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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險鋒毒計過難關

2024-09-20 23:22:44 作者: 螢樾

  盛侯爺說完,皇上淡淡笑了笑,說道:「此計甚好,但是宮中人......」皇上說著,眼神來回看了看眾人,忽然看到了站在大殿一側一言不發的太子昀蘅,皇上便說道:「宮中會畫的能人,只可推舉遲遠亭了,而且,他並未在這裡,也不曾見過這幅畫,就讓遲遠亭過來,一驗真偽!」

  皇上說完,就有宮人去太子昀蘅的宮閣中傳召遲遠亭,很快,遲遠亭來到大殿上,按照盛侯爺的辦法,在大殿當場設下作案和筆墨紙硯,陌翎站在遠處來描述,遲遠亭依照陌翎的訴說,畫出畫來。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好辦法,一來,陌翎並不是很熟悉那幅畫,只是模糊見了一次,再者,陌翎對於冽朝工筆山水也不懂,沒有辦法說的那麼明白,能讓遲遠亭聽懂,所以這實在是一次很冒險的驗證。

  遲遠亭看了看陌翎,似乎明白陌翎的擔憂,便深施一禮,對陌翎說道:「宸王妃,你只要將你記住的告訴在下就可。」

  陌翎深吸一口氣,點點頭,看遲遠亭已經提筆沾墨都準備好了,便依照自己的記憶,說出來畫卷上,那裡有山,什麼樣的山,那裡有江河,什麼樣的江河,那裡有亭子,什麼樣的亭子等等,一一描述。

  皇上和眾人也都緊緊盯著遲遠亭手裡的筆,看著他在陌翎的描述下,一點一點畫出來一幅江山煙雨圖,那圖樣,就和冽昀宸三人畫出來的,幾近相同。

  遲遠亭之所以能在陌翎的描述下畫的如此相似,終究還是湘蝶璃的原因,皇后娘娘讓湘蝶璃回想,戰勢秘圖被盜那晚,苗蓯賦在蘭馥舍究竟都幹了什麼,見了什麼人。

  湘蝶璃因為慕洛卿的叮囑,知道冽昀宸和慕洛卿都面臨險境,因此也十分留意和冽昀宸有關的蛛絲馬跡,因此湘蝶璃探查到,當晚苗蓯賦確實神神秘秘的和一個人陌生人說過,什麼宏福樓,和什麼畫卷,而那個畫卷,在苗蓯賦不注意的時候,湘蝶璃也鬼使神差的打開看過了。

  所以,湘蝶璃才能得知那幅畫的內容,也就才能事先和遲遠亭描述過,當然了,湘蝶璃這等才華橫溢的才女描述起來,和陌翎的說法完全是兩回事,所以,遲遠亭才能有如神助的畫出和其他畫卷相同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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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遲遠亭畫完之後,大殿上一片寂靜,嫻妃娘娘看著冽昀宸的神色很是複雜,好半天,才笑著說道:「我兒的冤屈,終於洗脫了。」

  檀司丞望著遲遠亭剛剛畫好的畫,茫然不知所措,皇后娘娘卻一直沉默沒有任何表現,太子昀蘅也只是朝遲遠亭笑了笑。

  這時,就聽龍椅之上,皇上爽朗的笑容傳過來,笑道:「好一個太子伴讀,遲遠亭!不愧是能輔佐太子的人,果真讓朕大開眼界。」

  皇上誇讚了遲遠亭,又轉頭瞪著冽昀宸,喝道:「即便你這次被人陷害,但也接因你平時放浪無羈,才被人有機可乘,如今差點深陷重罪,連累你母妃,你的宸王妃,和你的部下親隨這麼多人,你可有悔改之心?」

  冽昀宸當即雙膝跪下,哽咽道:「兒臣知錯,兒臣請父皇責罰!」皇上說道:「你自小便頑劣不堪,屢教不改,這些禍事,難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如今朕下令,立即廢除你入尚書房的資格,將你禁足宸王府中三個月,沒有朕的傳召,不允許踏出宸王府半步,也立刻下令將素箏小築傾盡一空,另作他用,裡面那些風塵女子也全部散去,今後萬不可繼續留戀花酒,你可明白?」

