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後果與代價

  緹梳既然已經醒來，妖怪們就得著手應對妖怪谷乾涸後所發生的一切，這當頭之急，就是要平定自在一族那邊的騷動。

  侍神一族自然也會，但是他們有山神大人在，基本上是聽話的，不用怎麼操心，可是自在一族那邊，卻不一定了。

  看到緹梳難過的樣子，白巧也不好受，胸口沉悶無比，可妖怪們又不讓她靠近，能怎麼安慰對方呢？

  白巧剛想到這，緹梳便叫道：「白巧，你能過來一下嗎？」

  妖怪們再次看向了她，又是滿臉的懷疑，白巧倍感壓力，道：「那個……你們能不能讓讓……」

  「不行！」

  「緹梳大人，難道您沒有感知到她是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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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緹梳沉默了一會兒，應該是被小黑的事打擊得太深，竟然沒有感覺到驚訝：「我有事要問她。」

  她說到一半，猛然顫抖起來，妖怪們嚇了一跳，便聽她說：「外面……發生了什麼？」

  緹梳終於發問了，情境太複雜，妖怪們無法回答出來，乾脆由落郝把她帶了出去。

  緹梳是柳樹妖，對周圍的環境十分敏感，空氣中水分幾何，濕度多少，這些她都能感應到，也因此，對於乾涸後的空氣，十分厭惡。

  當她走到外面，看到崩裂的大地，和飛揚的沙土時，震驚已經無法形容她的心情，她捂住嘴巴，問道：「怎麼回事……難道是我的錯嗎……」

  她聲音里還帶著濃重的鼻音，顯然哭勁還沒緩過來，落郝聽了她的話，覺得奇怪極了：「這又與您何干？妖怪谷雖然乾旱了一半，血花卻也因此毀滅，說是拯救都不為過了。」

  「血花！？」緹梳一下子抓緊了他的衣袖，落郝只覺不妥當，連忙後退：「緹梳大人，原諒在下疏忽……」

  「你的確是疏忽！」白巧的聲音傳來，他才發現對方已經接住了差點倒下的緹梳。

  妖怪們一下子驚了，正要把她拉開，緹梳卻抓得她更緊，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事的樣子，反而是自在一族那邊的居住地又傳來了動靜。

  他們左右為難，想要趕過去，又怕白巧傷害到緹梳，落郝便言自己留下，讓其他人都到那邊支援去了。

  妖怪們走後，落郝並沒有立即拉開白巧，只是讓她注意與緹梳的距離，今下妖怪谷的破事兒太多了，白巧看起來已經毫無威脅，只是他心中仍有疑問。

  但是既然緹梳有事問白巧，他便權當旁聽調查了，何況，四時晴大人他們還沒回來。

  是否平安無事，落郝未知，但他對大人的信心是十足的，他從來不認為四時晴會失敗，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緹梳抓著白巧，白巧讓她放鬆，可她還是很激動：「白巧，白巧你告訴我，小黑他發生了什麼？」

  白巧知道，她指的是在深淵裡的事，她中毒後雖然昏迷，但是耳朵仍然能感知到外界的動靜，白巧靈魂在深淵中這一點，她清楚，山神前去營救，甚至幫她解了毒，她也清楚。

  可是為什麼，她醒來之後，血花出了深淵又被摧毀，妖怪谷破爛不堪，一切都不是從前的樣子了。

  昏迷的人對於昏迷期間的事總是惶恐不安，這一次醒來，她以為自己已經睡了好幾百年，又或者是，回到了歷史上那場著名的大騷亂。

  就連四時晴，也不在身邊了。

  所以緹梳直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會引發這場災難，她太善良了。

  白巧不忍地閉了閉眼，說道：「山神說，小黑的靈魂已經和血花融合，分不開了，只能在日後的歲月里，一點點地收集，出了深淵之後，我就回到了身體裡，這之前深淵那邊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

  「可是血花出來了，小黑會不會有事……血花被毀滅了，那他的靈魂呢？」緹梳道。

  白巧瞪大雙眼，是了，他們怎麼忘了這一點！靈魂是無法被乾涸的，也就是說，妖怪谷之中，小黑的靈魂正在飄散。

  「落郝！」她激動地回身，用請求的語氣說道，「拜託你，你能幫幫忙嗎？幫忙把小黑的靈魂收集起來！」

  他們的確不用慢慢地一點點收集了，可是相對的，他們要快點行動，否則小黑就要魂飛魄散了。

  落郝一邊聽著她們的對話一邊分析，知道了此前白巧的靈魂出竅到了深淵裡，也知道了小黑的靈魂竟然在血花當中，可他不是離開妖怪谷去了別的地方嗎？

  「這件事我稍後再跟你解釋，拜託了！現在必須儘快收集他的靈魂！」白巧緊張地央求道，她什麼能力也沒有，能做到的只有這麼多，實在不忍心看小黑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落郝終於點頭答應了：「你們先回房間，不要走動，我去尋找能收集靈魂的人。」

  白巧點了點頭，把緹梳扶到屋子裡，為免意外，落郝還各自給她們設了屏障，這才匆匆離去。

  緹梳緊張，白巧更緊張，一刻不停地走著，時不時地面就會傳來震動，這是崩裂後的副作用。

  她操心著小黑的事，操心著山神那邊的事，也操心著久未回來的四時晴和雨謁等人，只盼他們不出事。

  緹梳則呆愣愣地坐著，頭髮開始缺水而變得黯淡無光，整一病弱美人。

  白巧害怕她又一個人胡思亂想掉眼淚，於是說了幾個冷笑話，結果氣氛更尷尬了，她摸摸鼻子，隨即看到緹梳猛地站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往外一看，原來是雨謁他們回來了。

  雨謁身上都是塵土，狼狽得很，子咕們趴在他身上，累得不成人形。

  而在他們身邊，竟然是自在一族的三名大妖，雷落、雲集和水天。

  「唔！」緹梳忽然捂住了嘴巴，顫抖著差點摔倒，趕緊起來沖了過去，可她忘了四周還有屏障，撞得她生疼。

  而白巧難以置信地往前走，直到被屏障擋住前路再也走不得，她才停了下來。

  自在大妖們共同懸著一個結界，而在結界之中，沙土像時間凝固一般，悠悠地繞著一個模糊的人形軀殼，以他為圓心轉動著。

  雖然破碎不堪，但是往上一看，也還能看出來是誰。

  四時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