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偷龍轉鳳換秘圖
2024-09-20 23:22:41
作者: 螢樾
皇上聽完了,先命人當眾打開封條木箱,看看木箱裡面,究竟是不是皇宮裡被盜走的戰勢秘圖,於是眾目睽睽之下,兩個禁軍士兵上來揭掉封條,打開木箱,從裡面拿出了但是被檀司丞親手放入木箱裡的畫卷。
畫卷被宮人接過手裡,傳呈給皇上過目,皇上面色沉鬱,慢慢打開畫卷看了起來。滿殿上的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看著皇上,但是,皇上在看過那幅畫之後,並沒有表現出震怒,而是很沉靜,沉靜中還帶著一絲疑惑。
檀司丞和嫻妃娘娘等人對皇上看到畫卷之後的反應,很是不解,皇上安靜地看著那幅畫卷,半晌後,皇上先問冽昀宸道:「你曾跟朕說,你沒有見到過戰勢秘圖,對不對?」
冽昀宸也很是迷惑於皇上看到畫卷後的反應,現在皇上又這樣問他,冽昀宸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對答才好,索性就如實回答道:「是,兒臣從未見過,也從不知道戰勢秘圖是放在尚書房裡的。」
皇上聽了冽昀宸的回答,說道:「冽昀宸,那你現在過來看看,這就是我冽朝的邊境戰勢秘圖。」冽昀宸恍若墜入一團迷霧中,不知道皇上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皇命不可違抗,冽昀宸只得被人攙扶著站起來,慢慢走到龍椅旁。
冽昀宸站在皇上身邊,轉身向龍案上的那幅秘圖看去,那幅畫卷上,畫著的,果然是北漠的地形方位,冽昀宸曾經去過北漠,因此一看便知,這時,冽昀宸真的驚懼起來,這幅戰勢秘圖出現在自己的府邸,怎麼辦?
冽昀宸一臉慘白的站在一旁,皇上卻始終神色平緩,說道:「冽昀宸,有人去宸王府送畫卷的時候,你在哪裡?」冽昀宸臉色一片灰敗地回答道:「兒臣,在,在素箏小築。」
冽昀宸在自己的府邸之外,另購置宅院,且私蓄來歷不明的女子,本就是觸犯宮中禁律,但是冽昀宸已經沒有別的說辭能狡辯了,只得如實相告。
只見皇上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對冽昀宸喝道:「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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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昀宸立刻就被宮人攙扶著,走到原來的座位上坐下了。皇后和嫻妃,還有陌翎等人都安靜看著這一幕,沒有人敢多說半個字。
這時,就見皇上說道:「將畫卷給檀卿家拿過去,檀卿家在出征北漠前,曾多次看過戰勢秘圖,讓檀卿家看看,這究竟是不是宮裡被盜的戰勢秘圖。」
皇上旁邊的宮人聞言,便雙臂托起皇上面前的畫卷,走到檀司丞面前給他看,檀司丞原本就對皇上出人意料的反應有些懷疑,此刻,當這幅畫卷呈現在他面前時,檀司丞立刻惶然瞠目,驚訝非常。
在宸王府搜尋出這幅畫的時候,是檀司丞親眼看過,確實是戰勢秘圖,也是檀司丞親手放在木箱裡的,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擺在檀司丞面前的,完全不是從宸王府里搜出來的那幅秘圖,而是另一幅畫卷,但是這幅畫卷上的地形,只是北漠邊境外的地形,絲毫沒有觸及冽朝的地形方位。檀司丞幾乎要崩潰了的神情,顯現眾人面前。
這時,皇上坐在龍椅上說道:「冽昀宸說,他沒見過真正的戰勢秘圖,但是當冽昀宸看著眼前這幅圖的時候,從他的恐懼中,朕可以看得出,冽昀宸真的認為,這幅圖,就是真的戰勢秘圖。」
這時,不止是檀司丞,連同嫻妃娘娘和冽昀梁等人,也都驚疑不定,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然而皇上還在接著說道:「並且,當時有人去宸王府送圖的時候,冽昀宸,他本人不在宸王府,假若他真的要謀逆,從宮裡盜取戰勢秘圖之後,他為何不著急看一看戰勢秘圖的內容,也不著急親自藏起這幅戰勢秘圖,難道諸位,對這幾點,都沒有疑惑嗎?」
