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煉丹回魂(一)
2024-09-20 21:33:43
作者: 啊逍
那夜大荒山血光映天,嘶嚎憾地,剎那間生靈塗炭,遠近城池裡的百姓觸目驚心,皆道魔軍復生捲土重來。在山腰的古宅前,那片漫天流螢頑固的發著光亮,是聘禮亦是嫁妝。
妖獸咬碎了那些屍骨,謝保飛被逼得退無可退,他所料未及的是裴言竟擅自養著這幾頭妖獸,萬無一失的計謀落敗,他身受重傷逃離了大荒山。裴言痛心之際無力追殺他,蘇魚容的氣息幾乎微不可查,裴言將她抱回了靈虛山易兮殿,到靈虛山時蘇魚容已然斷了氣。
東俞尊者寧陵感知裴言的到來,早在結界口候著他了,見他心如死灰的臉色,滿腹疑慮全堵在了嗓子眼,隔著距離寧陵也看得出來,蘇魚容已經辭世。
「裴言!你來的正好,我將癢散粉改良了一下,你瞧瞧……」鶴鳴總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待他款款走來,臉上的笑容剎那便僵硬了,與寧陵對換了一下眼神,寧陵表示他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應閒松這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裴言雙目失神,猶如一潭死水,往日的風光全都頹敗了,像個耗盡渾身氣力後無助的孩童,這種無力回天的感受,他曾暗暗發誓再也不會發生第二次,可蒼天弄人,總不令人逞心如意。
「有勞二位……」裴言這時才抬起腦袋來,露著半分哀求「對外封鎖消息。」
「你想做什麼?」應閒松是先反應過來的那個,他最了解裴言的性子,自然在這句話中聽出了言外之意「你瘋了?」
裴言沒再說話,抱著蘇魚容穿過二人之間,往石廊走去。
寧陵還蒙在鼓裡,問道「他是想做什麼?」
「哎呀!他想煉丹回魂!」應閒松一錘敲在自己掌心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左蹦右跳想不出個法子來。
「什麼?!」寧陵聽了更是驚訝,眼睛瞪得圓鼓鼓的,氣急敗壞的指著裴言的背影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當初收這徒兒就是個禍害!不學無術,成天惹禍,如今還要師父將命搭給她!荒唐,實在是荒唐!」
「當下之急是想個法子來阻止裴言,決不能讓他做這等蠢事!可他這性子你也知道,一旦決定,旁人如何勸說都是無用的,何況他要救的是他那個心肝兒徒弟,這、這可如何是好,這靈丹一取,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蠢貨!頑固不化!快,先上去攔住他,實在不行,你我二人合力,將他困住也是緩兵之計。」寧陵語罷,二人便追過去攔裴言。
在那紫藤翠竹下追上了他。
「裴言!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寧陵大喝一聲,喊住了裴言。
「是啊,生死乃是命定之事,你非要與天斗,是不得善終的!何況容兒也不會願意你這樣做的!或許還有別的辦法,你且先等一等,等我們想出更好的法子來。」應閒松也追上來了,攔在裴言的面前,兩人一前一後將他夾在中間。
「我心意已決。」裴言低聲道。
「哎呀你這榆木腦袋!」寧陵氣得破口大罵「你可真是要將我活活氣死!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將你帶來靈虛山,讓你被那些仙宗活剝算了!」
裴言道「小舅的救命之恩,裴言只有來世再報。」他垂下腦袋望著蘇魚容「她是我妻子,莫說要靈丹一枚,縱使形神俱滅,也在所不惜。」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發出詫異之聲,寧陵這回氣得是吹鬍子瞪眼「你你你!你們成婚了?!你是他師父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們怎能做出這等有違倫常之事來!」
之後是一陣沉默,裴言一言不發,但他臉上寫著堅毅,應閒松在兩人之間左右不是,他斟酌了片刻,還是決定要開這個口「那個、當下最要緊的,還是這煉丹回魂,其他是姑且先擱置一下,二位意下如何?」
「不必多言!」寧陵這回是真被裴言氣傷了,當年裴言收徒時,他曾再三勸裴言三思,可裴言自持己見,對他的勸說絲毫也不採納,寧陵後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裴言如今自立門戶,又是受人尊崇的齊雲尊者,能力也勝過他這小舅了,他管不了這麼多,便也不管了,可當下這件事,他實在是接受不了,一氣之下,扔下一句「真是同你娘一樣,頑固不化!」便氣沖沖的走了。
待他走後,應閒松道「他向來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不會,記恨誰也不會記恨他。」裴言輕聲應。
「我若猜的不錯,你當下是應著天劫吧。我知今日攔不住你,你要救便救吧,只是你想清楚了,靈丹一旦取出,你便回不了頭了。」
「我知。」
「值得嗎?」
「值得。」
「好,待她醒來,也需得兩三年,這段時日裡,你順便也將身上的天劫解了,外界之事,我自會幫你應付。」
「多謝。」裴言真誠的向應閒松點了點頭。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應閒松說完,指了指寧陵離去的方向「哄完小的,我去哄哄老的。」
應閒松輕快的跑去追寧陵,在裴言說蘇魚容是他妻子時,應閒松便知今日縱使是裴言的生父生母也攔不住他了,便死了心,只要他自己覺得值得,那便夠了。
「東俞尊者,你等等我呀!」應閒松小跑著上去,寧陵還氣沖沖的,每一步落腳,很不能踏碎這泥土。
「您呀,也別同他置氣了,你家外甥這脾性,你還不知嗎?你今日若是真攔下他了,他倒不恨你,只怕要後悔一輩子。咱們就由著他吧,不過一枚靈丹,修得真仙卻不知活著的意義,萬年高壽又有何意義呢?」
「你們是和起伙來氣我!」
「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們這些庸俗之輩計較了,咱兩還是計劃計劃招收新徒一事吧,這靈虛山也該是時候熱鬧熱鬧了。」
裴言聽著他們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半點兒也聽不見了,他輕輕嘆了一聲氣,便直上湖底去。
為她願受世間疾苦
為她不上九重天宮
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