  冽昀宸當即俯首口頭,稱謝父皇。皇上便對眾人說道:「宮中戰勢秘圖還尚未尋回,究竟是何人在宸王府中放上了這幅偽造的戰勢秘圖也仍為清楚,檀司丞,你和盛侯爺繼續追查此事,必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儘快尋回戰勢秘圖。「

  盛侯爺和檀司丞當即俯身答應。

  皇上又對冽昀宸說道:」你身上餘毒未盡,宸王妃也因你飽受驚嚇,你們此刻都出宮回府吧!」冽昀宸再度叩首謝過皇上,走到陌翎面前,兩人含淚相顧,此時縱有萬語千言也難以傾訴,兩人正要回頭走出大殿去,忽然聽皇上又說道:「等等。」

  冽昀宸和陌翎疑惑地回過頭來,皇上說道:素箏小築里的女子都可散盡,但是此女......」皇上指著湘蝶璃說道:「此女重情重義,不懼危險前替你洗脫罪責,朕也見了此女文采非凡,若是一直留在煙花之地也是可惜,如今就還其本身,可自行離去。」

  湘蝶璃也正要跟隨陌翎離開,突然聽到皇上親口說自己可以脫離蘭馥舍的困頓,終於得到了自由之身,不禁驚喜交集,立刻跪下給皇上磕頭,說道:「奴婢多謝皇上開恩,奴婢多謝皇上開恩。」

  這時,皇后眼中也蘊含這讚許之意,皇上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出宮了。

  於是冽昀宸、陌翎,詞謙,還有湘蝶璃,在經歷了兩天一夜的煎熬焦慮中,經過了無數人的幫助,終於平安的離開了皇宮,回到了宸王府。

  冽昀宸和陌翎回到宸王府之後,王府外立刻被皇宮禁軍圍住,因為冽昀宸雖然險脫去了謀逆之罪,但也湘蝶璃的出現和素箏小築的事情,被皇上禁足在宸王府三個月。

  經歷了這兩天一夜的時間,冽昀宸和陌翎兩個人也終於對彼此都沒有了猜忌,沒有了懷疑,剩下的,就只有對彼此的信任和感激。

  當夜,陌翎和冽昀宸在玹婉殿相對長談,將彼此在這兩天一夜中經過的事情,都詳細說出來,當冽昀宸得知湘蝶璃其實和慕洛卿是青梅竹馬的戀人,而陌翎也早就知道這回事,冽昀宸便怔住了。

  反應了好半天,冽昀宸才問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萬一我多喝了兩口,真的對湘姑娘欲行不軌怎麼辦?我怎麼對得起慕洛卿?」陌翎含笑說道:「你怎麼會對湘姑娘無理呢?你跟我說過的,你去看望湘姑娘,是因為她的容貌和苼蘭姑娘有些相似,而你心裡那樣掛念苼蘭姑娘,又怎麼會勉強湘姑娘呢?」

  冽昀宸嘆了一口氣,說道:「所以說,還是你了解我。」陌翎又問道:「湘姑娘如今苦盡甘來,能得以和慕洛卿廝守,總算沒白歷經這場磨難,那麼,琯楹和瑾弦你打算怎麼辦?」

  冽昀宸依靠在躺椅地靠背上沉吟片刻說道:「瑾弦,我不能不管,冽昀梁雖然現在沒有發現瑾弦已經背叛了他,但那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我已經讓人暗中去保護瑾弦了,至於琯楹,我想他用不著我替她憂心,自然會有人去管她。」

