹的殿閣,琯楹看到苗蓯賦來了,也只能勉強陪著笑容,說道:「苗蓯賦,這陣子沒有來,但不是,是否見過昀梁王爺。」

  苗蓯賦還是掛著他那邪魅的笑容,走來一把就將琯楹擁入懷中,問道:「怎麼?還沒侍奉好本公子,就開始打聽別的男人,琯楹,我看,你是不想再見到冽昀梁了吧!」

  琯楹忙笑著說道:「怎麼會呢?琯楹天天盼著公子來,琯楹在這裡無依無靠,只有公子能讓琯楹依靠了,也只有公子,才能待琯楹見到昀梁王爺,琯楹,對苗蓯賦感德恩重,願意真心侍奉公子。」

  苗蓯賦點點頭,笑道:「這幾句話說的,還算讓本公子開心!」說完,苗蓯賦便將琯楹抱在軟榻上,一番翻轉之後,苗蓯賦才歪頭沉沉睡著了。

  看著睡成一團的苗蓯賦,琯楹有那麼一瞬間,有想用什麼東西殺了這個苗蓯賦的衝動,但是想到還有冽昀梁,琯楹還是隱忍下去。

  而苗蓯賦之後每次來見琯楹,都承諾說下回讓琯楹去見冽昀梁,但是每次,這個承諾都只是苗蓯賦侵占琯楹的藉口。

  已經快兩個月的時間了,琯楹再也忍不下去了,她知道,這個苗蓯賦只是在拖延時間來哄騙自己,他根本就不會讓自和冽昀梁見面,於是琯楹便冒著風險,偷偷對前來送飯的阿婆許以重金,求她去舊王府給冽昀梁送個消息,告訴冽昀梁自己被困在了蘭馥舍。

  那位阿婆從前也是認識琯楹的,阿婆不忍心琯楹一個年輕女子這樣了此一生,生了惻隱之心,便答應幫她去舊王府給冽昀梁送消息。

  阿婆離開後,琯楹經過了惶然不安一整天地等待,晚間阿婆回來又給琯楹送飯的時候,阿婆悄悄告訴過琯楹,消息已經幫她送去舊王府了,王府里的人告訴琯楹說,讓她等著。

  於是,琯楹開始了日盼夜盼的等候。

  在漫長的等待里,苗蓯賦也又來過幾次,但是這幾次,琯楹卻不再對苗蓯賦提冽昀梁的事情了,苗蓯賦還以為琯楹已經漸漸對冽昀梁死了心,心裡更加歡喜,每次在蘭馥舍呆的時間更久了。

  就在琯楹等的望眼欲穿之際,這天,忽然見進來殿閣的被打開,而手提食籃走進來送飯的,是一個陌生女子,並不是原來的那位婆婆了。

  那個陌生女子巧笑媚顏,容貌美艷和琯楹沒什麼分別,更讓琯楹驚訝的是,這個女子她認識,她就是冽昀梁在舊王府中的寵妾--洛玉瀾,可是,她怎麼會來到蘭馥舍給自己送飯呢?

  琯楹驚奇地看著面前的洛玉瀾,洛玉瀾放下手裡的食籃,對琯楹開門見山地說道:「琯楹姑娘,我們又見面了,以前在王府里人多口雜,而且,那時琯楹姑娘還是冽昀宸身邊的寵妾,示意我從來沒有接近琯楹姑娘的機會,不過這次,我們是不是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呢?」

  琯楹驚訝看著洛玉瀾,之前,琯楹知道洛玉瀾是冽昀梁早就娶入王府寵妾,所以,即便琯楹嫉妒和不忿,也沒有辦法,誰讓洛玉瀾也是大家出身呢?

