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當真是造化弄人

  冊封宴，不過是家宴。

  蕭靖羽端坐上首，後宮君侍以寧顥洺為首踏入殿內。

  眾人行至殿中，屈身行禮「臣君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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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

  眾人起身，由小侍攙扶坐在位置上。

  蕭靖羽身旁左右各留一位置，寧顥洺坐在她左方。

  他今日穿著金線勾勒的雲紋紅衫，頭戴金色發冠，兩縷墨發從耳鬢垂落至胸前。

  櫻唇塗著艷紅的口脂，眉梢眼角畫上淡淡的粉色，無一處不透著春色。

  蕭靖羽側眸看他，眸中驚艷轉瞬即逝。

  寧顥洺倒上一杯酒，端至蕭靖羽面前「陛下請用」

  蕭靖羽端過酒杯，對著殿中的男子道「日後你們同處宮中，定當以和為貴，友好相處，朕自不會虧待」

  「多謝陛下」

  眾人同端起酒杯，一起飲盡杯中酒。

  寧顥洺目光無意的掃過眾男子。

  殿中左側角落坐著一名藍紋白衣男子，一半墨發由簡單的白玉簪挽住，一半披散在身後。

  眼眶深邃，鼻樑高挺，有些像外族人。

  男子放下手中玉筷，由小侍攙扶從側門出去。

  「陛下，臣君出去一趟」

  蕭靖羽看向他，點了點頭。

  紅纓攙扶著寧顥洺起身，向殿外走去。

  出了大殿，他腳步快了些許，看見前方的人影，他喚道「關子嬋」

  前方的人猛然回身，眸中帶著不可置信。

  看清來人，眸中瞬間恢復平靜，躬身行禮「皇貴君有禮」

  雖然短暫，寧顥洺卻看的分明。

  有人喚其名，本人會下意識應答或給予回應。

  果然沒猜錯，所謂鈺君便是關子嬋。

  他抬手將人扶起「鈺君不必多禮，你身形與本君家弟弟的好友相似，剛剛將你誤認成他，還望見諒，如今你我一同入宮侍奉陛下，不妨以兄弟相稱」

  「感謝皇貴君厚愛，禮不可廢」

  「也罷，日後多多走動才是」

  直到人不見蹤影，關子嬋提起的心微松。

  小侍春錦上前扶住他的胳膊「主子，可還要回殿？」

  關子嬋搖了搖頭「本君累了，回宮吧」

  寧顥洺回殿時，宴會已散了大半。

  今日是冊封日，也是眾男子的洞房花燭日。

  雖是等待女皇翻牌子，卻也抱有期待，自然早早回去準備。

  「陛下，洺兒有事想與陛下說」

  蕭靖羽靠近他耳邊低聲道「是私密事還是公事？」

  寧顥洺耳垂泛紅，眼睫輕垂，面上嬌羞「與陛下哪來公事」

  蕭靖羽勾唇大笑，率先起身「走吧」

  她今日多飲了幾杯，雖不至於腦中迷糊，卻也略有醉意。

  寧顥洺抬手挽住她的手臂。

  蕭靖羽動作微頓，便由他去了。

  行至御花園的小道，她道「洺兒有何事，若不過分，看在你娘的面上朕也會答應」

  「陛下，洺兒會以身份之便護鈺君」

  聞言，蕭靖羽眸中閃過實質的殺氣。

  寧顥洺心下微顫，卻強忍著直盯蕭靖羽的雙眼，期望她能看懂他的真情實意。

  「你有何求？」

  「洺兒已為陛下夫，自是與陛下一體，不求其他，只求陛下能顧念洺兒的臉面，給洺兒一個孩子」

  殺意轉換為笑意，蕭靖羽輕輕摸了摸他的臉「只要洺兒聽話，尊崇便無人能奪」

  本該柔情蜜意的話，卻帶著滿滿的威脅。

  寧顥洺已知足，屈身行禮「洺兒多謝陛下」

  「那便回去準備今晚侍寢吧」

  「洺兒告退」

  「他人呢？」

  桂嬤嬤上前道「鈺君已回宮，陛下可要前往？」

  蕭靖羽腳步微抬「算了，總歸今日無法宿在他處」

  紅纓攙扶著寧顥洺，緊繃的心神逐漸放鬆「主子當真大膽，若陛下賜你罪該如何是好」

  「她不會，第一本君是丞相之子，第二本君掌管後宮，鈺君無依無靠的民間男子，若想在後宮生存必要有所靠，光靠陛下的寵愛是無法在男人堆里生存的」

  蕭靖羽生性多疑，他將此事挑明了說，雖也會引起猜疑，但好過暗中行事。

  更何況他還能換來他想要的。

  「你將香膏和新制的紅紗衣準備好」

  「主子，首次便……」

  如此勾陛下的欲，怕是會受不住。

  「聽吩咐便是」

  蕭靖羽自來風流無度，關子嬋那人是內斂的，他若不放開些，勾的蕭靖羽食髓知味，後面不知還有沒有機會上鳳床。

  寧顥洺端坐在床沿等了許久，殿外傳來腳步聲。

  「陛下萬安」紅纓躬身行禮。

  「下去吧」

  腳步聲越來越近，寧顥洺緊張的拇指扣動手指，心中不停的為自己打氣。

  蕭靖羽踏入內殿，他起身迎了過去。

  輕薄的紅紗遮不住內里的春光，蕭靖羽看了真切。

  寧顥洺撲進她懷裡輕蹭，嬌聲道「陛下怎麼讓洺兒等這般久」

  淡淡的清香在鼻尖飄過，火氣一下被勾起，呼吸瞬間便急促起來。

  「洺兒倒是膽大的很」

  話落，蕭靖羽掐著他的腰將人提起。

  寧顥洺順勢勾住她的腰「陛下」

  蕭靖羽抱著人順勢壓在床上，紅紗移動，春光泄露。

  「陛下，還請憐惜洺兒初次」

  寧顥洺在丞相府備受寵愛，他是聰明的，知道何時該示弱。

  「全看洺兒的表現」

  如寧顥洺所想，蕭靖羽的確得了趣。

  在他身上，她可以用各種姿勢。

  寧顥洺丟棄大家公子的姿態，願為她俯首稱臣。

  女子向來重欲且有些奇奇怪怪的趣味。

  往日他與關子嬋歡愛，一是關子嬋內斂，二是她捨不得如此折騰他。

  皇宮鈺英殿內，關子嬋坐在殿門的台階上，雙手托腮看著天上的明月。

  春錦拿過披風披在他身上「主子，該休息了」

  「陛下去了何處？」

  「懿坤宮皇貴君處」

  關子嬋雙眸輕閉，嘴角露出嘲諷的笑。

  他所圖為何？

  所圖不過蕭靖羽一人。

  可……如今他卻與眾多男子共事一妻。

  今日是寧顥洺，明日還有他人。

  寧顥洺……

  蕭靖羽與他曾外出遊玩，當初若沒有他的存在，她二人也會在一起。

  當真是造化弄人。

  那麼冊封寧顥洺為皇貴君，是不是她心之所想，心之所盼？

  雙手捂住腦袋兩側，企圖阻止腦中不斷湧出的想法。

  不是這樣的……

  她是天下之主，皇族延綿子嗣是她的責任。

  她是愛他的。

  蕭靖羽是愛關子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