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啞病有沒有得治
2024-09-20 21:53:37
作者: day墨墨狐狸
午夜宮內喪鐘響徹整個京都,文武百官在睡夢中驚醒,統統穿上官服,聚攏在宮門口。
宮門口有嬤嬤小侍若干,紛紛幫助她們換上白褂子。
她們步履匆匆向著女皇陛下的居所棲梧宮而去。
所過之路,廊檐下掛上了白綢布,紅色的燈籠換成了白色。
宮中人全部雙膝跪地,恭敬面向棲梧宮方向。
棲梧宮殿門口,以蕭靖羽為首,跪了一群皇女皇子,有些皇子皇女年幼,跪都跪不住,不時的扭動身子。
宮殿台階下,後宮嬪妃跪了一大片。
蕭靖羽面帶悲痛,跪的筆直。
皇子的哭聲響徹這片天地,有些年歲小的皇女也一起加入陣營。
文武百官以寧丞相寧君為首,跪於皇子皇女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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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後從殿裡走來,臉色病態的蒼白,眼眸周圍濃郁的黑色,顯然有些時日未休息好,疲態盡顯。
他走到門口時身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身旁的英公公眼疾手快,一把攙扶住他的手臂,保住了他的威儀。
兩名侍人一左一右攙扶出殿門。
在棲梧宮殿門口,君後揮退侍從,直立於殿門中間。
上一刻失去妻主悲痛欲絕到險些摔倒的男子,在這一刻成了一國的頂樑柱,一國之後的高貴儀態盡顯。
他高聲道「前些時日,陛下突染惡疾,於今子時駕崩」
一名大臣張口問道「敢問君後,陛下可留有詔書?」
君後淡聲回道「並未」
胡太醫適時上前,高聲道「老臣自陛下病發便留在棲梧宮,陛下初始陷入昏迷,靠藥物維持,不曾清醒片刻,是以直至今日未曾留下隻言片語」
「御前近侍福嬤嬤可在?」
「福嬤嬤自幼跟隨陛下,感情非同一般,已跟隨陛下腳步」
聞言,百官開始與自己距離近的官員討論了起來。
百官的討論聲,皇子皇女的哭泣聲,各種聲音混合到一起,棲梧宮一陣鬧哄哄。
蕭靖羽全身跪的筆直,雙眸直視前方,未發一言。
京都情王府,蕭情羽身穿淺色長衫,急匆匆越過府門。
府門口兩名身穿鎧甲的士兵,長槍相對,將人攔住。
蕭情羽面上憤怒「滾開」
士兵開口道「情王爺贖罪,無傳召,不得離府」
當初因私炮房一事,蕭情羽被女皇軟禁與府中,雖吃穿用度無一苛待,卻無傳召不得踏出府門一步。
她化憤怒變乞求「母皇逝,我作為長女,理應跪拜送行,懇請二位通融」
一國王爺姿態放的如此低,兩位士兵心下猶豫。
蕭情羽再次添了把火,淚水猶如珍珠般順著眼角滑落,哽噎著道「你們也有父母,必能理解我心中的痛,送母皇一程,我便歸」
二人對視一眼,猶豫著將手中的長槍舉了起來。
蕭情羽抱拳對二人行禮以示感謝,急匆匆上了管家準備好的馬車上。
管家坐在車轅上,對著馬車內道「主子,出發了」
蕭情羽被軟禁,府兵被調離,身旁可用之人不多。
她進了馬車,一改剛剛卑微的低姿態,慵懶的斜靠在馬車壁上,低語道「虎落平陽被犬欺」
棲梧宮,百官依然在爭執,各抒己見。
「當務之急,是將在外皇女召集回京」
蕭清羽流派官員,順勢道「言之有理,蕭國向來立長不立嫡,應即刻將清王爺宣召回京」
另一位大臣立即反駁「清王爺為二皇女,若依你所言應立大皇女情王爺」
「你此言莫不是想造反?情王爺被陛下軟禁府中,陛下剛剛駕崩,你便想忤逆她的旨意」
大臣甩袖反駁「胡說八道」
「長為大皇女情王爺,嫡為四皇女靖王爺,即大皇女有錯在先,不妨立嫡」
蕭情羽站在牆角聽了許久,她緩步進入棲梧宮「這位大臣說的甚是有道理」
聞聲,眾人紛紛轉頭看去,見到她人,有些人面上震驚,有些人面上瞭然。
蕭情羽撩~起衣擺,跪在蕭靖羽身旁左側。
右為尊。
她用行動告知眾人她的選擇,支持蕭靖羽為皇。
蕭清羽流派官員開口道「情王爺該出現的地方應該是情王府吧」
蕭情羽同樣跪的的筆直,側頭撇了她一眼「本王許久未參與朝政,你是何官?身為子女,你覺得本王該出現的地方是哪裡?」
「哦……莫不是你孤兒出身」
官員啞口無言,低垂下頭。
蕭情羽再次開口「蕭國成年皇女不過四人,長女蕭情羽,二皇女蕭清羽,嫡女蕭靖羽,五皇女蕭翎羽,小五與本王便不多說了,剩下兩位皇妹,各位心中定有所斷」
當初,她私設炮房的確不對,但蕭清羽為扳倒她,竟用京中數萬人性命為碼,此般冷血無情之人如何為帝?
