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計劃有變

  當初在皇上下旨要蕭芷月回宮時，後宮的大多數嬪妃都是以看笑話的心態看待她的，畢竟在她們的心中，蕭芷月自己都患有瘟疫，縱使好全，進到宮裡這般照顧，極大機率再次染上。

  而且除卻皇后以及少部分的人心甘情願，大多數的嬪妃是不樂意侍疾的，蕭芷月將藥端給旁邊的御醫後，想到這回事，覺得倒是也能理解。

  經過蕭芷月的點撥，御醫熬製的藥甚至比蕭芷月的還有成效，系統在意海里不滿的嘟嚷道：【什麼啊，這怎麼可能，宿主用的可是我的配方！呸，抄襲，一定是抄襲！】

  

  蕭芷月懶得理它，系統嚷嚷半天，覺得沒勁，便止住了話題。但沉默了良久，忽的想到了什麼，『咦』了一聲：【皇子公主些來看過皇上嗎？】

  「自然是來過的。」蕭芷月一邊回道，一邊擰乾了毛巾，給皇上擦著身子，而後回它道：「只是大皇子來過一次回去便高燒不退，這幾天稍稍好轉，郁貴嬪寸步不離，其他皇女只是在門口略略看了一眼，便回了宮去。」

  提到這裡，蕭芷月不由勾了勾唇：「說起來，我之前倒是在外面經常看見守著的地位低微的嬪妃，你說可笑麼，身份低微的妃子不能踏進寢殿一步，因為怕給皇上沾染了晦氣，她們把侍疾當做榮耀，可是那些能夠踏進寢殿的，卻是不願侍疾。」

  【我瞧著只要她們想，無所不用其極，想進還是能進的，就好比魏答應。】

  蕭芷月手上的動作一頓，聽它提到魏答應，便想到了今日去椒房殿請安時，皇后的所說的那番話。

  ……

  「侍疾之人需是嬪位以上， 魏答應不顧宮規，私自出入皇上的寢殿，還設計勾引皇上，實屬大逆不道。」

  皇后說著，問道：「本宮先將她關在了偏殿裡，但這終歸不是個辦法……各位妹妹覺得本宮該如何懲治？」

  尤貴妃低頭把玩著小物什，冷笑了一聲，諷刺道：「皇后娘娘一向有主見得緊，怎麼這次倒是問起臣妾們的意見來了呢？莫不是因為魏答應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娘娘捨不得，便想讓咱們出主意，從中挑個最弱的不是？」

  「尤貴妃這是說的哪裡話。」皇后冷瞥了她一眼：「本宮這不是怕有些人嘴碎，萬一不滿本宮的決斷，鬧到了太后跟前，那可就不好看了。」

  太后正在為皇上的事念經祈佛，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若是用這種事情叨擾她老人家，不僅會對前去告狀的妃子不滿，還會對皇后生出嫌隙來。