  冽昀宸提起琯楹,倒的確有點感慨,冽昀宸是真的對琯楹動過心的,否則不會那麼信任琯楹,讓琯楹把他害的那麼慘,現在弄到如此地步,也都和琯楹脫不了關係。

  而且,瑾弦說過,琯楹一早就是冽昀梁的人,在冽昀宸面前的柔情和嬌嗔都是裝出來的,只要一想到這些,冽昀宸就恨意叢生,琯楹,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冽昀宸轉回頭看著陌翎,忽然笑著對陌翎說道:「這三個月,我都要在宸王府里了,出不去半步,來回都得在你面前晃,宸王妃可有什麼話想說?」陌翎原本正正經經和冽昀宸說著之前的事情,忽然聽冽昀宸話題一轉說起這些,也才愣了一愣,說道:「哦,我還忘了,你住在哪裡?」

  陌翎此言一出,冽昀宸登時也有些意外,問道:「你想讓我住在哪裡?難道不是在玹婉殿嗎?」陌翎立刻說道:「那怎麼行?你住玹婉殿我住哪裡?」

  冽昀宸一臉哭笑不得,說道:「你也住這裡啊,我們是這宸王府里的王爺和王妃,玹婉殿是我們的寢殿,哪有分開住的道理?」

  陌翎聽了這話,也就是冽昀宸一定要住在玹婉殿裡了,陌翎急的立刻在椅子上站起身來說道:「玹婉殿是王爺和王妃的寢殿沒錯,但也是夫妻才能一起住的地方,我和你是夫妻嗎?」

  冽昀宸皺起眉頭問:「宸王妃不是我冽昀宸的王妃嗎?我冽昀宸沒有花紅酒禮,鳳冠霞帔娶你來宸王府嗎,這不是夫妻嗎?」

  陌翎面帶一絲冷漠,說道:「那叫聯姻,不叫夫妻,而且,我根本不喜歡你,你呢?你喜歡我嗎?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這叫夫妻嗎?」

  陌翎如此直白的質問完,冽昀宸一臉冷漠的看著陌翎,緩緩點一下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本王也絕不是那種強迫人的小人,但是現在宸王府都在父皇的耳目之中,若是我和你不在玹婉殿裡同住,會另生更多枝節,從今天起,本王住在玹婉殿的外殿住,你自己住在內堂如何?」

  陌翎不滿意地說道:「那也不方便,你去書房睡多好啊!」冽昀宸一口氣差點被陌翎嗆過去,咳嗽一聲,冽昀宸才說道:「你要讓王府和王府外所有的禁軍都知道,這宸王府的王爺和王妃夜夜不同寢對不對?還有,書房裡有詞謙,你讓我去住書房,你想害死我?」

  冽昀宸還沒說完,陌翎便用手掩住嘴唇笑了起來,然後陌翎在椅子上坐下來笑的樂不可支,冽昀宸瞪著這個不解風情的陌翎,也幾乎要氣的笑出來。

  好半晌,陌翎才停下笑聲,說道:「那,還是你住在內堂里吧,我每天都起得早,睡得晚,我在外殿走來走去也方便,不會打擾你睡覺。」

  冽昀宸再度瞪了陌翎一眼,才說道:「好吧,都隨你,反正三個月之後,本王就會出去的!」陌翎也不甘示弱地回嗆道:「越早出去越好,有本事你現在就出去!」

  冽昀宸的身體還沒痊癒,經過這麼久的驚懼和謀思,當真疲累的很了,也就不願意和陌翎鬥嘴斗舌

  說些沒有用的話,便匆匆洗漱過,逕自去玹婉殿的內堂睡覺去了。

  陌翎也不去打擾冽昀宸,自己和雯敘稍作收拾,由雯敘在外殿另外鋪了一個床鋪,也就沉沉睡下了。

  盛侯爺和檀司丞那邊,也在加緊徹查失竊的戰勢秘圖,和宸王府究竟是何人在宸王府放置了偽造的戰勢秘圖,這次沒用怎麼折騰,檀司丞很快就查到,是兩個個混入皇宮的蒼岄族人,他們偽裝成宮人模樣,給冽昀宸下毒,盜走了尚書房的戰勢秘圖,還嫁禍給冽昀宸。

