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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五,西方的情詩—游魚

2024-09-20 21:09:09 作者: 一個不長的id

  於連大概能理解裴裘所說的後顧之憂究竟是什麼,或許正因為她知道,才下意識朝後靠了靠。

  像是在平靜的水面,幾十隻蚊子嗡嗡作響一樣。

  回到房間,喝了藥,躺到床上,蓋好被子,於連拿出手機隨便刷了刷,然後就看到一則重量級的八卦。

  【王露輕戀情曝光!對象竟是裴氏總裁!】

  這個總裁肯定指的不是裴裘,畢竟這段時間他像是生了根一樣駐紮在法國。於連往下一划,果不其然,被狗仔逮到的是周宇傑和王露輕,而兩人似乎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大大方方把兩人的關係向媒體公開了。

  長的好的大明星配上個要錢有錢要勢有勢的總裁,這才是一般故事的正常發展。哪像裴氏的頭號成員,天天盯著貧窮平凡的小市民,像是著了魔一樣。

  不過她隱約記得在幾年前她好像看過這兩人的八卦,於連按了按不清楚的腦子,又借瀏覽器開始了她的探索之旅。

  於連看到兩人一起坐在K記不情不願吃兒童套餐的同時,一時沒忍住,再看看八卦發出的時間,赫然是兩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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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人的緣分竟然這麼久麼?」

  王露輕她認識,三年前已是一線女星的她卻連戀愛都沒談過,周宇傑她也認識,據不靠譜八卦,這位大兄弟好像沒什麼桃花運。

  應該不是炒作。

  他們兩人的感情應該是真的。

  於連掀起被子來,把臉蒙住。

  大概是生病了就喜歡多想。看看她認識的那些人,沈謙與容薇早就不需懷疑,余禮星與宋藍也在不久前定下婚約,周宇傑與王露輕更是選擇公之於眾。

  這些人都找到了自己所愛的並且愛自己的人。

  雖然她不敢確定這份愛情能夠如期望那般長長久久,至少在這一瞬間他們肯定是互相愛慕的。

  「哈……」

  於連不輕不重地嘆了一聲。

  雖然她對於戀愛與結婚沒有那麼大的追求,但看著一對對成,微妙的扎心感卻無可避免。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想得太多,於連這一夜翻來覆去愣是沒睡好,以至於早晨起來時,原本還不算嚴重的感冒正式展現了它破壞力。

  於連出門前連打兩三個噴嚏,確定自己紙巾裝的夠多,才慢悠悠磨了出去。

  好死不死,因為主角請假,看看人員,安塞爾只能把預定在後面幾日的取景提前,而問及請假緣由時。

  方哲無奈給她看了眼新聞。

  某地即將舉辦音樂節,故而這位克萊爾小姐直接定了半夜的機票打算半夜偷跑,先斬後奏。

  據方哲透露,克萊爾所屬的樂隊好像要在音樂節上演出,克萊爾自然要去加油助威瘋狂輸出一波。

  方哲對此十分羨慕:「其實我也想去,不過……」

  於連只能笑著拍拍他的肩,讚美他愛崗敬業的美好精神。

  ……

  「說來,你沒喝感冒藥?」方哲聽著這姑娘一個接一個噴嚏,紙巾擦得鼻尖兒都泛起了紅,不由得有幾分心疼。

  「喝了。」於連捧著個兌了感冒沖劑的保溫杯,像是條鹹魚一般癱在座位里,隨著登機安排下達,噸噸噸猛的灌下半杯,這才慢悠悠託運行李上了機。

  「不舒服的話就別逞強啊。」

  於連一副「這傢伙不懂我的追求的」表情,搖搖頭,嘆了嘆。

  「你覺得,比感冒更重要的是什麼?」

  「什麼?」

  「當然是錢。」

  「……」

  方哲驟然覺得擔心這丫的自己好像是個傻的。能把這點精力用於財富生產,尋常感冒肯定奈何不了這貨。

  取景的地方是一個大型生態公園,其中好像有個湖特別出名,若是平時,她肯定要掘地三尺,三分鐘拿到此地的所有信息,不過今日礙於硬體條件缺失,她也只能捧著杯熱水,草草來拍幾張照片了事。

  於連的戲份早已殺青,所以通俗點兒來說,她在王權劇組中基本算是一個混子,文雅一點兒,那就相當於這部電影的隨行記者。

  不過,因著安塞爾本身就具備相當的話題度,而且她只擁有一家國內的小公司,所以……還是混子這一描述更貼切些。

  說起來。

  她隱約記得那姓裴的好像也沒戲份了。

  但,為什麼,這位總裁,還要在這裡?