自然,當時檀司丞親手放入木箱裡的,的確是宮裡失竊的那幅戰勢秘圖,但是因為冽昀宸用中毒命危來拖延了一點時間,能利用這點時間打開木箱換出真圖,放入假圖的就是盛侯爺。
雖然木箱放在皇上的龍案上,但是對於老謀深算的盛侯爺來說,這點事情,還是能做到的。
只是檀司丞聽皇上如此說,臉色瞬間灰敗如土,也想不出該怎麼解答這些離奇的情況,只得驚顫俯身說道:「是老臣的過錯,老臣一時失察,沒有看清這幅圖的內容,但是,但是昀宸王爺的侍從,詞謙所說的苗蓯賦派人深夜去宸王府送畫卷的事情,卻難以自圓其說,仍有嫌疑啊!」
皇上聽完之後,再次兇惡地瞪了冽昀宸一眼,對眾人說道:「關於深夜去宸王府送畫卷的人,朕,已經查出眉目了,來人,帶人上來。」
皇上說完,就見兩名禁軍押著一位如花似玉的的美貌女子走上殿來,冽昀宸和陌翎回頭看去,竟然是湘蝶璃,湘蝶璃聘聘婷婷走到大殿上,給皇上施禮,然後沉默著站在那裡。
皇上先問冽昀宸道:「此女,你可認識。」皇上問著,冽昀宸看著湘蝶璃,湘蝶璃也正溫情款款看著冽昀宸,如此一來,他二人之間如何情形,在場眾人都看得出來。
冽昀宸點了點頭,回答道:「是,兒臣認得,是湘蝶璃姑娘。」
皇上便問湘蝶璃道:「你說,是你暗中指使奴僕去給冽昀宸送的畫卷,是否屬實?」湘蝶璃俯身回答道:「回皇上,正是奴婢。」這時,還沒等皇上問話,嫻妃娘娘先一步搶著問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賤婢,敢聲稱認識我兒冽昀宸,你受誰指示污衊冽昀宸的清譽?」
眾人就見湘蝶璃款款下拜,說道:「奴婢一直身在蘭馥舍,昀宸王爺是奴婢的恩客,昀宸王爺對奴婢很是關懷照顧,奴婢也對王爺一片深情厚意,但是這一段時間,昀宸王爺都不去蘭馥舍了,所以,奴婢思念王爺,便想起昀宸王爺曾經對奴婢說過,很是賞識宏福酒樓中的兩幅畫卷,因此奴婢便命人去買下來送給王爺,使王爺能夠想起奴婢。」
嫻妃娘娘不等湘蝶璃說完,便在一旁喝道:「滿口胡言,你既說冽昀宸和你私情深厚,卻又為何不當面送畫,而是三更半夜隱人耳目將畫卷送入了宸王府,卻不是冽昀宸所居住的素箏小築?」
湘蝶璃仍舊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奴婢當然知道昀宸王爺和兩位心愛女子住在素箏小築,而奴婢乃是蘭馥舍的女子,怎敢用真實名義去素箏小築給王爺送畫,所以,奴婢才假借苗公子的名號,找人將畫卷送去了宸王府,想必宸王妃也不會理會這些閒事,王爺總是會看到畫卷的,只要王爺能看到,就自然會想起奴婢了。」
這湘蝶璃說的,絲絲入扣,句句在理,連嫻妃娘娘也難以爭辯駁回,這時,就聽皇上在龍椅上問道:「現在,朕就先問一問,當時畫卷送入宸王府之後,都有誰見過?」
陌翎和詞謙彼此看了一眼,走上前兩步,齊聲回到道:「我等見過。」皇上點了點頭,又問詞謙道:「你說過,那神秘人送畫卷的時候,說他是苗公子的人,是嗎?」
詞謙不安地回答道:「回皇上,正是如此,當時那個人就是這樣說的。」
皇上又對苗蓯賦說道:「你也說,你根本沒有命人去給宸王府送畫,對不對?」苗蓯賦惶然顫慄著回答道:「是,下臣整夜都在蘭馥舍,確實沒有去過宸王府,也沒有命令下人去過宸王府,那位姑娘也說了,是她假借我的名號送畫去宸王府的,請皇上明鑑,下臣真的冤枉!」
皇上盯了苗蓯賦一會兒,對一旁的宮人說道:「傳宏福樓的老闆。」於是,大殿內,又被押上前來一位中年發福的錦衣男子,他進入大殿看到龍顏威怒,滿殿朝臣,慌張的立刻匍匐跪下,磕頭不跌。
皇上問道:「你就是宏福樓的老闆?」那男子磕頭道:「是,奴才就是宏福樓的主家。」皇上問道:「這幾個人你看一看,他們可曾去過宏福樓,又看過什麼畫?」
那男子小心翼翼抬起頭,看了看皇上指著的冽昀宸和苗蓯賦,立刻回答道:「奴才見過這二位公子。」
皇上又指著陌翎和詞謙問道:「他們兩個人呢?你見過嗎?」老闆抬頭又仔細辨認一回,搖搖頭,回答道:「沒有,奴才也沒有見過。」
皇上又問:「那麼,之前有人去宏福樓中買過兩幅畫,你還記得是什麼畫嗎?又是什麼人買走畫卷的?」老闆當即點頭回答道:「是,奴才記得的,來買畫的人是一位少年僕從,但是當時那少年來買畫的時候,酒樓中客人很多,所以奴才並不是太記得那人的面容,不過,畫卷奴才是記得的,那是兩幅江山煙雨圖。」