  ——這點事都辦不好，又怎麼做後宮之主？

  皇后覺得自己閉著眼睛都能說出太后的心聲來。

  尤貴妃知曉她這暗指的話，眉頭一皺，竟是笑著道：「不如皇后娘娘便派人將那賤婢帶上來，再作決斷？」

  帶上來看她承不承認，若是否認的話，那自然就不是簡單能了到的事了。

  只是尤貴妃還有點小心思，她想看看這魏答應是不是被皇后所厭棄，若是她精神抖擻，面色紅潤，想必這幾天在偏殿生活得倒也挺滋潤，沒受到皇后的虧待過。

  「應當如此。」皇后揮了揮手，她身邊的如雪應聲而退，好半天，等她將人帶進來時，眾人皆是大驚失色。

  不過短短几天時間，這魏答應就像是變了個樣一般，一身烏黑的頭髮中竟帶了些許的白髮，她整個人憔悴極了，那張臉，就像是風乾的樹皮一般，看上去便粗糙得緊。

  她面無表情的跪了下去，給皇后及各位嬪妃請了安後，在底下默不作聲。

  在皇后和其他嬪妃討論的時候，她竟是一個人嘿嘿的笑了起來，時而悲痛，時而高興，揮手舞蹈的樣子，倒像是失了智一般。

  蕭芷月在一旁瞧見她這副模樣：「這魏答應，莫不是失心瘋了吧？」

  大家聽她這麼一提，覺得倒是真有可能，便不由得想到了皇后這幾天究竟是如何對的她，竟把一個好好待人，逼到了這種模樣。

  皇后又傳了太醫，打算讓他來瞧瞧這人究竟是真的瘋了，還是在裝瘋。

  姚嬪看著可憐，不由得勸道：「既然她瘋了，這也算作懲戒了，便饒了她吧？」

  「喲，姚嬪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莫不是以為誰都能如你一般好運似的，你後背那印子還沒消呢，這哪有你說話的份！」

  聽見安妃的話，姚嬪不由得握了握拳，眼底儘是憤憤，而後片刻，送了拳頭，垂眉順眼的回道：「安妃娘娘說的是，是臣妾逾越了。」

  安妃得意的轉過身，問道：「皇后娘娘，這魏答應，若是按照宮規，怕是要杖斃的吧？」

  還沒等皇后回答，尤貴妃便在一旁懶懶的開口道：「杖斃？哪能這樣便宜這賤人去，不如割了她的喉嚨，廢了她的四肢，直接卷一卷送出宮外去……欸，宮外就算了，萬一讓她得了好運被人撿了回去，又該如何是好？」

  舒貴人道：「不是有射擊場供王孫貴族娛樂用麼？若是那裡差人，倒是可以把她送過去。」

  射擊場，蕭芷月聽見這三個字後身子略一顫，這舒貴人，倒是好歹毒的心思。

  射擊場由來已久，原本是供王孫貴族練武之地，但天天射靶子打野味，倒是讓這些人頗感無趣，便想了個法子，讓那些有罪的宮人到這裡來，當做『獵物』供他們練習用。

  在這個地方，恐怕連一具完整的屍身都得不到。

  蕭芷月不由皺眉道：「這怕是不成，魏答應再如何不對，也是皇上的人，這般豈非是丟了皇家的顏面？魏答應和皇后娘娘所處同一家族，你這是將皇后娘娘置於何地？」

  皇后聽見她這番話，原本緊皺的眉頭倒是舒展了片刻，認同的點了點頭。

  「蕙嬪倒是個心善的。」尤貴妃冷冷的道：「照本宮說，也別替這賤蹄子宣太醫了，不如就讓她從這裡爬出去，若是她從這裡爬出去了，還這般笑嘻嘻的模樣，恐怕就是真瘋了。」

  ……

  「娘娘，這裡已經妥當，你可以先回宮休息一會，若是皇上這裡有什麼情況，微臣再叫公公前來叫你便是。」

  御醫的話將蕭芷月的思緒拉回，她點了點頭，朝寢殿外面走去。

  走出去後，沒過多久，蕭芷月便眼尖的看見了谷答應。她眯了眯眼，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與她擦肩而過。

  谷答應朝她請了安後，見她去得匆匆，不由得搖了搖頭，路過有其他嬪妃見此，不由得替她抱怨道：「這蕙嬪好大的面子，這般不理人，嘖，才回宮多久啊，若是皇上久病不好，也定然有她的原因。」

  「姐姐寬心，大不了下次見她來我便遠遠躲開便是。」谷答應朝那人調笑著，見她笑著離開，自個兒走到了一處隱蔽的角落裡後，這才打開了剛剛她擦肩而過時遞給她的手帕。

  甫一打開，便看見這幾個字：

  ——魏、情變、收、尤、理。

  谷答應收回了手帕，琢磨片刻，覺得她安排給她的這件事，有點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