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她捨不得他半分難過

  「懇請主子顧念身體，早些休息」

  關子嬋右手伸向一側，春錦托住他的手心，稍稍用力將人從台階上扶起。

  

  「你去休息吧，不必伺候」

  「是」

  春錦目送關子嬋推開殿門消失在視線中，轉身進了隔壁的房間。

  夜明珠將殿內照的明亮，暖黃色輕紗將寢室阻隔。

  他拖著緩慢的步伐走向寢室，目光有些渙散。

  輕紗飄動，床榻上端坐的人影若隱若現。

  關子嬋猛然回神，厲聲道「何人在此？」

  那人跳下床，快步向他走來。

  關子嬋連連後退「不許過來」

  那人頓住腳步，嘆氣道「阿嬋，你是想為妻獨守空房？」

  聞言，關子嬋雙眸不可置信的瞠大。

  許久之後，他小跑出去，撩開輕紗。

  看到心中所念之人，眸光晃動，悶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為何不能在這裡？」

  蕭靖羽上前兩步，彎腰將人打橫抱起。

  關子嬋順勢攬抱住她的脖頸，鼻尖飄過不屬於她們的清香，垂在她背後的手緊握成拳。

  將人放在床上，蕭靖羽坐在他身旁，拉過他的手在手心把玩。

  「阿嬋，可有何想問我的？」

  「可以問嗎？」

  關子嬋仰頭看她，眸中的不確定太過明顯。

  蕭靖羽眉眼柔和，鼓勵的點了點頭「自然」

  關子嬋轉過頭不看她，輕聲問道「你碰他了嗎？」

  明明不該問，明明該理解，可到這一刻，他才發現根本做不到。

  當初他嫁給林翰雲，她是不是每晚猜想他與林翰雲纏綿，同樣這般難受到呼吸困難。

  是他錯了！

  他好後悔，後悔沒有將第一次給她，後悔沒有為她守住身子……

  蕭靖羽像不知他心中所想，回道「我碰了」

  肯定的回答將他提著的心壓入谷底，眼淚瞬間漫上眼眶，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蕭靖羽從後將他攬入懷中「阿嬋」

  關子嬋痛恨自己，明明傷心至極，可卻捨不得推開她。

  「阿嬋……我沒有做下去」

  寧顥洺在宮中護關子嬋無虞，她給他尊崇和孩子，這是交易。

  於朝堂有益，於後宮有益，於她更有益。

  女子本色，她自然不例外。

  他很放得開，她能在他身上得趣。

  衣服丟個乾淨，柔弱無骨的手在她身上肆意點火，寢帳內春意盎然。

  她身體火熱，只待一觸便能火山爆發。

  可……心上繃著一根弦，任兩人貼的再近，她始終無法沉腰坐下去。

  「我親了他，摸了他，甚至親密的貼合……阿嬋，只此一次，你原諒我好不好？」

  關子嬋只是無聲的哭，像壓抑著情緒，又像在發泄。

  「阿嬋，真的沒有進去，你檢查好不好，不要哭了」

  若非有今晚寧顥洺之事，她還未曾意識到關子嬋於她的重要性。

  當初她是喜歡他，可他也是唯一棄了她的人。

  她恨他，所以那時闖進將軍府故意羞辱他，毀他名節。

  將他圈禁在皇宮，揚言讓他生孩子給他自由，不過是想在他毫無所依時將人丟棄，讓他嘗嘗她當時的痛。

  可今晚……她捨不得他半分難過。

  關子嬋吸了吸鼻子，瓮聲瓮氣的道「你就這樣把人丟下了？」

  蕭靖羽窘迫的拿鼻尖蹭了蹭他臉頰「我對他用了迷~藥，他睡著了」

  「他明日醒來應會傷心」

  關子嬋情緒仍有些低落。

  他不願傷害寧顥洺，畢竟他是寧緋顏的哥哥，怕寧緋顏會怪他。

  蕭靖羽搖了搖頭「不會的」

  讓位那日，蕭雲言事情塵埃落定，蕭翎羽的人將會全部撤出皇宮。

  今日蕭雲突然入宮，沒有多餘的話，遞給她一白玉瓶。

  她伸手接過，不解的問道「這是何物？」

  「迷~藥，主子說興許你能用上」

  當時她想起今日是冊封日，也是洞房花燭日，氣怒異常。

  她堂堂天下之主，與男子歡愛哪裡用得著迷要。

  是她不要臉面還是蕭翎羽不要臉面。

  好在她隨手扔進了袖子裡，才能在那時想起。

  她佯裝助興，將藥餵給寧顥洺。

  服用過迷要的他，雖然神智昏迷，可身子卻像水蛇般扭動，口中不時的發出嬌哼。

  她才明白，此迷要非彼迷要。

  出了懿坤宮，冷風吹過，她腦中才清明些許。

  蕭翎羽是將她當作玩物耍弄……

  選擇秀子入宮日將皇位讓於她，在她和關子嬋尚不甚牢固的關係上砍了一刀。

  讓蕭雲將藥送予她，是給她留了條後路，意為選擇權在她，即便以後拿此事尋仇也無話可說。

  好事壞事做盡，卻落個美名。

  當真是可惡至極。

  不過此時懷中抱著關子嬋，她心中又無比慶幸。

  幸好一切來得及。

  「阿嬋，我突然覺得當女皇沒什麼好」

  女皇是天下百姓的皇，是朝堂眾臣的皇，是後宮君侍的皇。

  雖然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可顧慮之事奇多，無法做到身心自由。

  難怪歷來為皇者既多情又絕情。

  高處不勝寒！

  關子嬋不知該如何接此話，至少現在他無法推開蕭靖羽，同樣無法開口讓她放棄皇權。

  他道「你去洗澡」

  蕭靖羽箍著他腰的手臂收緊「阿嬋不檢查一番嗎？」

  關子嬋掰她的手「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聞言，蕭靖羽瞬間放開手「我馬上回來」

  她跳下床便向後殿的浴室走去。

  關子嬋看著她匆匆而去的步伐，紅腫的眼微彎，唇角輕勾。

  人當真知足便能開心。

  原本他以為蕭靖羽今晚必然和寧顥洺一起，結果二人未發生實質關係，他便開心到想大喊。

  蕭靖羽洗澡速度奇快，回到房間爬上床便將人壓在身下。

  「阿嬋，現在你可以檢查了」

  關子嬋乖乖的被她壓著，拒絕道「我不檢查」

  「怎可不檢查，你進去過，自然知道裡面的境況，還是檢查一番的好」

  蕭靖羽腰肢動了動。

  她在懿坤宮勾出的邪火一直未曾消下，只想與他負距離運動。

  「阿靖，我今晚不想」

  蕭靖羽張了張口，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還在生氣嗎？」

  關子嬋點了點她肩膀「我不該生氣，不該吃醋嗎？你親了他，摸了他，甚至你們……」

  蕭靖羽快速的表忠心「有你之後，再無旁人」

  「反正我今晚不想」

  蕭靖羽嘆氣，翻身躺在他身旁，今晚的確是她做錯了。

  她試探的攬抱住他的腰「可以抱嗎？」

  關子嬋側過身，嘴角輕勾，冷淡的道「嗯」

  嫁過人讓他一直在蕭靖羽面前有些自卑，卑微的只想討好她。

  今晚她若縱容，那麼以後他是不是可以在她面前任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