  再後來,琯楹也成為了冽昀宸的寵妾,雖然沒有明媒正娶,但是那時的琯楹和宸王妃之間的距離,只是一個名份而已,當時的琯楹,在眾人眼中,就和宸王妃的身份沒有分別。

  但是洛玉瀾對於琯楹和冽昀梁之間的瓜葛是知道的,洛玉瀾知道,冽昀梁心裡始終惦記這個叫琯楹的絕色女子,若不是琯楹被冽昀宸看中,能幫他除掉冽昀宸,冽昀宸是不會把琯楹送給冽昀宸的。

  上次舊王府中,琯楹和冽昀梁私下相會,洛玉瀾才會給冽昀宸通風報信,讓冽昀宸去捉姦,結果半路上被瑾弦擋住了,才至於驚散鴛鴦未成事。

  如今,洛玉瀾卻忽然來到蘭馥舍,琯楹怎能不吃驚呢,看著琯楹的神色,洛玉瀾笑說道:「琯楹姑娘,你也不必吃驚,我們,說白了,都是服侍昀梁王爺的人,但是呢!我這個人人微言輕,做不成什麼事情,也不如琯楹姑娘心機深淵,能將昀宸王爺迷得團團轉,所以,我也就只能委身在王府里,做一個冷落妾室。」

  琯楹聽洛玉瀾說的話不明不白,又擔心會被人發現,便說道:「你有話直說就是了!」

  洛玉瀾笑道:「琯楹姑娘果然爽快,你前幾天讓一個婆子去王府,給王爺送消息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我今天來,就是特意來望候姑娘,不過琯楹姑娘盡可以放心,苗蓯賦這幾天奉旨出城去了,幾天之內趕不回來的,這裡的人,我也都打點好了,為的,就是能和琯楹姑娘好好說說話。」

  琯楹聽她如此說,那麼,就是洛玉瀾已經知道了自己被苗蓯賦所侵辱的事情了,琯楹立時慘白了臉看著洛玉瀾不說話,洛玉瀾繼續說道:「我知道,琯楹姑娘著急著要見昀梁王爺,我也知道,王爺之前和姑娘你一定有什麼盟誓恩約,但是我今天來,是想告訴琯楹姑娘你,一個真相。」

  琯楹眼神深幽地看著洛玉瀾,洛玉瀾說道:「我是先想問問琯楹姑娘,你一直都是蘭馥舍的人,那麼,你可知道,這連昀宸王爺都不敢惹的蘭馥舍主人家,究竟是誰嗎?」

  琯楹皺了皺眉頭,雖然琯楹出身蘭馥舍,但她確實不知道蘭馥舍的主人是何方神聖,蘭馥舍對於她們這些女子只會嚴格約束,因為她們每天接觸的都是王孫公子,所以有些內情,是絕對不會讓她們知道,然後言傳散布出去的。

  琯楹沒有回答,洛玉瀾輕聲說道:「這個答案,我今天來告訴你,這蘭馥舍的主人家,就是檀司丞。」

  說完,洛玉瀾冷笑道:「琯楹姑娘,你就真的沒想過嗎?朝廷里,除了皇上,連皇子都要避忌的人,會是誰呢,左不過那兩三位大人而已,這蘭馥茶舍,就是檀司丞的。」

  琯楹既震驚又疑惑,可她還是沒想明白其中的關竅,洛玉瀾繼續說道:「你當真以為,檀司丞和苗蓯賦把你困在了這裡,冽昀梁他不知道嗎?我告訴你,他只假裝不知道而已,即便他真的不知道,在這京城裡,難道還有冽昀梁打聽不出來的事情嗎?他若真想要接你回王府,你會半路被人帶走嗎?這一切,你當真就半點都沒懷疑過?」

  直到洛玉瀾一語道破天機,這麼久起來的蛛絲馬跡全部串聯到一起,琯楹徹底地崩潰了,不錯,琯楹的確早就懷疑過,冽昀梁是知道自己在蘭馥舍的,但是琯楹不想去這樣認為,她總是相信冽昀梁對自己的情義的。

  琯楹呆怔看著洛玉瀾,身不由己地後退了好幾部,坐在地上,呆呆說道:「不會的,不會的,昀梁王爺不會的,他說過,他會一心一意對我好的!」

  洛玉瀾聽了這話,不住的冷笑,說道:「就算當初,冽昀梁他是真的對你情真意切,但是現在,和以後,都不可能了!」

  琯楹不解的抬頭看著洛玉瀾,洛玉瀾的臉上顯出一分嫉恨:「現在,冽昀宸不肯出現在你面前,是因為,他馬上就要和檀司丞的女兒檀若霜成親了,所以,你才會被困在這裡,你的消失,是冽昀梁和檀司丞都想要的結果,檀司丞不想讓你出去,冽昀梁,也根本不想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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