更何況,她因此事被軟禁府中,失去自由。
蕭清羽為皇,除非她死,否則她將是她最大的絆腳石。
寧君起身率先向蕭靖羽行跪拜禮「國不可一日無主,懇請陛下早日登基」
她問文官自首,一國丞相,她這一跪影響之大可想而知。
能為一國丞相,心胸智謀自是不可估量,平日與寧緋顏閒聊及日常觀察,她便猜測蕭翎羽與蕭清羽關係惡化。
若蕭清羽為皇,蕭翎羽危已,寧緋顏為翎王君,斷然也不會有好下場。
蕭清羽有勇有謀,落得此般下場全因她自信到自負。
她自以為是下棋之人,卻不想成了棋盤上的棋子。
大臣陸續跟隨寧君,跪拜蕭靖羽「懇請陛下早日登基」
蕭清羽流派官員知大勢已去,隨之跪拜,心中慌亂懼怕新皇記仇,尋由頭砍了她們。
蕭靖羽開口說了今晚第一句話「母皇駕崩,當務之急是喪儀,代理朝政本王義不容辭,登基一事且等皇姐皇妹歸來再議」
百官異口同聲道「謹遵靖王安排」
宮中腥風血雨,到達崇州的蕭翎羽一行卻也不是風調雨順。
此時,沉睡一路剛剛清醒的蕭翎羽坐在窗邊的軟塌上,目光看著窗外樓下的蓮花池。
池中白色與粉色相間的蓮花,在荷葉的襯托下開的正艷。
可任它開的再艷,都遠不及那日別在寧緋顏頭上那朵紫色鬱金香。
寧寶,你在哪裡?
你的阿翎想你了!
「叩叩」
門口傳來敲門聲,蕭翎羽側眼看去,冷漠異常。
不等門內人開口,洛洺直接推門進入。
她將藥箱放在軟塌一側「胳膊伸出來」
雖然如此說,她卻是直接上手拉過了蕭翎羽的胳膊。
將傷口換藥重新包紮好,洛洺站起身「張開嘴」
說著她上手去掰蕭翎羽的嘴。
蕭翎羽揮掌打向她的肩膀,洛洺向後彎腰躲過她的攻擊,兩隻腳以奇特的行法,躲開了軟塌周圍。
她道「蕭翎羽,我不過是看看你的啞病有沒有得治,你居然下死手」
蕭翎羽轉頭繼續看著窗外的蓮花池,對於她的話仿佛耳聾般沒有一絲反應。
「一雙兔子眼,又聾又啞,我看你……」
「哐當」一聲,房間的門被大力推開。
一男子跑進房間,他依然身著粗布爛衫,只是相較於遇見蕭翎羽一行人時,他後背的衣服更爛了。
洛洺眉毛微挑,笑道「一男子私闖女子房間,可知廉恥二字如何書寫?」
男子不理會她,雙膝跪地,發出特大聲響,想也知有多痛。
他將凌亂的頭髮別至耳後,露出乾淨白皙的小臉,眼淚汪汪道「求翎王殿下收留」
洛洺一隻手臂橫在腹部,一手手肘支在手臂上,手指支著下巴搖了搖頭「嘖嘖,當真認識的,小美人你求這又聾又啞的,還不如求我」
「殿下,懇請您看在寧公子與家兄的交情,幫幫我」
寧公子三字猶如觸碰到蕭翎羽的神經,她猛然轉頭看向男子。
男子絲毫不懼的任她看。
蕭翎羽冷聲問道「你是何人?」
「家兄原是京都聆春館花魁拂蘇,我是他親弟弟蘇雲錦」
蘇雲錦?
蕭翎羽啟唇無聲一笑,轉瞬即逝。
她問道「想跟便跟」
聞言,蘇雲錦面上歡喜,迅速磕頭感謝「謝翎王殿下」
洛洺面上卻滿是震驚,女子當真都如此薄情寡義?
明明之前還因男子要死要活,這碰上一個美貌男子便輕易收了。
「出去」
蘇雲錦歡快的退出了房間,洛洺皺著眉頭退出了房間。
蕭雨採買回來,見洛洺心不在焉,攔住她問道「大神醫,可是主子發生何事了?」
洛洺鄙夷的道「是有事」
蕭雨心急「何事?可是傷更重了,我去看看主子」
洛洺一把拉住她「此事許也算好事,你們又要有主君了」
蕭雨雙眼放光「主君回來了」
洛洺搖了搖頭,指了指前方的背影「就那個」
蕭雨瞳孔一縮,認出那是她們路上帶上的男子。
她嚴肅警告道「洛洺,若想活命建議你管好自己的嘴,除了主君,主子不會有旁人的」
雖然她和蕭雲是侍衛,可卻是在蕭翎羽幼年便跟在身邊,蕭翎羽的為人旁人不知,她二人卻最是清楚不過。
主子對主君的感情深入骨髓,容不得任何人質疑。
洛洺一噎,回道「是我的錯,多想了」
房間內,蕭翎羽輕聲道「寧寶,我招惹了你不喜歡的男人,你要收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