等宏福樓的老闆回答完之後,皇上身邊的一位宮人又示意門外的侍衛再帶入大殿中一個人,眾人都看過去,這次帶進來的卻是一位少年男子,一身粗布衣衫,看穿著應該是哪裡的僕從。
這位少年男子被帶入大殿之後,湘蝶璃施禮向皇上說道:「回稟皇上,此少年便是奴婢在街邊尋找到的一位茶樓侍從,因為他不是蘭馥舍的人,所以奴婢求他幫忙去宏福樓買了畫卷,然後又求他幫我送去了宸王府。」
皇上問宏福樓的老闆道:「買畫卷的,可是此人嗎?」
宏福樓的老闆回頭看著那位少年男子,很是普通的臉面,當時老闆只顧著酒店裡其他的客人,的確沒有太過留意買畫卷的人,而且此等情勢下,老闆萬萬不敢說錯一個字,所以也十分猶豫地對皇上回答道:」奴才,奴才確實有些記不清了。」
宏福樓的老闆說完之後,檀司丞當即說道:「皇上,這宏福樓的老闆記不清買畫的人,因此仍舊不能洗脫昀宸王爺的嫌疑。」
皇上默然看了看檀司丞,有看了看冽昀宸,命宮人先將宏福樓老闆帶下去,然後對眾人說道:「雖然宏福樓的老闆記不住買畫卷的究竟是何人,但如此一問後,事情反倒是可以水落石出了,詞謙......」
皇上說著,用手指著詞謙說道:「你、和宸王妃是否都見過神秘人送去宸王府的畫卷?」
陌翎和詞謙一同俯身答應,說道:「是。」皇上又對眾人說道:「宏福樓的老闆剛才也說了,之前宸王妃和詞謙從來沒去過宏福樓,自然之前他們也沒見過那兩幅畫,並且,畫卷送去宸王府之後一直到現在,冽昀宸都沒有看到過那幅畫。」
一邊說著,皇上又問檀司丞道:「檀卿家所呈奏過程,是否如此?」檀司丞隱隱覺得不對勁,但他之前確實是這樣稟奏皇上的,也就只好回答道:「回稟皇上,正是如此!」
皇上點了點頭,看著眾人說道:「現在,就讓詞謙、宸王妃、湘蝶璃還有冽昀宸,分開殿閣各自作畫一幅,就畫那天晚上的那幅畫,他們這四個人,只要有一個人畫的不對,那便是心存不軌,欺君罔上。」
說完,立刻就有數十位禁軍沖入大殿,將詞謙、冽昀宸、陌翎和湘蝶璃分別帶走個四間殿閣里,每個人單獨在一間殿閣里畫畫。皇上和眾人都在大殿上等著,等待著他們四個人的畫作。
檀司丞和嫻妃娘娘沒有料到半路衝出來一個湘蝶璃,把去宸王府送畫卷的事情但在身上,這樣的話,冽昀宸說不定真的能洗脫盜取戰勢秘圖的罪名。
檀司丞和嫻妃娘娘雖然面色如常,但心裡也是惴惴不安。
時間不長也不短,三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就有禁軍押著四人回到大殿上,讓他們站在遠處,然後過來四位宮人,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捧著各自剛剛畫好的畫卷,皇上說道:「都打開來!」
四個宮人並排站在大殿前,聽到命令,便各自抻展開手裡的畫軸,皇上,還有大殿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他們四個人手裡的畫卷,但見冽昀宸,和湘蝶璃他二人所畫的畫最為相似,幾乎一模一樣,而詞謙的畫和他們的也十分相近,能看出來略略有一點不一樣,但是也有十之八九的相近。
這是因為詞謙也就是在陌翎面前匆匆打開了那幅畫,看了一眼,再之後,詞謙也並沒有看到畫卷,而今能憑藉當時匆匆一眼就畫出十之八九的樣子,已經很有說服力了。
但是唯獨陌翎的畫,和他們三個人的都不像,雖然眾人能看出陌翎當真盡力想畫出來,但是陌翎實在是不會畫畫,她也已經盡力回想當時畫卷上的內容,可奈何陌翎的筆墨難以令人恭維,便畫成了這個樣子。」
宣公子站在一旁,冷冷說道:「宸王妃不是說見過畫卷嗎?怎麼畫的不太像呢?」還沒等別人說話,冽昀宸先說道:「宸王妃乃是陌寒部族的郡主,而這幅畫的畫法,是我冽朝的工筆畫法,讓宸王妃完全畫出來,確實有點為難她!」
檀司丞也對皇上說道:「皇上,雖然昀宸王爺三人都畫出來了,也足見畫面相同,但是宸王妃若是這樣敷衍了事,未免讓人無法信服!」陌翎聽了,立即問道:「那麼依照檀大人的意思,要我怎麼樣,才能讓檀大人信服呢?」
皇上看著陌翎半晌,轉頭問向盛侯爺道:「依侯爺之見,該當如何?」盛侯爺不徐不疾地回答道:「此事倒也不難解決,宸王妃不會畫,但只要她記得就行了,現在宸王妃並未看過另外三幅畫,也仍不知道畫卷上的內容,現在只要皇上叫來一個也沒有看過畫卷,並且會點工筆繪畫的人,讓他當場按照宸王妃所說,畫出來就可見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