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荒唐

  撞上一次，蕭芷月只會認為是她運氣不好，但兩次三次的……縱使她再如何忽視，每每一進皇上的寢殿裡便聽見那檔子聲音，蕭芷月也的確忍不了了。

  更何況，再這般下去，恐怕皇上的病是永遠好不了的了。

  

  她也問過馬公公皇上的情況，馬公公聽她提這件事，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皇上的確精神不好，但這種事，奴才怎麼好管得？」

  「你身為皇上最得力的人，這種事自然要勸告一番。皇上染上瘟疫，本就不應行房事，更何況這麼多次……」蕭芷月說到最後，聲音也慢慢減弱，她有些難以啟齒的開口道：「有損龍體，怎能讓皇上亂來？」

  頓了頓，蕭芷月似是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是哪位嬪妃伺候的？」

  她這句話一落，隨著殿門『嘎吱』一聲，蕭芷月側過頭去，便見緩緩被人打開的門後，走出一名十分讓她眼熟的人。

  ——曾經的妙娘子，如今的魏答應。

  魏答應也顯然沒料到會見到她，不情不願的朝她福了福身，便準備離開。

  只是她眸中一閃而過的得意之色，沒能逃過蕭芷月的眼睛。

  她在得意什麼？

  蕭芷月懶得理會她，誰料在在魏答應和她錯身離開時，蕭芷月聞到了一股十分膩人的香味。

  紫稍花、母丁香、桂心……

  這可是合歡香的配料！

  這也是為什麼她現在會在椒房殿外等著皇后接見的原因，合歡香可是催情之物，在皇上生病時用這般招數媚主，身為後宮之主，皇后自是萬萬忍不了的。

  吹雪領她進去時，皇后坐在上座上，眼下有極重的眼袋，顯然是因著照顧皇上的緣故，十分勞累。

  蕭芷月也聽聞宮中的消息，在皇上生病的這段時間內，皇后幾乎是衣帶不解的照顧他，也就是最近幾天，皇后十分疲憊，不得不休息，便下旨讓其他嬪妃輪換。

  可以說，後宮之中沒有比皇后更想讓皇上好起來的人了。

  皇后瞥了她一眼，問：「蕙嬪回來沒多久，除卻朝本宮請安的時候，未曾踏進椒房殿一步，這次來，想必是有要緊的事情吧？」

  「的確是有要緊的事。」

  聽見蕭芷月的回答，皇后頓了頓：「你且說說看。」

  蕭芷月便把這件事的經過簡短的說了一遍，包括魏答應身上染著合歡香的味道。

  她雖然沒有仔細說明，但這簡單的幾句話，便已經能讓皇后明白了這背後的含義，說到最後，蕭芷月看見皇后氣得手發抖的樣子，便知曉魏答應此番舉動定是瞞著拋下了最後一句。

  「皇后娘娘自然是比臣妾要聰慧過人，魏答應如此荒唐，若娘娘是再不加以制止，恐怕會釀成大禍。」

  皇后目光一凜，顯然是做了決定。

  「魏答應越來越不守本分了。」皇后輕笑了一聲，笑聲落在蕭芷月耳里，竟是讓她莫名的生出了寒意。

  「你且回去吧，本宮自有決斷。」

  ——

  蕭芷月不知道皇后的決斷是什麼，但當她隨御醫再一次踏進皇上的寢殿時，裡面的味道早已散得一乾二淨，皇上還在昏迷著，蕭芷月一想到這，便就不明白魏答應是怎麼有膽用合歡香這種東西的。

  御醫為皇上把了脈，隨後搖了搖頭：「情況還是不樂觀呀，前些日子還有清醒的時候，不知為何，身體一下子虧損這麼嚴重……唉。」

  還不是因為魏答應，蕭芷月想到這裡，直皺眉，她著實瞧不起魏答應這人，為了得寵，這般不擇手段，最重要的是，皇上還在病榻上。

  【為了獲寵，她竟不怕與皇上一同染上瘟疫麼？】系統對於魏答應的做法，十分不理解。

  「你自然是不能理解，得病算什麼，若是懷上了龍種，她的身份自然就跟著水漲船高。」蕭芷月搖了搖頭，可她也不想想，若是生下了一個不健康的皇子皇女，皇上可會喜歡？

  「不提她了，她這回算是碰了皇后的底線，打了她的臉，皇后自然不會叫她這般好過。」

  回應完系統的話，蕭芷月正巧聽見御醫十分苦惱的聲音，便朝他提議道：「本宮之前也曾染上了瘟疫，大人不妨試一試這幾種藥材。」

  她提起旁邊案桌上的筆，落下幾種藥材的名字，輕輕吹了吹未乾的墨跡，然後遞給了他。

  那名御醫其實是很看不慣蕭芷月的，在他眼裡，一個婦道人家，懂些醫術也不過是皮毛，哪裡有他們研究得透徹？

  至於她怎麼能從瘟疫里熬下來，太醫院的人都一致認為她不過是運氣好罷了，直到在他看見這紙上的藥材後，幾乎是雙眸發光。

  「妙啊，太妙了，這幾種搭配起來，我怎麼沒有想到這種搭配方法？！」

  那名御醫激動完，朝蕭芷月問道：「請恕微臣失禮，敢問娘娘是從何處得來的靈感？」

  蕭芷月聽他一說，見他對此十分感興趣的模樣，似是想到了什麼，勾了勾唇：「本宮不過是實踐過，才知曉哪些藥材用得，那些用不得，你若是親身體驗過，便也知道該如何醫治那些身患疫症的人，畢竟紙上談兵，終究是紙上談兵，不是嗎？」

  【實踐檢驗真知，宿主學得挺快的啊！】

  蕭芷月沒有理會系統，反而是朝那名御醫道：「這症狀大抵醫書上鮮有記載，你若是有意，不如去研究一番，補全此書，對於後世也算是功德一件。」

  系統在意海里嘖嘖兩聲：【引誘良家少年，宿主不安好心！】

  「……我勸你換一個詞。」蕭芷月對於系統詞語的運用十分頭疼：「我只是忽然覺得，若是他們真的有人去了那個村莊，我也就不必在擔憂他們的病情了。」

  【他們會去嗎？】

  「你還是輕看了身為醫者的本性。」蕭芷月笑了笑：「哪怕不是他，太醫院當中，也一定會有人願意去的。」

  果不其然，在收好蕭芷月給的藥方後，那名御醫便問道：「不知娘娘是否知曉哪裡有這樣的條件？微臣願意和太醫院的諸位商議一番，若是他們有意，微臣便會同他們一起前往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