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你可願隨我離開？

  蕭國與白酋國一統，改國號「緋樂」。

  原駐紮在蕭國與白酋國邊界的軍隊，駐紮進了緋樂國的邊界。

  業城，邊陲小城，雖不繁華，卻應有盡有。

  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

  林翰雲帶著親兵軍隊在此修建將軍府邸。

  無仗可打，便護一方安寧。

  天高皇帝遠，她便是業城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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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問有哪個領袖能容忍軍隊首領一方獨大？

  無論蕭翎羽相信林翰雲的人品，還是她有自信鎮壓。

  她為王，不過是要藉助朝廷的力量攻下無雙城。

  天下之勢，分分合合，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對於一朝的興衰覆滅，她無暇在意。

  將軍府，謹言攙扶著關子嬋的胳膊，走在花園的鵝卵石小路上。

  「緋兒還沒有回信嗎？」

  謹言搖了搖頭，笑道「主人經常各處跑，公子的信件不一定何時看到，看到定會回信的，我們等著便是」

  他嘴角勾起笑容，眼底卻是濃郁的不安。

  他不知寧緋顏在何處，說是將關子嬋的信件送出，不過是私自收起來罷了。

  這麼久以來，別說寧緋顏沒消息，霍九也沒消息。

  慎行日日出門，仍無任何線索。

  勸慰關子嬋等著便是，何嘗不是在勸說自己。

  院牆外突然跳進一人。

  謹言反應迅速，伸出手臂將關子嬋護在身後。

  他看向來人「來者何人？」

  關子嬋身體僵住動彈不得，開口道「安樂王突至，有失遠迎」

  見來人是關子嬋的熟人，謹言的防備降低些許，但胳膊仍下意識的將人護在身後。

  蕭靖羽雙手背於身後，兩手緊緊相握在一起。

  她看了關子嬋許久，直言問道「阿嬋，你可願隨我離開？」

  「安樂王慎言」

  謹言眸中有些光亮閃過，抬手揉了揉耳垂。

  謹言慎行，慎言……

  還不錯的樣子。

  「如今不必背負父後的期望，不必承擔外家的榮譽，沒有蓬勃的野心，無事一身輕」

  關子嬋握住謹言的手肘，低喚道「謹言」

  謹言回頭看他一眼，轉身離開此處。

  關子嬋抬步向著一旁的亭子走去，蕭靖羽緊隨其後。

  他屈身坐在椅子上，一改之前的端莊賢淑，變得有些尖銳「無事一身輕，所以想到了我？」

  事已至此，錯不是一人之事。

  可不知為何，他沒辦法控制情緒，忍不住的將錯歸咎在蕭靖羽的身上。

  仿佛此般他心中方能不那麼悔恨和愧疚。

  「阿嬋非要在我心上扎刀嗎？難道你我曾經的親密都是虛假的？唇上的溫度，身體的弧度……」

  蕭靖羽雙手拄在圓桌上，上半身前傾，臉一點點靠近他。

  「蕭靖羽，你閉嘴」

  關子嬋仰頭直視她許久，閉上雙眼「我們回不去了」

  若他沒與林翰雲洞房，也許他心中還能藏著隱秘的奢望。

  可從那日開始，他便只一心一意想做好將軍夫。

  蕭靖羽又湊近一點，兩人臉龐相隔稍許。

  她鄭重道「只要你願，便可以」

  關子嬋直視她「你能接受一個被旁人睡過的男人？」

  他了解她有潔癖，怎可能會接受？

  蕭靖羽騰出一隻手，握住他的下巴抬起「也許可以試試」

  話落，她臉湊近。

  關子嬋匆忙扭頭躲開，猛然站起身離開圓桌範圍。

  蕭靖羽眸中閃過危險的光，起身向他邊走邊冷笑道「為她守身？阿嬋以你的聰明應當知曉，如入無人之境的進入將軍府邸，沒有主人的許可沒那麼容易做到，更何況你我單獨相處這般久，都無人打擾，你還不知何意？」

  關子嬋退後的腳步頓在原地。

  原本今日林翰雲會帶他上街，可軍隊臨時有事，便作罷。

  結合如今的情形。

  他有何不知，只是不願相信罷了。

  蕭靖羽將人困在廊柱上，俯身含住他的唇。

  「唔……放……」

  關子嬋搖頭躲避，可她的唇像黏在了上面。

  他抬手打她。

  蕭靖羽輕易便將他的手控制住，舉起摁在廊柱上。

  她騰出一隻手順著他衣擺爬了進去，唇順著他的臉頰親吻到耳垂。

  她低聲道「阿嬋，你覺得她會不會在附近看著你我近親？」

  關子嬋腦中轟然一炸，眼眶泛紅，就著姿勢，發了狠的一口咬在她肩膀處。

  表情兇狠，咬人的力量卻輕了又輕。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哭著問道「你如此辱我，是逼我去死」

  蕭靖羽身子一僵，鬆開禁錮和侵犯他的雙手，改成摟住他的細腰。

  她腦袋埋在他脖頸處，輕喚「阿嬋」

  關子嬋雙手攥住她的衣服，眼淚流的洶湧「你為什麼要來？」

  他馬上就可以忘記她了，他掙扎許久，已經向命運妥協，為什麼還要出現打破他的生活？

  為什麼要在他嘗試著去愛別人的時候出現？

  她們是在最愛彼此的時候分開。

  愛而不得，所以痛苦至極！

  城外軍營主帳，林翰雲坐在首位，手肘支在桌案上，手心托著臉頰。

  如今無仗可打，軍務減少。

  幾名副將知曉原本休沐的將軍來了軍營，紛紛前來主帳。

  看著從進來便開始走神的人，幾名副將心下無奈，卻燃起了八卦之心。

  「將軍可是有煩心事？」

  毫無反應。

  「將軍可是與主君吵架了？」

  毫無反應。

  「關子嬋」

  林翰雲瞬間回身，看向發聲處。

  見到幾名副將臉上的笑意，知曉被耍，瞪了幾人一眼。

  她趕人道「該幹嘛幹嘛去」

  「將軍……」

  「什麼都不許問，否則軍法處置」

  副將們面面相覷，搖了搖頭轉身出了營帳。

  林翰雲背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抬起腿，雙腳搭在桌案上。

  時不時顫動的睫毛，顯示她內心並不如她表現的安定。

  那日收到蕭翎羽傳來的蕭靖羽將來邊陲的信件，她心中便時常不安。

  業城可以說是她的地盤，不必刻意盯著，但凡有生人進入城中，她必會第一個知曉。

  原本之前與關子嬋約好，今日帶他去街上走走，不成想蕭靖羽今日進城。

  她想像大女子那般，霸道的阻止兩人見面。

  可這件事若不解決，三個人心中都有結，誰也無法安生。

  所以她放任了蕭靖羽進府，為二人創造了見面的機會。

  只是，她心中不確定關子嬋的選擇。

  是留下陪她林翰雲繼續駐守邊陲，還是隨蕭靖羽離開過自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