  雖然這是他投資的電影,可也沒必要事事躬親,看這位的表現簡直比她這個隨行人員還敬業。

  放棄思考果然還是最簡單的,於連看不遠處的人忙的熱火朝天,感覺自己這個職業混子大概無法混入其中,便搬著自己的可攜式小凳坐到了湖邊。

  望著這藉由春風一圈一圈漾起的清波,於連不由得產生種孤寡老人的淒涼感,更別提這塊地方前些日子落了點兒雨,現在飄蕩在湖泊上空的幾縷風都有幾分蕭瑟。

  她這淒涼感還沒持續多久。

  一位略顯眼熟的女子邁步走到她面前——當然,用「某個女子」來稱呼她好像顯的不是特別親切和煦。

  於連隱隱記得這個女子英譯名中好像有個露字。

  這位小露女士好像不是特別待見她,這點在她剛入駐劇組時便表現的尤為明顯,不過在初遇的那一日她裝作聽不懂外語將其無視,兩人大概在那時便結下了梁子。

  此刻,面對這位不善的來者,於連大大咧咧擤了擤鼻子,裝模作樣用腔調奇怪的英文道:「人要學會享受自己的人生,寶貝兒,而不是在你討厭的人面前大費周章。」

  許是在法國呆的時間稍長了點兒,於連驚訝地發現她的土味英文竟帶上一股法語的味道。

  驚了。

  但眼前的人大抵無法get到這種獨特腔調的好笑,反倒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小獸般,如於連的預料背道而馳,展現出了極強的攻擊性。

  女人這種生物。

  向來不需要用常理來衡量。

  小露女士又朝於連所在的方向逼近幾步,像是要先人一步將敵將斬於馬下,帶著這樣一往無前的氣勢…

  變故就此發生。

  在於連縮了縮肩膀的時間裡,小露女士不慎落水了。

  此場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給人以極為深厚的教育意義——穿著高跟鞋儘量還是不要靠近剛下過雨的湖邊,否則岸邊濕滑的泥土指不定會讓你來個難度係數超十點零的倒仰入水。

  噗通一聲。

  於連愣了,周圍的工作人員也愣了,就連落水的小露小姐都陷入懵逼狀態。

  待緩過神來,於連有幾分好笑地想要伸手去把對方拉出來,卻在手還沒碰觸到對方時被小露小姐一手攥住手臂,狠狠向下一扯,直接來了一出人仰椅翻,雙雙落水。

  嫌惡的眼神。

  厭棄的眼神。

  憎恨的眼神。

  那是於連落水前所對上的最後的目光。

  再然後,在這看起來很深但實際上比想像中更有深度的湖水裡,她看到了名為惡意的存在。

  藏匿在湖面漂浮蕩漾的春色的嫩葉之下,有人向她伸出了手。那雙手掐住了她的咽喉,並朝著更深的,更黑暗的地方壓了下去。

  最初是怔神,而後是茫然,在接觸到對方的視線時,落入水,被人帶著殺意襲擊。

  這一整個過程,就像是把整個人丟進一個裝滿冰塊的桶里。

  那一瞬間,模糊的,曖昧不明的,漂浮不定都感覺驟然清晰起來,而且像是冬日裡刺骨的冷風,會令人在一瞬間打一個名為清醒的激靈。

  這人在搞什麼?

  許是她這幾年過的太過平淡,在一個對她抱著殺意之人面前時,於連所感受到的只有一片毛骨悚然。

  於連雖然不知道為何她會被這位女士如此記恨,不過和大部隊遙遠的距離以及與生俱來的本能使得她即刻選擇了吹響反擊的號角。

  媽的,這人瘋了麼!

  於連雙臂攪動著湖水,扯住對方掐住她脖子的手,雙腳狠命向上蹬,試圖從深水中浮出去,吸取氧氣。

  奈何眼前這個傢伙的力氣出奇的大,愣是把她頭朝下直直朝著深水裡面按,於連的雙手鉗制著對方的手臂,在水裡使出一式倒掛金鉤,一腳踢出去狠狠踹向那個女人的腹部。

  雖是由於流水的阻力,使得那一腳並沒有展現出她想要的效果,並且與此同時,還向下面竄了不少距離,但這一腳使得對方手上的力道弱了不少。

  於連藉此試圖掙脫對方的束縛,卻沒料到那個女人像是攥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指甲狠狠地掐在她脖子上,就算在水裡,從指甲的尖銳處傳來的鮮明的痛處都讓人不寒而慄。

  感冒帶來的四肢的無力感以及在水下的窒息感使得於連鉗制對方動作的力道一松,緊接著,對方直接同樣的回以一腳直直踹向她的腹部。

  於連穿的是方便運動的平底鞋,故而在水流的阻礙之下,踹人並沒有那麼犀利,但對方穿的可是十幾厘米往上的高跟,腳後跟朝腹部一踩。

  於連感受到了毀滅的感覺。

  痛苦使得她本能性地張嘴,水流卻順著耳鼻口腔灌入,窒息的感覺令她原本眯著的雙目徹底睜開,在扭曲的水流後,她看到了因水流而扭曲的人的面龐。

  像惡魔一樣。

  她漸漸地下沉。

  因此,可以借著微弱的光,看到湖底鋪著的黑泥之上受了驚的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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