  謎團似乎很快就被解開了,檀司丞找回了戰勢秘圖,並在擒獲賊敵的時候,趁亂誅殺了那兩個蒼岄族人,皇上也終於放下了心。

  但是嫻妃和檀司丞這邊卻暴怒不堪了,設計了那麼久的時間,布置了那麼周密的計劃,居然都被冽昀宸一一躲過,還躲得沒有留下半點痕跡,除了皇上得知冽昀宸眠花宿酒的罪名之外,根本沒收到任何牽連責罰。

  就是三個月的禁足,也不過是皇上用來給冽昀宸修養身體,以免在被人暗害的藉口而已,嫻妃娘娘和檀司丞暗中會面,檀司丞見到嫻妃娘娘後,馬上自責如何辦事不利,被冽昀宸一一洗脫了罪名。

  嫻妃娘娘輕嘆道:「本宮知道,不怪檀司丞,都是皇后那個老東西,若不是皇后在後面替冽昀宸出謀劃策,費盡心力的幫著冽昀宸,我們還用費這麼多周折麼?」檀司丞說道:「眼下經過之前的事情,皇上和眾位大臣都已經疑心了,所以,最近最好不要在有什麼動靜,以免前功盡棄。」

  嫻妃娘娘淡淡說道:「還能有什麼動靜,冽昀宸如今是一心向著皇后,對我這個親娘連看都不看一眼了,眼下,恐怕還是要昀梁和若霜姑娘早早成親,昀梁成親之後,就能單獨有自己的府邸,也能入宮論政了,這樣一來,凡事也都會方便些,不比我這舊王府,眾人人來人往,人多口雜。」

  檀司丞俯身說道:「既然如此,就還是請嫻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下官也會馬上準備小女的嫁妝,以便成就良辰吉時。」

  說道冽昀梁的親事,嫻妃娘娘也終於稍稍提起來心氣,面帶笑容和檀司丞商議起來,卻不料,隔牆有耳,冽昀梁的寵妾洛玉瀾已經站在窗外,將嫻妃娘娘和檀司丞的對話一句不漏的都聽在耳中。

  素箏小築那裡,皇上下詔廢除之後,早就有數百名官兵闖入素箏小築,將素箏小築裡面的人不論主僕全部扣押起來,然後將素箏小築里的東西全部封存入官,等著以後的定奪。置於琯楹和瑾弦兩個人,也都被轟出了素箏小築自行離去了。

  瑾弦和琯楹自從冽昀宸被禁軍帶走後,一直被押守在素箏小築,現在又被人趕出去,沒有時間收拾金銀細軟等東西,都兩手空空就離開素箏小築,之後,兩個人來到街角處,商量著下一步怎麼走。

  琯楹的意思就是去舊王府找昀梁,瑾弦卻有些遲疑,正在這時,忽然來了兩個蒙著面的官兵不由分說押著瑾弦就離開了,留下茫然驚怔在街角的琯楹。

  琯楹又驚又怕,不知道瑾弦被什麼人帶走了,也不知道會被帶去何地,正當琯楹方寸大亂的時候,就見又有兩個陌生男子朝自己走來,這兩個高大的男子快步走來,也不問個清楚明白,便一把用什麼東西蒙蓋住琯楹的腦袋,也吧琯楹押走了。

  琯楹被兩個陌生人押著坐在一輛馬車上,頭臉都蒙蒙住什麼也看不到,不知道會被帶去哪裡,顛簸走了大半天的時間,琯楹才覺得馬車停下來,然後又被人架著好像走入了什麼殿閣房間裡。

  就這樣被人連推帶拽的走了一段路,那兩個男子站住了腳步,琯楹也被迫站住腳步,片刻後,琯楹忽然被人猛地一推,琯楹被蒙住頭臉,不知推向了何處,只覺得身體重重栽倒在地,然後就聽一身門扇關閉的聲音,門外的腳步聲也漸漸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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